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特局大会(1/2)

    方照临坐在那儿，掩了半张脸，闷闷不乐地打了个哈欠。

    开会——无论是什么会——总归是很无聊的。

    这次的例行会议在卡特莱娜举行，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中立国K国的首都。

    这次参与会议的，除了特局局Y先生和六大区的十二位正式调查员之外，还有七名政府专员。

    理论上来说，世界上一百多个国家的政府都需要派人来参加这个会议，但这毕竟不可能，甚至有不少国家还不知特局的存在呢。

    抛开那些利益博弈的话题不谈，有很多国家朝存夕亡，来此参加这个会议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七名政府专员来自世界上的七个大国，分别是ABCDEFG。

    七个国家。但特局只有六个大区。

    方照临又打了个哈欠。

    台上正在作述职报告的是夏旁笙，也就是中区的正式调查员，方照临的直属上司。

    然而并不是方照临不给夏旁笙面。夏旁笙的稿还是他帮她写的，他自己都知里面有什么。

    比如一段：“……在过去一年中，中区共发生特异事件35579件，波及人数达756万人，普通平民死亡约80万人，特局调查员及编外人员死亡129人，比上一年同比增约50％……”

    方照临的脸略显严峻，他瞥见了坐在他右手边的调查员的脸，同样并不好看。

    中区在世界上的六大区中，属于人数最多的大区，所以，中区的数据基本上可以占到全世界的三分之一。

    去年一年，中区的平民死亡人数就达到了80万，那么估算一全世界的数字，至少也有两百万。

    整整两百万，无辜的、普通的、平凡的百姓。死于无声无息的侵。死后无人知晓，他们的信息仅仅被记录在那些被封存的资料之中，成为一个个字符。

    方照临暗暗倒一凉气。莫名地，他了自己的，仿佛想确认一，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动。

    他又想到，除了在场这些人——还得排除政府专员，正式调查员加上特局局——除了在场这是三个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那死去的两百万人都是谁了。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些悲凉的觉。

    夏旁笙依旧用平静到近乎漠然的语气念着她的述职报告，很快读完，她台，坐回自己的位置。她坐在方照临的左手边。

    会议暂时休会。

    场面有片刻的沉寂，似乎大家还沉浸在刚才那些惨烈的数据中。不过慢慢地，人们开始走动和谈话。

    方照临没有起。他听见边上那位调查员和一个政府专员的对话。

    “虽然还没有听到别的大区的述职，但是估算一……两百万人……”

    那位政府专员的语气，似乎这件事让他到颇为棘手一样：“两百万人……一场战争无法死去那么多人……”

    方照临忽然直起了腰。

    他知他们在谈论什么。

    他们在讨论，如何用合理的理由去解释这如此大的人数减少。

    是的，世界意识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但是世界意识并不是万能的。人们需要一个理由，让他们相信，世界人在一瞬间少了两百万。

    ……如果再确切一说，譬如某个病毒染了一个小镇，这个镇里所有的人都死了——不是不可能的——那么，离家在外工作的人，是不是突然失去了他的家？是否忽然就成了孤儿？

    再举一个例，譬如某位教授的论文，统计了全世界的人，结果数字忽然变动了，无缘无故地变动……假如就此某个理论就无法成立了呢？这篇论文就无法通过了呢？假如这篇论文会对人类文明的未来造成极大的影响呢？

    这或许夸大了人类总人对于人类文明的影响，但事实的确如此，你无法猜测某件事在未来会对命运造成什么影响。你并不是预言家。

    当这些事发生，当很多问题随之而来，当这些人的过去与命运忽然发生了改变的时候，蝴蝶效应就会发生了，历史会发生更大的变动。世界意识无法理如此复杂的局面。

    因此，只能由世界各国政府面，以某理由，解释而并非掩盖历史的真相。

    这过程，被称为“同化”。

    从这个角度来说，外来文明的侵带来了不属于人类文明的“异类质”，而他们所的事，就是通过“解释”，来同化这样的质，使之成为能够被人类文明容纳的东西，让特异事件的影响真正消失。

    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解释？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战争。

    当然，在一场战役中无法死去两百万人。

    那就开启一场漫的战争……漫到足以成为人命的绞机，漫到足以杀死两百万人。

    而方照临清楚地知，现代的人类生活在媒构建的世界里。实际上他们的睛、他们的耳朵都被媒所围绕，他们并不知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并不知自己所听见的、所看见的，他们所相信的，是否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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