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0/10)
到了车旁,陈烈打开车门,张玉正要进去,突然脸色难看得拧成一团,他捂着肚子慢慢蹲下去,陈烈一看也火急火燎蹲下去:“怎么了?肚子疼?”
张玉苍白无力的点了下头。
“我给霍总打个电话。”陈烈说着站起身拿出手机。
张玉拉住他的袖子,抬起那张虚弱白嫩的脸:“陈叔叔,别告诉他,我不想耽误他工作。”
他指了下马路对面的一间药房,躲开陈烈的目光,嘴里像是长了钉子,很艰难的道:“我、我身体不太一样,以前也会疼的,你可以先帮我买个热贴宝吗?”
陈烈也尴尬地避开眼神,快又短的说:“可以,你坐车里等我。”
霍丞的车后座都是单向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张玉看陈烈进了药房,才直起背,他撒谎了,他肚子不疼。
张玉心砰砰跳着,小心打开车,往四周看了几眼就风一般的跑了。
他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等看到附近都是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才停下来。
天已经黑透了,张玉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没钱也没手机,只能像刚来a市那样,学王安明找路人借手机。
他鼓起勇气找了几个工人伯伯,可他们都急着回家吃饭,没等张玉把话说完人就摇摇手走了。
张玉跑了这么远也累了,这块地方连个路灯也没有,只有工地的高处连了根白炽灯泡。
张玉又往前走了点,发现除了草就是土,里面还有癞蛤蟆的叫声,张玉害怕这东西,最后还是回到了工地附近。
“你谁啊!蹲这儿干嘛?”
张玉听到声音立马站起来,脚麻了,还差点摔了,他激动的看着来人,是个四十多的一位工人:“伯伯!你好,我、你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我让我朋友来接我,我会给你钱的!”
张玉不知道是怕这个人走了自己就真的要一个人在这里过夜,也可能是被拒绝太次的无助,说话声音已经哽咽,红着眼看着这位高大和蔼的中年人。
男人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微笑说:“小朋友别怕啊,伯伯可以借给你。”
张玉感激的笑着道谢:“谢谢伯伯!谢谢你!”
“不过我手机没在身上,你跟我去我房子取吧,也不远,就那条道后面。”男人指了下。
张玉有点犹豫,男人又立马催促:“快点儿,还要不要了,不打我就走了。”
“你晚上别傻乎乎蹲这儿,这里等天黑完了,会有小混混在这儿晃悠,别让人欺负了!”
张玉果然害怕,抖了个激灵:“伯伯!要用!谢谢你!麻烦你了!”
男人笑了下,带着张玉往后边走:“你也运气好,我这还是落下东西回来拿,想着离家近才走到这儿,不然你今晚可要倒霉了。”
张玉不好意思的笑着,指甲又在一下一下抠着指腹的肉,他心跳的很快。
“伯伯,到了吗?”张玉没看到前面有光,而且再走工地的光也照不到了,乌漆嘛黑的,附近也不像有人生活。
张玉顿感不妙,停了下来,他看着跟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脚轻轻往后退,他咽口唾沫:“伯、伯,我、我不要了。”
“谢谢你,我、我还是先走吧。”张玉说完拔腿就跑,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连往后看也不敢,望着前方不远的白灯,他心都要蹦出来。
“啊!”张玉痛呼,摔在地上一下滑出去了一段距离,幸好今天霍丞让他穿了个外套,胳膊肘应该没事,可手心和膝盖疼的要命。
“贱人!继续跑啊!”男人站在张玉面前恶狠狠的说。
他抓起张玉胳膊把人拽起来,甩在了石灰墙上,男人粗大的虎口扼住张玉脖子,张玉身体腾空,双脚在空中奋力的踢踹,想阻止男人正在解拉链的手。
呼吸困难让张玉整张脸都是窒息的闷红,张玉强忍着害怕,用全身力气挣扎去掐抓男人掐自己脖子的手。
男人变态的笑着,似乎感觉不到这些痛,他微眯眼露出迷离的痴醉,鼻子蹭在张玉脸上闻来闻去,身下的手也在快速撸动。
没一会儿,男人靠在张玉身上,发出了舒服的喟叹,继而猥琐的笑了下:“今天运气好,还让我逮着个兔子。”
张玉趁他不备,使了全身力气,一脚踹到了他的下体。
男人眼睛睁的像两个鸭蛋,缩着身子双手捂着露出来的鸡巴,嘴里不住的哀嚎。
张玉深呼吸了两下就爬起来跑,男人紧抓住他的脚,张玉身体不稳又摔了下去,男人顺势直接压在张玉背上:“跑啊!妈的!老子今儿必须宰了你!”
