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10)
“我的玉宝儿就是祥瑞。”霍丞看着他,说。
张玉虽然听的稀里糊涂,但他知道霍丞在夸他,还是说他很好很好的意思,可想起外婆说的狐狸精,张玉又一脸泪的严肃提醒霍丞:“丞哥,男人是不能说狐狸精这些的,会被她们吸走阳气!”
霍丞低下头笑了几声,抬起脸忍住笑,他弯腰把双臂撑在张玉两边,两人彼此交换着呼吸,情意绵绵。霍丞垂脸舔了下张玉的鼻尖,慢慢挪动唇到他嘴边,他模糊不清的轻喃:“吸就吸,全都给我的小狐狸精,让他吸胖点就好……”
“咳咳——两位,打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张玉差点魂儿从体内飞出来,霍丞倒是淡定,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有事?”
居然看到这张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的脸主人,情绪一下没藏住,挥着拳头就朝霍丞脸上招呼。
张玉呼吸一窒:“丞哥!”
霍丞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居然的偷袭,张玉的这声喊叫也把李程光吸引了过来。
他一看里面这架势,突然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人:“别别别!别打别打!霍哥!哥!给个面子!给个面子!别碰着他!听到没!”
霍丞反手擒住居然胳膊,狠狠摁住,居然脸上一下就疼出了汗,他胳膊和手哆嗦着,眉毛拧成两条扭曲的形状。
“妈的!霍丞!给老子松手!”李程光抬脚就踹,霍丞不得不松开手,躲过他这脚。
“然然,有事儿没事儿,胳膊咋样啊?还能动不?”李程光着急忙慌检查居然伤势,看他手腕胳膊上的红痕气得双目赤红,“瘪犊子霍丞!被兄弟老婆打几拳会死啊!你看你把然然伤成什么了!”
李程光刚咆哮完,就动作连续的掏出手机打电话:“喂!赵叔!快!把飞机安排好!居然受伤了!我得带他去国外看病!”
“速度越快越好!”李程光声音乍一听还有点哽咽。
李程光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如果不是霍丞亲眼看到那点印记,就李程光这描述,他还以为是从哪个二战上搬下来的残兵呢。
李程光还在手机里吩咐准备的东西,十秒钟不到就要大声催促,一副癫狂发病的征兆。
“把饺子也带上,万一居然在飞机上饿了,还有让戴维也跟着——”手机被突然夺走,居然拿着手机,没什么表情的说,“赵叔,我没事,东西不用准备,他犯病了。”
随着电话被居然挂断,再被塞回自己手里,李程光才后知后觉得怒火冲天,他憋的脸都红了,才控制住声音和语气:“你在干什么?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居然淡淡说,“你如果要发病就自己滚出去,别恶心到我。”
居然说话毫不留情,李程光也不生气,他宛如一只被暴雨淋湿了毛发的德牧,失落又心疼的说:“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不知道是觉得李程光可怜还是因为他的话,居然很轻的“嗯”了声,温声说了句“没关系,我不疼。”
这六个字似乎就是拴紧李程光这只疯狗的铁链,他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张玉对他的第一印象。
幽默风趣,风流倜傥。
“你和他——”居然用眼神示意指霍丞,“现在都出去。”
李程光嘿嘿一笑:“得嘞!有什么事儿就喊我,我就在门外头。”
李程光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勾霍丞,霍丞闪身避开,不想搭理他。
“哎呀行了,咱俩先出去。”李程光凑近霍丞,悄摸说,“你不是让居然帮忙给你的人检查身体吗,你放心好了,你是你,他是他,居然不会对张玉怎么样的。”
霍丞思虑了会儿,先跟张玉解释了一下几人关系,让他不要怕,然后才和李程光一起出了门。
“他一上来就动手,什么意思?”霍丞不明白。
李程光靠着墙幸灾乐祸的笑:“你把居然抓回来的,他不恨你恨谁。”
霍丞哽了下,看着李程光脸上的笑越来越大,气得手指捏的咔哒作响。霍丞睨了眼他,脸往后一扭,不再看他。
——
“裤子脱了。”居然冷淡命令。
张玉望着一身白的居然,心里怯生生的,他怕被听出来自己是男的,就压着声音,声音又小又轻:“我就做不脱裤子的检查。”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居然不耐道,“脱。”
