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安顿(1/2)

    黄似语坐在黄包车上才觉得舒服一,听到严秉章的话,便问:“利源当是何地?听名字像是个当铺?”

    严秉章便从把夹袄扣解了,手指伸里的破里掏,掏了半天从里面掏一个麻绳系着的玉虎,那虎有成人拇指大小,雕琢的并非多么致,反而有古朴的稚气,玉看不什么,有些发青,黄似语拿到手上才觉得这玉摸起来十分,也没有丝毫凉意,便奇:“这是........?”

    “这是外公给我的,我从严家来时留了个心,将它里才没被搜来。”严秉章将虎上系着的麻绳扯了,笑,“把它当了,尽其用!”

    “可这是你外公给你的!”黄似语连忙制止,劝,“我上还有十几块银元,够咱们过一段日的了,这东西一旦当了,再难找回来.......”

    严秉章摇朗一笑,“外之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外公给过我许多小玩意,都被舅舅收走了,留这个也并非想留个念想,本来就是为了在穷途末路时救急用的,这当铺也是我观察过许久的,我早有当它的意思。”

    黄似语还想再劝,严秉章又说:“一来你的伤得赶治,二来咱们还得赶离开上海。”

    “.......离开上海?”黄似语显然没想过这个,一有些迷茫,“为什么要离开?离开了又能去哪儿?”

    “去香港。”严秉章说,“咱们跑了,将军是一定会找咱们的,被他找到一定没好果吃,我本来就想逃去香港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黄似语沉默了,他好半天才说:“我没有一技之.......我还想把爹的坟迁回宁波.......”

    “可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严秉章说,耐心与他分析,“迁坟不是个小动静,没有钱办不来,你留在这里几十年工也不一定攒够钱,不如去了香港,那里没人知咱们的来历,还更自由,咱们可以小生意,等赚够了钱,到时候再迁也不迟。”

    黄似语比严秉章两岁,他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没有见过世界,这十七八年不过是从北平的牢笼了上海的牢笼,他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去另一个新世界,严秉章看了他的胆怯和犹豫,握着他的手,“不着急,先把你的病养好。”

    两人闲话间,利源当到了。

    黄似语坐在黄包车上没有来,严秉章自己一个人去的。

    这家当铺他来过两回,掌柜的早就认识他了,一见是他便没什么好气,“您要是不当您那宝贝,您赶早去,别耽误我生意!”

    掌柜的是北方人,他的很多埋汰话严秉章并不能听懂,却也不在意,将玉虎从兜掏来,放在那碗大的小窗边上,“今天就当了,比上次说的价儿三十个大洋。”

    “那不能够,最多再给你五个大洋。”掌柜近乎本能的砍价,说着就从小窗里伸手要将玉虎摸了去,被严秉章一把拉住手腕,严秉章嘿嘿一笑,“那抱歉,我今天还不当这宝贝!”

    掌柜气的脸涨红,见严秉章真的将玉虎揣兜里,忙说:“好好好,多三十就三十!”

    严秉章将玉虎掏来放在掌柜的手里,赞:“掌柜的豪气!”

    掌柜的着老镜用放大镜看了又看,哼了一声,不太愿的跟伙计耳语一番,伙计从库房里搬个小木盒,掌柜的将木盒从小窗里推来,“一百八十大洋,您。”

    严秉章真的打开清了一番。

    把掌柜的气个仰倒,斜一瞪,“真是小家气,还能少了你的!要不是少东家看上了,说是什么西汉的旧文,就你这块破玩意能卖这么的价?!”

    严秉章清完了,朝掌柜的一笑,“正好是一百八十大洋,您忙着,我走了!”

    严秉章自从能从府溜来,常往茶馆戏堂里钻,这里是消息最集中的地方,什么新闻都能听到,严秉章十一二岁就府没再来过,几乎与世隔绝。好在外公给他的学识和本领他没有丢,他通过那些人的话,通过散落在桌上和地上的报纸,知局势,知大事,也知从北平迁来的利源当少东家是个古玩家,对玉十分有研究,于是便专门在少东家来当铺时,严秉章当铺把这块玉亮了来,那少东家果然十分喜,当就要一百五十块大洋买,当时严秉章心动了,可他知还要抻一抻,一抻就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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