和今天梦里一样的姿势,恐惧瞬间蔓延,占据了张玉的大脑,他眼珠突出,眼白里全是红血丝,他怯懦的哀求男人:“伯伯,求求你了,我不借电话了,你别脱我裤子!”
“别脱我裤子……求你了……”张玉重复的呢喃。
男人哪管他说什么,唰的抽出皮带,张玉本来还在说话,听到皮带的声音又立马停了,他浑身紧绷着,身体哆嗦厉害又不敢动,男人很轻易的就把他的双手捆起来。
“在弄死你之前,老子要好好玩你。”男人把张玉翻过来,脱了自己裤子,露出性器官,他撸动了几下发现那里还是半勃,他低骂一声,愤恨看着张玉,甩了他几巴掌。
张玉偏开脸,身子还是硬邦邦,他眼神涣散,失暗的双眸像两个黑呼呼的山洞。
“操!给老子硬起来!”鸡巴还是疲软,男人双眼血红,神叨叨的嘟囔了几句,站起来漏着屁股蛋子在角落里找了根树枝。
他阴森森的脱掉张玉裤子,露出赤裸的下体,冷风袭来,张玉打了个颤,仿佛这才醒过来,他感受到下面的光裸,疯狂的扭动:“滚开!不要脱我裤子!”
男人痴迷的抚摸张玉腿,张玉吓得大哭,等男人强硬分开自己的双腿,张玉终于受不了崩溃的喊叫霍丞的名字。
“丞哥!救我啊!丞哥!”
男人看着张玉的下面愣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发出瘆人的笑,好似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别哭别哭!”男人不满的看着张玉,“你是个好玩意儿,下面有两张嘴。我慢慢喂你好不好?”
男人说完拿起捡来的树枝,一根长的树枝他又折断几下,张玉听到这声音抖的像个筛子:“你要干嘛……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手里拿着四根粗糙的短树枝,笑着说:“喂你吃饭啊,骚货!”
像是一刀从那里生生劈开了,简直比张父拿皮带抽他还疼,张玉面色惨白,身上脸上都是冷汗,下面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他屁股上的皮肤感到了温热的湿意。
“……好疼……”
男人看到下面的血更激动了,掰开那个泥泞凄惨的部位,拿着树枝继续往里面塞,他神若癫狂:“骚货!让你发骚!让你找野男人!让你找野男人……”
张玉困难的喘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头很重,身体很疼,脑子里也空荡荡的。
不是说死前会看到最想看到的吗,他还想再见丞哥一面呢。
“张玉!”
张玉沉重的眼皮睁开了,好暖和,终于不冷了,丞哥的怀里还是这么温暖,像阿姆说的港湾。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抱着他的人,是丞哥,丞哥来救他了。
“……丞……”张玉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上太疼了,还不如不醒来。
霍丞鼻尖有汗,跑的速度不减,他对张玉强笑着:“没事啊,没事,不怕了,丞哥给你报仇了,不哭啊。”
张玉就连点头也做不了,只能流着泪。
霍丞把张玉轻放到后车座,脱下外套盖在张玉下体,他抚着张玉湿冷红肿的面庞,眼底露出嗜血的狠意,他话语还是温柔:“好孩子,等一下啊,乖。”
张玉没力气说话动作,手指在霍丞胳膊上触了几下,就算是回应了。
霍丞关上车门,放空了几秒钟,直到陈烈走过来:“尸体怎么处理。”
霍丞转身冷笑看他,阴鸷的眼神像夜色里的狼,泛着冷青狠戾的光。
“喂狗。”他说。
这里太偏了,只能送张玉到最近的小医院,霍丞担心这里医生技术,又怕张玉介意更多人看到他的不一样,最后打电话让郑如今调了几个医生到这里。
“小玉儿不怕,我一直在啊,丞哥保证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不哭不哭。”霍丞追着担架安抚张玉,直到被医生拦在急救室门外面。
霍丞看着亮红色的灯,仿佛张玉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在眼前,红色的光像传染病一样,迅速染红了霍丞的双眼。
看起来像哭了。
小医院的走廊上倏地响起几道脚步声,皮鞋在环氧地坪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李程光站在霍丞旁边,把身上外套往后一丢,懒散地坐在生锈掉漆的蓝色长凳上。
他双腿往前一抻,平整的西裤勾勒出他两条长腿,他故作沉重:“人一定没事。”
霍丞闭眼没理他,直到听到一声摩擦,他才睁开凌厉的眼:“医院不让抽烟。”
李程光呵笑了下,对上前点烟的人挥挥手,那人退了下去,他扔了烟。
没一会儿,郑如今带着陈烈过来了。
郑如今也被霍丞身上的低气压威慑的不敢上前,他拉着陈烈的衣服,悄悄地把他往自己身后拽。
陈烈却跟着木头桩子一样,傻不愣登的一动不动,平静的立在那里。
气氛陡然沉重凝固起来,郑如今挠着脸朝霍丞旁边走去,干笑道:“哥,你没事吧?”