张玉被居然冷硬的语气吓得哆嗦,止不住的看门求救,嘴巴嗫嚅着做着“丞哥”的口型。
居然盯了张玉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动作,就把手上的手套一摘一扔,利索的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又在张玉震惊不解的目光下脱了裤子和内裤。
“看。”居然微微岔开腿,拿起腿间此时软绵绵的鸡巴,下面是和张玉一样的东西,就是形状不太一样。
“我跟你一样的,还害怕吗?”居然说完就慢条斯理的又穿好衣服,重新消完毒,带上口罩手套,“到你脱了。”
张玉还没回神,被居然的目光盯着才思绪回笼,他轻轻的“噢”了声,手指颤抖的脱了裤子。
“口罩也取下来吧。”居然说。
张玉看着他,小动作点点头,取下了口罩。
二十分钟后,张玉接过居然递来的卫生纸擦了下面,穿好裤子,随即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居然。
居然看完一系列的报告,眉毛又扭成难看的两条曲线,张玉紧张的吞咽口水,居然徐徐说:“有点阴道炎,回去注意私处清洁,勤换内裤。”
“好。谢谢医生。”
“你知道双性人都是在拿命生孩子吗?”居然突然说。
张玉诚实的摇摇头,自卑道:“对不起,我不、不知道……”
“小——玉——”居然表情生气了很多,说话间也有了笑意,“我看你才十六岁,我比你大,可以这样叫你吗?”
张玉惶恐的道:“可以的可以的!”
“那我可以喊你然然哥吗?”张玉小声问。
居然微笑道:“当然可以。”
张玉喜上眉梢,开心的唤:“然然哥。”
“嗯。”居然应声,随后他注视着张玉的眼睛,轻柔的道,“小玉,我看了你的报告,从医生的角度来看,我并不建议你现在生下这个孩子。”
“不论你是男是女,或是双性,你现在这个年龄不该是这样的。”居然朗朗有力地道,“你应该去学校,而不是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做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然然哥,我今年十七了。”张玉僵笑着说,“我们村、村里跟我年龄一样的也有生孩子的。”
张玉似乎是想让居然相信他的话,说出了好几个名字,“招娣姐姐十四就结婚了,盼娣姐姐也是十五,她就是十六怀孕了!”
“然后呢。”居然冷声说,“她们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张玉嘴巴一张,话噎住了,他要怎么说,招娣姐姐生的都是女儿被老公天天又打又骂,盼娣姐姐虽然生了个儿子,但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喂猪喂鸡,还要下地干活,二十岁的年龄就如同饱经风霜的妇人般苍老。
“小玉,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要做的事,”居然谆谆谆教诲,“你首先要有能为自己人生负责的能力。”
“你真的太单纯了。”居然面露不忍,冷声道,“小玉,你还太年轻,不知道生命中所有的馈赠,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有时候,你觉得好的东西,未必真的是表面上的那样。”
——
李程光看了眼手机,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好。
“喂——”李程光喊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的霍丞,“喂——————!!!”
霍丞皱眉对电话那头快速道:“多谢了李叔叔,有空去拜访您。”
霍丞挂断电话,朝李程光走去。
李程光仍旧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霍丞收起手机,说:“你爸的电话,魏路远的事。”
魏路远被霍丞抓走分尸的事情不知怎么就流了出去,还好在新闻发出去前被李市长动用关系网给截住了,其实死个普通人倒没这么麻烦,钱打发打发就可以,主要就是魏路远身份不一般,不仅是霍家的女婿,还是霍式集团的董事长。
“过几天也一起出去喝一杯,给你庆祝庆祝。”李程光盛情邀请。
如果是电话来之前,霍丞肯定会拒绝,可他刚承了他父亲那么大一个人情……
于是,霍丞应道:“好。”
“咕——”
书房里猝不及防响起一道咕噜声,霍丞看了眼旁边躲在书后的张玉,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又饿了?”霍丞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次想吃什么?”
