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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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通常没有两全其的方法，黛玉打定主意选择了叔叔家，势必要伤外祖母的心。她觉得疚和不忍心，但也从来没有像这个决定时那么定过。林家的祠堂里供着林海和贾的牌位，等闲人家的祠堂不让女眷去，不过林家不忌讳这些，但她自己行事小心，问过锦荷，知馥环一般也只在逢年过节时才去祭拜父母，自己也跟着行事。那日上过香后，遣退丫，在里面独自坐了很久。

    霜信颇有些担心她要哭得不能自已，倒是锦荷：“我看姑娘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似的，这时候难过一回，也比日后天天难过得要好。”

    霜信倒没接着她的话说——锦荷在她们屋里的地位一向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太太送来的，还因为她的缘故，紫鹃请辞，回荣国府去了。但是她和紫鹃又不同，既没有跟着黛玉多年的，也没有要和主心、替主排忧、为主的未来思量的意思，幸好也没看她有别的心思——比如说太太不放心姑娘，个人到漱楠苑之类的。好像她就是过来拿一份工钱，尽自己的责任罢了。不过黛玉因此也轻松了不少，

    两个人守在祠堂外面，另有几个婆在更外的院里等着，防着有小厮奉命来，要冲撞了姑娘。没等黛玉哭完，外的张婆就急匆匆地来，对锦荷：“快让姑娘避一避，永宁王来了，要祭老太爷。”

    她两个也是大吃一惊，忙去叫黛玉，只是祠堂就没别的，况两个婆也拦不住刘遇——也没人敢拦，黛玉赶慢赶，还是在廊撞见了刘遇。

    有些时日没见了，她请安的时候也愣了一。记得之前见刘遇的时候，他虽说话事已是人上之姿，但脸上少年稚气仍有存余。这次恐怕病了一场，瘦削了不少不提，眸里倒依旧神采奕奕，但是先前那外的有几分任的少年意气像是藏住了不少。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一天一个样，但像他这样几乎脱胎换骨的，还真是少见。

    “表妹。”他微微颔首，声音有些沉闷，“我刚刚没了一个妹妹，脸不大好，怕吓着表妹，就不跟你多说什么话了。”

    黛玉本就哭得睛跟桃一样，此言倒是正合心意，便应了一声：“是。”要别过，只是等走了，才意识到刘遇刚刚说了什么。

    三公主母妃不显，但整个后里就那么几个公主，她生病的消息还是传的快。太医院即使不像刘遇病时那么如履薄冰，也是破焦烂额的，并不敢懈怠。午宋氏才从忠勇侯夫人的母那里听说三公主恐怕不好了，晚间刘遇就亲自来证实了这事。不同母、又有好几岁年纪差的妹妹，等闲人看来，刘遇的宽厚仁都是装来的，他实是个冷血无的，但细细想来，他对表兄妹们尚亲厚如此，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夭折了？只是她并非林徹、馥环那样何刘遇从小玩到大的，同他说不上熟稔，连一声“节哀”都没法说。

    刘遇在林家一向不拿自己当外人，和黛玉说完了，便折了祠堂，他府里的随还吩咐林家的婆们：“王爷在里，跟林大人说声，等闲别让人来。”

    妹妹没了，却跑来舅舅家的祠堂祭外公？这永宁王行事，怎乖张至此？皇上也没意见？霜信怀着满肚的疑虑，先问黛玉：“今儿个是要去太太那儿用晚膳的吧？永宁王来了，晚膳姑娘是不是先去太太那里等着？”

    “先去换衣裳。”黛玉上的衣服说不上多素，但来祭父母，总不能鲜艳了，况她今日心里有事，还给林海、贾烧了纸钱，自然不能把这样的衣裳穿着到跑。更何况，宋氏那里还有大嫂呢，她如今特殊，万一冲撞了呢？

    本来着宋氏同葛韵婉的喜好——她们都喜小姑娘穿得鲜艳喜庆些，她是要穿那件刚成的牡丹纹红裙的，只是她又想到刘遇刚没了妹妹——贾刚没的时候，她上京来外祖母家，那些主丫穿红着绿的，颇是刺。因而只系了一条绿的裙，也没多余的首饰，拣了个翡翠手串着，就往宋氏那里去了。

    宋氏一见了她，先问：“张婆说你和永宁王撞上了？”

    “是。”黛玉心里倒有些不安。着以往她在祠堂的功夫，怎么也不能撞见的，只是今天她耽搁得久了，“是我自己拖的，跟张妈妈她们倒没什么关系。”这话一，她也觉得有些白说，往常也罢了，今日这个客人实在是拦不住，别说张婆，就是林盛家的在，又能怎么样呢。宋氏想来也知，定不会苛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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