“我让人买了水和吃的,你要不要吃一点。你衣服脏了,我也带有,你要不换一下?”
李程光冷哧一笑:“霍总,您就应一声吧,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完李程光还装模作样掏掏耳朵。
郑如今瞪了他一眼,又瞬间扮作绵羊那样乖巧。
“哥……你别让陈烈去了,他年龄都大了,而且你不是还有事儿让他做吗……”
“闭嘴。”霍丞低喝道。
安静狭窄的走廊坐着两个人,他们周围不远处站了一群黑压压的家伙,挤满了整条走廊道,场景就像港片里拍电影似的。
小护士站在那里踟蹰不敢上前。
她又看了看里面的动静,叹了口气,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李程光这时站了起来,拍拍衣服,脸上略带笑容:“我去外面抽根烟,不掺合你家务事。”
郑如今也不敢再说话,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陈烈无声叹息,走过去把郑如今拉到背后,对霍丞道:“霍总,这事儿确实是我的错,我愿意去f国。”
郑如今一听不愿意了,捶打着陈烈的背:“你松开!我不准你去!”
“哥!你不许让陈烈去,他上次去差点就没能回来,你想让你弟守寡吗!”郑如今哀戚的喊。
郑如今见这两人都不说话,气的胸口疼,他想再劝劝陈烈,抬眼一看,这人还有心思脸红!郑如今心里更气了。
“你个傻逼!你就这么听我哥话!他让他去死你就去吗!那你就去吧!你去死吧!”郑如今对陈烈又打又咬,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
陈烈无奈的笑了下,拦住郑如今的动作,对霍丞肃然道:“霍总,f国我会去,但要等到那件事办完。万一我真的回不来,我怕我会死不瞑目。”
霍丞审视的盯着他,良久点了下头。
“那我先带如今出去,别让他吵到医生做手术。”陈烈把郑如今夹在嘎吱窝,捂着他的嘴把人带了出去。
霍丞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以为终于能安静了,没多久,李程光这家伙又回来了。
看李程光坐在自己旁边悠闲地玩手机游戏,霍丞忍不住撵他:“李总,现在也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程光点了下屏幕上的“快点儿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目不斜视:“没事儿,咱俩谁跟谁,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你说你身边的人住院了,我这好朋友当然得陪着你了。”李程光伸出手,阻止了霍丞要说的话,“霍总,给个面子嘛,咱俩后面还得互相帮忙呢。”
李程光笑着抬起脸,朝霍丞眨了下眼。
霍丞眉头夹得紧紧,烦躁地翘起二郎腿,也不管医院禁止抽烟的牌子,直接给点上了。
再不来根烟,他怕他要吐了。
“先生你好,医院禁止抽烟。”
很清冽的一道声音,霍丞吐了口烟看向来人。
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哦实习医生。
那医生被李程光的保镖拦在外面,头发很乱,霍丞猜他一定是刚从床上起来。
霍丞本来想无视,李程光奇怪的反应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本来专心玩手机的人在这医生开口就呆了,地主也不抢了,直接托管出牌。
这把他输的还挺惨,一大半欢乐豆都没了。
不知道是因为霍丞一直没灭烟,还是因为被人拦着,医生的声音大了些,还有点火气:“这是医院,不是你家。先生你要抽烟可以去抽烟区,还有……”医生扫视了下这排木着脸的保镖,“如果不是病人家属,请离开,不要打扰到其他病人。”
“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霍丞被这人的郑重的发言逗得失笑,他不紧不慢的把烟抽完,扭头盯着那名医生,寒声笑道:“你真有意思,可惜了,没我的孩子乖。”
“我现在对你这种不感兴趣。”
“你在胡说什么!”那医生瞪大了眼。
霍丞懒得再理,正要闭上眼打算小憩。
“居然……?”李程光不可置信看向那医生。
霍丞嘴角一勾,眼睛歘一下亮了,眼神在李程光和那名叫“居然”的医生脸上来回扫。
他翘着二郎腿胳膊撑着脸,活脱脱一幅吃瓜感兴趣的样子:“呦!这是李程光同志的老相好?”
