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骤雨(1/2)

    雨已经开始落。

    起先只是疏疏的几缕，没一会就像是从云里直扑来，雨线直垂，雨脚接地，中间织起细密混沌的帘。

    谢予淮撑开雨伞，却发现那旧伞侧的伞骨断了半拉。天风卷着骤雨飒飒来，山上草木摇动，半开的伞面免不了在树杈上左勾右挂，好半天都没走去几米。

    见此形，谢予淮当机立断收了伞，着大雨快步向前。

    边的大树，谢舒音正蜷膝抱臂蹲坐在那里，上着片宽檐的树叶儿。

    她歪着脑袋，双手托腮静静地观望着这场大雨，安闲得像是在欣赏默片时代的舞台剧。

    余光里瞥见远浮现一个人影，正在雨幕和泥泞之中艰难跋涉，一地靠近她。

    涣散的瞳重新找到了聚焦。谢舒音回过神来，慢慢仰起，冲着走到她跟前的谢予淮笑了一。

    找到谢舒音的时候，谢予淮浑都透了。瞧见小姑娘正蹲在那没心没肺地笑，谢予淮膛起伏，在她两米开外停脚步，一弯腰，两手撑膝叹了气。

    雨顺着他颌毅的廓一路落，重重砸在泥地上。谢舒音从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谢予淮，不由得小嘴微张，愣愣睁大了。

    “教官？”

    谢予淮低着平复了一会呼，睫和发梢颤了颤，滴个不停。

    树荫底雨势小了很多，细细碎碎的残滴几，只有当冠盖盈满了积时才会一阵全倾来。

    谢舒音一直蜷缩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上几乎没沾着，谢予淮直起腰，走近几步，抬手摘去她的那片叶攥在掌心，着气沉声：“为什么不回去？”

    谢舒音没有立刻回答，睛垂了垂。

    “回答我的话。”他脸铁青，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知这有多危险吗？要是我没发现，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谢舒音小声：“对不起，教官，给您添麻烦了。”

    “给我添麻烦？”谢予淮勉力捺住蓬余的怒火，双手握成拳，“谢舒音，你……”

    他闭上睛，了一气，努力压制住自己心莫名焦躁的绪。

    不能对着妹妹发火，不能让自己失去控制。先把她平平安安地带回去再说别的。

    “站起来。雨一停，我们就回去。”

    “嗯，好。”

    谢舒音答应得很痛快，右手撑地，尝试着起站了一，可很快又是一声轻呼，吃痛地跌坐了回去。

    谢予淮一愕，连忙蹲扶住她，眉心微微蹙了蹙，“你……怎么了？”

    “是蹲久了，脚麻了吗？”

    谢舒音摇摇，又仰起，贝齿轻印在之上，望着前的谢予淮，轻轻卷起脚。

    白皙的脚踝之上，一片紫青淤痕格外引人注目。扭伤的脚踝已然胀成鹅大小，谢予淮瞳孔缩，脸瞬间一变，在她旁半跪来，凉的手指轻了那片淤伤，“疼吗？”

    谢舒音轻“唔”了一声，睛眨了眨，小心翼翼地瞟向谢予淮，嗫嚅：“我不是故意的……我走不动了。”

    “别说了。”

    谢予淮呼发，只觉心都要被她攥碎，背过去蹲在她面前，“咱们现在就回去。我背你，能自己上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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