第一章穷苦人家(1/2)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左右门板上贴着的红面门神退向两边。

    院，晾衣竹杆上挂的白抹不见了。

    她醒了。

    叶轻舟想，放半满的菜篮，还有怀里谈不上乎的包，看向西边灶房。

    角落的缸，门时叶轻舟打满的，此时面位置矮了不少，旁边地上也有零零星星的痕。

    近来天气，她每天起来都要洗个澡，换衣服，扔在西屋檐的木盆里。

    盆是崭新的，旧的那个前段时间裂了。白裳与黄衣陷在里，有时白中一片黄领，有时黄中夹着一抹白袖，彼此纠缠，不清不楚。

    雪白的是她的，土黄的是叶轻舟的。

    全归叶轻舟洗，她从来不这些。

    早前她是的，他们各洗各的。

    自己的事自己，她说得好听。没几天，她问自己的袖为什么没有他的净，帮帮她吧。

    有些人，不能帮。

    一帮，就犯懒。

    一帮，就是三年。

    惯会折腾，又不会搓，偏她穿白。

    从里到外，白得彻底。

    叶轻舟挽起袖，三折，到手肘，稍显瘦的手臂。他一手拎起竹扎的矮椅，一手拿上木盆，坐到井边，打洗衣。

    白白小小的抹衣片，又薄又，纱一样的质地，沾了可以很清楚看到面的肌肤，透手指的廓。

    之。

    “小叶。”

    一声随意清的女呼喊，打破沉闷的浆洗，从后传来，透着浅浅笑意，尾音越发轻短了。

    ——沉月溪。

    沉月溪住在面南的屋里，听到打的声音，便知是叶轻舟回来了，好奇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两个人的一日三餐，费不了多少功夫，叶轻舟一般小半个时辰就会回来，今日却让沉月溪好等，等得好饿。

    这个徒弟有一不好，太闷，而且不尊师重，晨昏定省且算了，回来了都不晓得叫她这个师傅一，沉月溪暗想。

    沉心洗衣的叶轻舟漫不经心回答：“我去买鱼了。赵叔刚帮我杀一半，赵婶就来了。追了打了三条街。我等到现在。”

    新鲜的胖鱼，叶轻舟经过时，想沉月溪会喜，就买了。只取鱼，鱼不要。

    赵叔刚一刀斩鱼，就被赵婶逮着打骂起来，最后还是叶轻舟等腻了，拦在他们夫妻二人面前，念了一句：“我的鱼。”

    赵叔这才有理由哄赵婶先回去，不要耽误客人，末了还要再送叶轻舟一条小鲤鱼。

    叶轻舟没要，因为沉月溪不喜鲤鱼，嫌土腥味太重。而且就两个人，吃不完，这样的天气也囤不住。

    会腥会臭。

    立在门前的沉月溪踱步到院里石制的小圆桌旁，拿起凉得正好的包，一边吃一边齿不清地问：“赵婶为什么打赵叔？”

    叶轻舟不咸不淡回答：“逛窑。”

    “噗——”沉月溪一个没憋住，笑了来，差一菜馅儿。

    反观叶轻舟，小小年纪说这样的词，脸都不带红的。

    十八岁的儿郎，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是最不知天地厚的时候。

    师傅的很忧心，决定好好教教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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