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15节(1/2)

    纪榛浑不知觉,仰着脸声说:“哥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又束起三个手指发誓,“我保证以后事事都不瞒着你。”

    纪决抿,沉默地替纪榛拢好衣领。

    纪榛笑弯弯,将脸贴到他掌心,喃喃:“当时你若知晓街之事,定会嫌不吉利,不让我和沈雁清成亲,可我是真喜他,哥哥,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纪大人,到纪府了。”

    铜灯里的烛将要烧尽,纪决恍如梦醒。

    他时常设想倘若那日在崇德楼杀了沈雁清现今会是何等光景?

    可惧生怯,怯生退,远者,顾虑太多。

    —

    月挂枝,注定是个难眠夜。

    纪榛侧睡着,怕涌的泪脏了枕,将帕贴在脸上,没一会儿整条帕就都漉漉的能拧来。

    他与沈雁清成婚三载,今夜是对方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袒想要和离的想法。

    纪榛哭得噎了,又不想被外守夜的侍从听见自己的哭声,拿手捂住嘴封住了从咙里偷跑来的呜咽。

    他脑昏胀,翻来覆去都是和离两个字和沈雁清冷漠的神

    从前听纪府里的老仆讲,人一旦染上赌瘾,赌得越多输得越多就越不能罢手。

    他不以为然,反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知没有赢面还要注,你定是在诓我。”

    可是现在,纪榛却成为了自己中的傻

    在与沈雁清的博弈中,他就像一个输红了的赌徒,投得太多就越舍不得放手,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反败为胜,赢得沈雁清的半分意。

    三年不够,就再三年,沈雁清总该被他打动。

    可今夜沈雁清一番话犹如当,敲得他

    他全无筹码,如何取胜?

    纪榛气恼地将透的帕铜盆里。

    他很想冲到东厢房去质问沈雁清为什么就是不能试着喜他,但又怕自取其辱,再得到一句“你有哪一值得人喜”。

    在国监就读之时,纪榛今日背一篇百字古文,翌日就能忘得一二净,唯独沈雁清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刻骨铭心。

    若能把这用在读书上,他也不至于事事被人瞧不起。若他像易执那般饱读诗书,沈雁清也能和他谈古论今,或许就能稍微喜他一分。

    纪榛一抹脸,晃晃昏沉的脑袋从榻上爬灯。

    厢房有个用来放置书册的柜,他忽略层一大摞的图,最底的诗词,坐在桌前翻阅。

    “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纪榛杵着小啄米的脑袋嘟囔,“这句好,这句好,我怎么就写不来呢”

    东厢房的门悄然打开,远主厢房泛着微光。

    沈雁清轻唤守夜的侍从,“少夫人在什么?”

    “才可能听错了,少夫人方才好像是在念诗,什么两短短的,听不真切。”

    沈雁清无声,两若是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大半夜好端端的念什么诗?

    “大人,还有吩咐吗?”

    沈雁清转屋,将门栓落实,一顿,又重新拨开。

    只是恐半夜偷腥的狸猫寻不着而已。

    作者有话说:

    不能骨科,无所谓,我会手。

    左等右等等不到老婆爬床的沈大人:我门都没锁,老婆怎么还不来找我睡觉啊?

    第16章

    纪榛着实不是读书的料,挑灯夜读不到一刻钟就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睡去。

    诗词没记上两句,反倒因为穿着单薄睡而染了风寒,次日午后就发起了

    已是初夏的天,纪榛抱着汤媪缩在被褥里冷得直发颤。

    吉安端了药过来,他一闻见那味嘴里就发苦,摆手:“你端走,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捂一汗就行了。”

    从前在纪府纪榛病了不肯喝药,纪决总会到五香楼买来各各样的饯哄着,喝一药吃一颗饯。药在放在旁边的小火炉温着,两刻钟才喝完也是常有的事。

    纪榛极少生病,除去前些日他装病沈雁清拿太医院的药诓他那一次,来沈府后满打满算需用药也就三回。

    第一回是圆房后发了,他迷迷糊糊烧得不省人事,还以为是在纪府,抿着嘴不肯张开。沈雁清不喜他过于气,着他的腮亲自了两回,呛得他又咳又吐,这之后他就不敢在沈雁清面前卖了。

    后两回皆是天冷了受冻。沈雁清倒没有再他药,只是像座冰川似的站在塌前沉甸甸地望着他。他不想沈雁清觉得他这么大个人喝碗药都得如此大费周章,每次都把药往胃里咽,等对方走了才让吉安拿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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