张玉红着脸慢慢探出头,抿唇羞赧的道:“可以吃可乐鸡翅吗……”
“只要鸡翅?”
“……嗯。”张玉犹豫的点头。
这下倒是霍丞纳闷了,由于怀孕张玉最近胃口也大了,想吃的东西也多了,哪次吃饭不是五六道菜,就算是水果也是这一秒想吃西瓜,下一秒想吃榴莲,家里也要备个几十种的品类,以备不时之需,可以满足他的胃口。
“好吧,那我让刘姨准备。”霍丞从桌上拿起座机,打了客厅的内线。
“刘姨,小玉儿饿了,准备个可乐鸡翅,再备几个别的,酸甜苦辣你看着来,但都清淡点,不要太重。”
挂断电话,张玉着急的哼唧:“哎呀,不要那么多,到时候我又要吃不完了……”
霍丞这下明白过来,原来是担心自己浪费。
“没关系,你吃剩的我来解决。”霍丞看了眼时间摘下眼镜,走到张玉身边,“看了两个小时了,要不要去花园里走走,最近花圃里的花儿都开了,正是好景色。”
张玉笑着点头,扶霍丞的胳膊从软椅上起来,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张玉的腰背不是抽筋就是酸疼,不过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什么,明明都四个月了,肚子却还是那么大一点儿。
冬季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无声离开,春光乍泄辉映满园,花圃的玻璃上铺满了整片的金光,张玉紧紧贴在霍丞身边握住他的手,和他漫步在这片璀璨夺目的花草路上。
阳光在两人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两道影子互相交融,合为一体,就依偎在这片有着鲜花作伴的赤红霞光里。
橙光落地,饭也好了,正好也赶上了晚上的饭点,霍丞陪着张玉吃了饭,又去后花园转了几圈消食。刘艳去后花园检查花圃里的花时,看到了月色下的霍丞和张玉,他们犹如一对儿新婚夫妻,笑看着对方说话,眼里全然都只有自己前面这个人,就连这百花齐放都不曾去望一眼。
时间仿佛使用了快捷键,一天天过去,张玉肚子也越来越大,他本来就瘦小,如今挺着个圆润的肚子瞧着只有吓人,生怕这肚子把他这副身子折断。
今天太阳温柔春风舒适,霍丞下午提前从公司回来,打算带张玉去外面逛逛。
往常下午三点多这个时候张玉不是睡觉就是又饿了吃饭,所以霍丞一进门就往餐厅看,发现没人才上楼。
卧室竟然也是空的,霍丞换了衣服,正要打电话,听到了几句微弱的谈话声。
“这个好,这个好……”
“我也喜欢这个……”
霍丞走到阳台边往下看去,张玉和刘艳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两人手里都拿有东西,霍丞定睛一看,原来是衣服。
张玉看着刘艳手里的衣服高兴的紧,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刘姨,你做的真好,我怎么就织不好呢?”
“我都做了几十年了,你跟我比什么,”刘艳笑着说,“你这顶虎头帽也好看,听听戴上肯定好看得不得了。”
张玉被夸的红了脸,听到刘艳的话手也不由自主的摸向肚子:“他戴上肯定好看。”
“不过刘姨,”张玉眼神担忧,“宝宝在我肚子里从来没动过?他是不是生病了?”
刘艳响起霍丞说的话,僵硬地笑了两声:“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不过我也听说过这种情况,那是孩子心疼自己妈妈,在肚里就安静不折腾。”
张玉放松的笑了,手一下一下摸着肚子,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就好。主要是这几天睡觉总是做噩梦,全是宝宝被坏人抓走找不到的画面,我就害怕是不是宝宝生病了托梦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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