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筑巢(1/7)

    楚狂真端坐于办公桌前,理理近两天需要理的文件,能提前的先提前了。

    前几天午,他在笛、弹琴、折纸、熬粥、打绳结、地板……尽量一些平心静气的小事,以应对中午和晚上两次的真气狂暴。

    八层楼属们虽不明所以,为何楼主藏着不面只叫人送文件。决斗过后么,猜测他大概有所暗伤,自觉替代理上司分忧,递上来的多是讨论好的结论,同意即可,或者条理分明的请示,建议方案利弊一一列举,选择即可。

    一只个的白翠鸟,山风中熟练翔而来,拍动翅膀及时收羽,于二层台中心偏西稳稳降落,用嘴梳理起翅膀,暂时还不会不耐烦地敲玻璃。他瞥一专心致志的少年,起取了一小布袋分装好的瓜,走到台,和翠鸟换纸条。得知应多福同意给病人念书说话,他上午已批示好一叠文件中的一封,又看了一遍。

    丰国14岁多、不满上岛年纪的姑娘贺芊芊,痪,申请上主岛,希望借助奇特的天地元气,恢复一二。同行的是她16岁姑姑贺山岚,由双修对象楼雷婷担保,估计有那么真气,就会输给侄女疗伤。他想了想,在同意申请后加了一句,将这对姑侄暂时安置到楚家老屋,那里和八层楼办公集群才是主岛天地元气最厚的地方,离慕容芳华诊所也近。

    认真工作的同时,他不必抬,就能听见同在书房,少年在书架前纸笔记录的声音。在询问过他看书习惯放回原、未有汇总过书籍位置后,这孩非常自觉地开始搞索引。轻轻拉开遮光帘,给书格从左到右、从上到编号。从楚狂真推荐的游记那格起,延伸到拿取方便的中间层,一张纸一格,记录书名、作者、书格编号,估计最后才归档底层和上层书格,暂时不到这么多。其中哪本他兴趣,便会有翻开书页的声音,他对待旧书更仔细、翻动更轻,细看目录后,在索引加上备注。考虑到还有人在几米外,沈鱼全程尽量轻手轻脚,令人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衣服、搬动椅、偶尔翻到树叶书签的微笑……

    即便楚狂真的听力,低光听也无法判断他目之所及的书名,但大致听得清笔尖在纸上的笔画,少年优先备注了史书、游记、百科……优先考虑了百算阁所在的丰国……

    是因为待在这里时间终归有限,才要拎所有待读的重书目,以便及时看完需要的信息么。他抛开忽然冒来的杂念,专注于手事,这沙沙沙的纸笔声就成为了午工作的主要背景音。直到他听来,少年最新一张纸,划了五乘以六的三十格,在录些什么。

    楚某人落座后,无需人开,便麻利地将桌这边分文纸张挪到办公桌那一边,又挑了一张椅移过去,无言地将书房分了他一半。

    沈鲸中未致谢显得生分,心中领,安安静静坐在惯常那把椅上,手撑着,欣赏了一会儿楚楼主专注工作的样,或者说发呆看着他修洁白的手指、线条优,然后决定给自己找事儿。书目索引这事儿,只要识字细心,就班慢慢来就成。一张记不来一格就再加一张,一张张纸大致写满,一个多小时忙完中间层书格的归档,编号顺序理好纸张,书夹夹好。

    手用的这堆纸张不知什么制成,雪白、韧有、不透墨,质量上佳,就是边缘利易割手。他大拇指红痕,重新打开一张空白的,不知还能些什么。落笔成文,不再是当初微博随手一发,什么容都有不大不小的风险,需要多加小心。

    楚狂真在台上那席话犹在耳边,他由此想到,如果积极主动多换几姿势……他会快好么?那样会不会不到三个月?念及刚分到的衣柜、书房,想想岛必然要查的资料信息,要攒的钱和其他东西,他都不知自己是否这里的船……

    他想了一堆,没得什么结论,发自心觉得三个月太短,四五个月会好些,准备更充足。只不过那并不完全取决于他……

    沈鲸定定心思,没找到尺,徒手划了有歪的五乘以六三十格。

    第一格,白衣背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带着笑意写,“41,初见”。

    第二格,“42,定约”,省略了中间可记的,加上“、看”。

    第三格,也就是今天,“43,对摸,打”,同样省略了一堆可记的。

    一经认真回忆,他才发现跟这人认识得好短,他们默契得未曾吻过一回,且彼此探索也很少,这倒是可以理解,说到底不熟。

    他放笔,抛开纸上记与永不会记容,往后靠上椅背,将椅转到背对楚狂真,面对着满墙书格又愣了一会儿。

    放看去,从神话到宗教,从草到乐谱菜谱,从官方史传到私人小忆,从战争冲突到移民开拓,从某个城市到某个家族的故事,从几千年前至今……

    是非成败转空,家族与地方兴衰,王朝励图治到千疮百孔……一个人的真实与谎言,两个人的熟悉又陌生……

    有无记载,重大渺小,没有什么是未曾发生过的,也没有什么是不会再发生的。

    此时此刻,即使是这个海棠文世界,想必也有人,与他一样,不怎么选,终归会错些什么,也会对些什么。

    到来,有多轻,有多重,自己明了,足矣。顺其自然吧。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墙角,把遮光帘一寸一寸再轻轻合上,转过来,拿起那张纸,如同拿到了台本,自动了角

    午西晒略刺,窗帘拉上了大半。楚狂真听完并预估好纸上剧本时,西斜光从剩余一段玻璃窗挤前的少年,脸庞廓一大半现光一小半隐影。他右手抓着对折的纸张,绕到一边,面对办公桌,跪坐到了楚狂真椅旁地上,然后一歪脑袋,右脸颊贴着年者大,闭上,无声地静候指令。

    如果他们两人正在主的场景,这就是一只驯服的狗,无需质疑,皆大喜。

    虽然楚狂真不时在心狗塑他,叫他狗小狗之类,等这孩真的这样的姿态,他无法抗拒地伸手去轻轻抚摸小狗的发,心里却有一说不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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