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廉耻(1/2)

    “你没必要听她们话。”

    楚霄凌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右边那个翡翠珠串挂得像圣诞树的女人是吴琼,你看她一来有小八位数了吧,人家老公就是玉石商人,的全是自家店里的货,钱全压在里呢。这两年形势不好,翡翠价在位有人捧没人接,她就上赶着来当人台展示了。跟小红书上晒货的是一个意思。等明儿那几串珠要真被哪个富太太定了,她还得从脖颈上摘来,洗刷净恭恭敬敬送到人家府上去。至于于娴,况要复杂一些,她虽然得势,虽然是有两把刷……”

    楚霄凌四里扫视一圈,里隐了忌惮,附在谢舒音耳旁悄声

    “……可我和我妈都是瞧不上她的。我就跟你明说了吧,那个于娴早就和她所谓的二十四孝好老公离婚了,她肚里的小二是贸易那位的,至于她那个‘好老公’老路……整个京企会秘书谁逃得了他?小四小五估计都在外女人肚里怀着了。”

    楚霄凌一气说完,脸上神清气,咧开嘴笑看向谢舒音,想在她面上找到鄙薄或者讶异,没想到谢舒音连眉都没皱一,就那么清清淡淡地答了一声。

    “哦。”

    这回到楚霄凌吃惊了,“你不惊讶?”

    “丽湖是路文廷的一言堂,京企会却不是。一个商会的名誉副会可以有十来个,都是给政府送钱来的,秘书这个钱的实职却只有一个。”

    言外之意很明显——想要借力爬到这个位置,路文廷还不够格。故而,那于总背后二十四孝好丈夫的位置肯定是有更够格的人上去了。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细,各人心里都有数就行。对于在背地里八卦别人那些似是而非的桃新闻,谢舒音并不兴趣。

    谢舒音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转而:“刚才我说完离婚的事,于娴立刻就变了脸。你说,她是不知吗?”

    谢舒音望向楚霄凌,一双里满是平静,“斛氏破产重组,斛思律被我害得连老宅都拍卖了,难她这样八面玲珑的人会没有听过?还有……我在谢家的份。”

    楚霄凌想了想,若有所悟,“她必然早就知。问答和反应都是她设计好的一环,非得拉着你来演上一不可。”

    这的确是于娴惯用的手段,跟她说话时的腔调是一样的。

    所谓东风西风,压来倒去。

    看谢舒音的笑话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且还不能看得太骨了,毕竟她还有谢家这一层份。最要的是,于娴要让她自己心觉知来审判自己,让她怯,让她自甘退避。

    不过于娴选错了对象。她要压小苏那样的学生妹还行,想压谢舒音,天方夜谭。

    谢舒音始终安之若素,毕竟五年前,她和斛思律结婚的时候,这样审判她的人还要更多一些。

    光自四面八方而来,像是要赤剥穿她的躯,将她那颗腐烂的心刨来,掷在泥里,谴责叱骂,尽脸上还都带着笑,觥筹错间恭祝她的丈夫二婚幸福,贤伉俪换了人选,也能再次白到老。

    那样的光,她早就习惯了。

    事实上,当年的她本就不知这样究竟算不算错。二十二岁,从女孩刚刚蜕变成女人,还没有向社会踏过一步。她亟需有人来告诉她曲直黑白,帮她分辨是非,或者在她犯错的时候揪住她当痛骂。

    父母在她幼年时,全都是失职缺位的角,他们没有教给过她的礼义廉耻,社会应当尽数教予她。

    但在那时候,甚至直至今天,社所会教予她的真相都是衣冠风度,寡廉鲜耻。

    最可怕的是,她的父母也开始用那样严厉苛责的光去批判她,尽他们本就是上一场背德游戏的亲参与者和最终得利者。

    “在姓于的里,女人的上是有的,连小三抢男人也是有的,”楚霄凌轻嗤,“她估计惦记揪你错好几年了,可惜你一直躲在国外……”

    “她要揪我的错……”

    谢舒音靥面舒展,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坦然落定在她脸上,笑容温柔得近乎透明。

    “可是,我也不知,我究竟是哪儿错了呀。我都已经离婚了。”

    大家分明都是这个样

    “还是说,我得学一学那于娴……不该把这些事摆到台面上来?是这样就好吗?”

    她的睛太净,说着单纯到近乎愚蠢的话,就好像还于未开蒙的童稚状态。她的童稚与年龄、外貌、穿着都无关,或许和“童”本也无关,这只是一在成人世界里销声匿迹的东西,、意志、言辞全都纯粹而又坦白,杀伐疲惫的人们这叫没有被毒打过的童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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