霍丞调侃的话还没再说,那医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最近的玻璃窗,纵身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呆了。
包括霍丞。
“靠!这人演杂耍呢!”霍丞目瞪口呆,这他妈可是三楼。
李程光蹭一下站起来跑到窗口,他像是脑子也抽了,红着眼也想跟着跳下去,幸好被保镖拉着。
霍丞一看,也不顾看笑话了,过去拽住他:“行了,我让你的人去追了,你可别给我发神经,你要在这儿出事你爸得活剥了我。”
李程光恍恍惚惚,被霍丞带着走,他猛地回过神,拉住霍丞的手,握得紧紧的:“你要给我找到他!找到他!我什么都能答应你!霍丞你找到他!”
霍丞真是不想管,他身体又累又困,心里还牵挂着里面的张玉,现在又得照顾个神经病,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找。”霍丞把李程光送到一间病房,“只要他在a市,我肯定能把他带过来。”
“不过……”
李程光暴戾盯着他:“不过什么?”
“你刚刚说的什么都答应我能算数吗?”霍丞极其贴心地笑问。
李程光冷笑道:“当然,只要我能办到。”
霍丞笑眯眯的伸手:“成交。”
李程光冷硬的地张开手握上去。
张玉是被疼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皮,迎着晨午的暖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窗边打电话。
“有消息了,等找到人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张玉半眯眼,沉沦地望着那片宽厚高挺的后背。
“好,挂了。”
霍丞挂掉电话转身,一抬眼发现张玉醒了,大步过去:“醒了?还疼不疼了?”
张玉神情呆滞地看着霍丞,因着这句温柔关心的话,好像伤口又在发痛,他的泪水随着霍丞担忧的眼神从眼角流出,他深深注视着霍丞眼睛,良久轻轻摇摇头。
霍丞笑着拭去他眼角的泪,眼尾低垂,疼惜道:“乖,没事了,我们在医院再观察一天,明天就能回去了。”
金色的阳光洒满了白色的病房,难闻的消毒水味被一种好闻的味道压盖,空气中的粉尘都被照的一览无余,似乎有什么东西冲出了左胸口。
张玉鼻头发酸,喉头发苦,他艰难的滚动两下喉结:“丞哥……对不起。”
“下次还乱跑吗?”霍眉头略微下压,面容正严,“小玉儿,丞哥让你待家里都是为你好,只有我能保护你,你明白吗。”
张玉眼睛发红,吸吸鼻子点点头,他抽出被子里的胳膊,朝霍丞伸出:“丞哥,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一定会听话的。”
霍丞坐在床边面露微笑的听着,他点了下头,像是对张玉这句话表示满意,但对张玉探来的手视而不见。
胳膊悬在空中没一会儿就酸了,张玉泄了力,手无力地垂在被子上,那柔亮的眼眸也一瞬暗了下去
“幸好伤的不重,涂几天药就好了。”霍丞站起身,除了眼下那点淡淡的青色,身上没有丝毫陪夜的狼狈,他看着张玉,“你乖一点,我去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回来。”
他根本没有打算等张玉的回话,说完就步伐凌乱地离开了。
张玉盯着被关紧的病房门久久不能回神,内心的慌乱和悔恨占满了所有五脏六腑。霍丞离开的背影决绝得让他害怕,张玉把脸藏在被子里无助的低泣,宛如一个被家人抛弃的稚童。
破医院连个暖气也没有,房间里的空调吹的人头直疼,空气中窒闷的感觉似乎转移到了胸膛,霍丞感到呼吸困难。
昏暗的安全通道,只有一点红明明灭灭,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烟头,霍丞双眼呆滞,望着虚空的一点,直到烟头烫到他的手,霍丞才猛的反应过来。
太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霍丞眉间挤压的厉害,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短小的烟头被掐灭在手心,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像根电线杆矗立在那里。
他为什么会想去握他的手?
