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2/2)

    关玉秀没再理他。她只是把目光投向皇后,一缕余光都没留给沉临渊。沉临渊抬眉,脸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皇帝打断了。“老叁,怎么不见你五弟。”沉临渊顿了顿,勾起角,面对着父亲:“五弟么,刚还在和翰林家的玩在一,现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孩。”皇帝摇摇。关玉秀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个人。五皇沉羡舟,比她还小上一岁。她上世本来要嫁的夫君。两人只在订婚时见过一面,之前京中盛传这位小皇古怪,行为怪异,但实际见了面后,印象却只个沉默寡言的人。对,非常沉默。五皇前额的发微,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从侧面只能看到鼻骨、峰和颚线。但依旧能看是俊秀的线条。当时两个人只是相对而坐,沉默以对,一杯杯喝茶,喝了整整一午,都一句话没说,婚事却就这么定了来。关玉秀那时觉得也好的,这门亲事一方面可以了结玉麟的担忧,另一方面都不说话,至少脾气是合得来的,婚后不至于太难过。不过最后她还是在大婚前夕死了,亲事自然也告了。现在想起来,死后听沉临渊那意思,他就是为提防五皇而把关玉秀设计死的。沉临渊似乎很忌惮这个皇弟。关玉秀沉思几转时,父母已向圣上请辞离开。回到在避暑山庄中安排休息的别院,玉秀盯着手腕上泛着盈盈紫光的玉镯发呆。之前和尚棠同来的时候毕竟是偷溜来,没跟皇帝皇后见面,自然也没有赠手镯这事,不知这变故会不会影响辞退婚事的计划。玉麟之前狩猎赛得了第一,把猎都给了尚棠,让尚棠得了第一。尚棠当时还没来得及许愿就被沉临渊一系列的cao作气到跑走,奖品的事也不了了之。也不知当时她本想许什么愿望。据尚棠之前一直在她耳边叨唠的,无非就是人上人,享荣华富贵,一人之,万人之上。但只要她不想死也不可能直接跟皇上提这愿望,依那贪财,很可能是直接要一堆金银珠宝。玉秀想着就笑了。又立刻收敛了表。——现在想来,尚棠那时也只是因预定剧走个过场。把她从家中来也是。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剧”就是这样的,所以尚棠就这么了。为了完成铜镜的任务,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剧可真方便呐。关玉秀低捻着镯,眸中幽幽沉淀诸般心绪。只要提前知该说什么、该什么,就能凭几句轻飘飘的谎话、几个装来的表,轻而易举地俘获人心。——是、吗?——应该是吧。关玉秀其实并不确定。就是这不确定、成为了痛苦的源。这就是脱于剧之外的旁观视角。这就是尚棠那些脱离于常人的言行举止,那些神秘的、特殊的、意味的背后。即使再重生多少次,关玉秀也无法如此。因为尚棠定不会如她这般,掏心挖肺的反复煎熬,一次次被迫咽翻涌的绪。因为对“尚棠”这个存在本来说,“关玉秀”,只是一本书中的寥寥几行文字。并非对等的人,永远也无法摆在同个天平上行称量。别说是天平、关玉秀甚至就连一笔刻在天平上的笔画都不行。自己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关玉秀曾经是想问的。如今却也不必再问,她对那个答案了熟于心。可你想知她如此痛苦的原因吗?你想知即使早已知晓答案仍旧在苦苦挣扎的她在想什么吗?就是那个万一。是她的不确定。也是她心底存有的早该腐烂生疮的侥幸。导致她恨意无法纯粹、杀意也无法果决、仰仗至今死志都被摧毁。不上不的在即将坠的悬崖边上被一锐利的丝线缠住了脖,将生未生、将死未死。她可能被吊上岸去救活,也可能被勒死,或者丝线脆的断了,由她如原定轨迹摔死。关玉秀也许需要这个答案。关玉秀也许本不想要这个答案。的一半奔涌着激血,夹杂着激烈的恨。另一半则极为冷静的裹挟着这血,迫使它平静的照原定轨迹走。所过之,皆是被压抑的伤痕、崩裂的。记忆经四肢百骸,拖的痛苦的血痕。如清醒的置于油锅。脑是冷的,已被烤熟。自欺欺人的逃避是暂缓痛苦的好办法。于是关玉秀想。就这样吧,别再有集了。我继续我的濒死倒计时,她继续当她的皇后,各不相欠,永不涉,互相遗忘,不也好的?是不是?对不对?关玉秀轻声哼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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