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军训(1/3)

    十六岁，谢舒音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繁重的学业压在她上，生疏的家环境又给这份负担添砖加瓦。

    从小，谢舒音就清楚地认识到，她不是个讨人喜的孩。丰沛而后可以活泼，她在这些外显的灵之上不备任何天赋。有人是激的沧海，有人是潺的山溪，而她只能是一片不会起伏嘶叫的小小洼。

    谢舒音没读过尼采和渡边淳一的书，不知迟钝有时也是一德。不过可以被视作德的迟钝必要有一样属——恰逢其时，在谢舒音这里，旁人的绝对是她永远无法理解的一难题。

    京城里稍微有些脸的家们削尖了脑袋都想把孩送师一附中。对谢舒音来说，回归谢家让她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旁人艳羡的学习机会，可这次转学很快就被证明是完全的失败。季宛急得整夜整夜地挨不着枕，她知过去的十几年里亏欠女儿太多，本来也没指望她能人地，可哪怕她与谢舒音之间的沟通再不畅，季宛也能瞧来，再这么去，考不上一本不说，她女儿就快要得抑郁症了。

    这可怎么办？哪儿能找到适合谢舒音的捷径？

    谢征国那里肯定是没法指望的。一个人靠什么样的方式取得成功，就会对那方式产生近乎于偏执的认定。

    在谢征国里，让女儿在乡大算不得什么亏欠，他年轻的时候，这片土地上到都是农村。不开后门不予借势就更加理所应当，他自己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哪怕死了个警卫员，自己肩胛骨和膝盖里还夹着碎弹片，那又怎么样？堂堂正正把腰杆直了人才是最要的。

    他见过那些被老战友们惯着大的混账小，故而打心里笃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变成那样。政治上，难免互相掣肘，可若只谈为人，他就大可以堂堂正正地一声不同不相为谋了。

    季宛发现跟谢征国说不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了拨通老搭档宋呈峻的电话。

    多少年过去，对方还是那个温吞的，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尤其是在验证过谢舒音的天赋之后，在北舞当副院的宋呈峻简直是如获至宝。

    “这孩手脚都，骨轻，韧带又，简直比你当年还要有灵气……”在赞叹之余，宋呈峻也不免惋惜：“你对孩也太不上心了。要是六岁时就送到我这儿，十六岁都已经可以在国际赛上成绩了。”

    “没事儿，我也没想过要让她走专业芭这条路。”

    季宛笑了笑，素白的手轻抚上谢舒音的脸颊，“咱俩都知，这条路太苦也太累，我只是想让孩轻松一。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宛心里清楚，时代变了，靠艺术特重大学已经不再是什么捷径。哪条走到底都要付辛勤的汗，且上早都已经满了人。

    她对孩的规划和包装来的都太迟了。

    对于母亲的决定，谢舒音既没有抗拒，也不觉得欣喜，她只是让自己温顺而沉默地去随波逐，盘起发髻，绷直脚尖，换上的莱卡练功服，用枯燥的基本功练习来填满自己的课余时光。直到十七岁，第二个人生转折在不期然间降临在她上。

    二结束后的这个夏天，谢舒音又一次转学了。

    弘文中学虽然在排名和生源上不及师一附中，可也是京城响当当的私立名校，主攻方向是小语和艺术类特教育，跟谢舒音正好专业对。

    弘文中学的校吴远山也是大院，真正最正苗红的那一批，校政委一肩挑，搞了素质教育还要抓政治觉悟。为了继承先辈艰苦奋斗的革命英雄主义神，也为了给即将升三的学生们塑一塑风气，学校在开学前的暑假安排了一个月的军训，且还不是校园里小打小闹的那训，正儿八经要拉去京郊训练基地呆上一个月才能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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