这个问题的出现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把以前所有被他忽略的事情都倾泻般涌来。
为什么会第一眼就看到他?为什么要关心他有没有吃饱?为什么要动用关系送他去医院?又是为什么要让他住进书锦园?
它们本来都有个共同的答案,可如今,霍丞竟然不敢再说出来。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应该是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腿都僵直了。
霍丞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表情,去到了护士站,那里有两个小护士,霍丞微笑着跟人打招呼:“你好,我来给302房病人办出院手续。”
两位年轻的小护士看着矜贵不凡的霍丞,不由得都红了脸庞,其中一个护士很快就摆出了专业的工作态度:“好的,先生,请稍等一下。”
霍丞拿着办理好的单子慢慢往病房走,这条走廊很安静,医院的隔音也不好,以至于只要大一点的声音就能听到。
“放开我!我不要!”
“丞哥!丞哥!救我!”
霍丞怔了下,迈出的步子大了很多,他仍然是一副沉着冷静之姿,但没维持多久,他就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哗———”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里面的护士医生都停下了动作,看到来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医生上前对霍丞为难道:“霍先生,病人需要重新上药了,他有点儿不太配合。”
霍丞目光越过他们看向张玉,床上的人躲在床角,战战兢兢的抬眼看霍丞,张玉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在看到霍丞后,像个被人扔掉的孩子又看到希望,小心翼翼地向他伸出了手。
霍丞凝眉注望他,几秒后,他叹了口气:“你们先出去吧。”
等人走后,霍丞抓住张玉的手腕,把人轻抱起来放床上,他想去拿点纸,刚侧了半边身子,张玉就反应很大的抱住他的整条手臂。
“丞哥!别走!”张玉抬脸看他,一张湿漉漉的小脸苍白的过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别走!求你了……”
心脏似乎抽了一下,有点疼,但霍丞极力忽略了,他拍着张玉用力到手筋明显突起的手背:“我不走,旁边桌上拿点纸给你擦擦泪,脸都成小花猫了。”
张玉眼里是很明显的胆怯和依赖,听到霍丞这样说了,他才慢慢松开,但手还是拽着他外套的下摆。
霍丞连抽了几张纸给张玉擦泪,在第三次抽纸时,霍丞面无表情道:“别哭了,我擦的速度都赶不上你流的,你眼里是藏了个瀑布吗?”
轻快挑逗的话语和老气的笑话,张玉没忍住笑了下,他眨眨眼,抿了下唇,似乎感到了不好意思。
“为什么不让医生上药。”
张玉呆了下,垂下眼,睫毛在眼皮下不安的乱颤,霍丞等了一分钟,张玉才磕磕巴巴的开了口。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下面……”
霍丞笑了下:“不用怕,那医生护士签了保密协议,他们不敢乱说。”
张玉很快的瞟了眼霍丞,仿佛很怕他会生气,虽然有时候霍丞脸上在笑也不一定是心情好,可张玉从霍丞刚刚给他擦泪的动作中感觉到了,霍丞现在应该不会对他发脾气。
张玉大胆的摇摇头,并在语言上再次拒绝了:“我不要。”
沉默了会儿,霍丞说:“那我给你擦。”
没想到张玉还是摇头,而且摇头的幅度还很大。
“我可以自己来。”张玉见霍丞表情变了,急忙说道。
霍丞按耐下心里的不耐烦,对于他的这个提议也没说什么,就当默认了。
“那你自己抹吧。”霍丞看了下那些药膏,简单说了下使用方法,就出了房间。
走廊上,霍丞拿手机发好短信,又给陈烈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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