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暗涌(2/2)
薄薄一层布料被浊白浸得透光。心早已涸的迹被另一罪孽肮脏的痕迹覆住,那是一个无眠的夜。但谢舒音永远也不会知。
他顾不得多看她,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跑。
“哥哥……”
他一气,蹙眉扯开领,不怎么调整仍觉得烦躁,只得木然僵坐原,盯住自己的左手拇指。
谢舒音迎上去,问:“怎么了?”
表面上看不任何异样。方才在她间沾染的些许温气早就已经风殆尽。但暗香如丝缕,隐遁在鼻腔和孔的,每当人静时便涨涌上来,很亲昵地抚衣又牵袖。像是向晚的萤火一闪一闪。
天边云际如涌。有什么轨迹正渐渐尘埃落定,他无法再挣扎,只能清晰地瞧着自己弥足陷。
摇晃的军车上,谢予淮合拢双目,默默地靠在后座上养蓄锐。
谢舒音,谢舒音。谢舒音。
他形一震,松开怀抱,沉声:“一个星期。”
蓦地,门锁声响动。
谢舒音脑发懵,不知所措地靠墙站着,垂摸了摸自己手上被的印。
几秒钟后,洗衣机筒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五枚指印清清楚楚地烙在上面,形状和力度都可以想见。不过这伤痕就像谢予淮的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就扩散开来,变成一圈淡淡的红。
他的颤抖她读不懂,却知该如何去安抚他。谢舒音弯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那我不走,在家里等你回来?”
她的睛生得并不算漂亮,尾尖得像片柳叶儿,比标准的丹凤积稍一些。十年前的他也穿着这军装,每次回,都能看到那双睛微微眯成一弧,空灵的视线轻轻抬起,与他相遇。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她的哥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凌的思绪裹挟着他扎池沼,泥青荇,野草疯茫。
“好。”
谢舒音全然不明所以,“哥哥?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哥哥……你还有任务,注意时间……”谢舒音言提醒。
谢予淮清了微哑的嗓,低低:“……没事。有脏衣服,忘记洗了。”
那双已经离开他许多年的睛又一次绽放明媚的笑意,轻声:“哥哥,我等你回来。”
“没关系,不疼的。”谢舒音不在意地笑了笑。
谢舒音抬,大门已被谢予淮一把掀开,只见那刚刚逃离的男人又大步星赶了回来,兴许是跑得太急,额上还沁着密密的汗珠。
“回家的路/雪上残留的你的脚印/我试着把自己的脚轻轻地踏上去。”
谢舒音满不解,而谢予淮的睛又轻落在她上,眸沉如海,犹豫片刻,伸手摸了她臂上的红痕,“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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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淮回过神来,怔怔松开钳制。他低着倒退两步,而后啪地一转,拧开把手,箭一般冲房门。
她扭看去,无人回应,正准备往屋里寻一寻,却见谢予淮已缓步走洗衣室,睫垂落,瞧不脸上是什么表。
谢予淮用手背遮住双。
他想起一句诗,只此一句,也是因着谢舒音曾在他耳畔念过它。
谢予淮转看向窗外。
“别走了……音音……”
心像是被无形的利爪揪住,一顿一顿向缩,滴血骨般痛。他呼一滞,猛地收拢手臂,将她再次拉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