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尖刀(1/2)

    严秉章警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四公。”

    “认错人？前几天去我家找小翠的不就是你？”那警察眯着，瞥了严秉章额上的血，“我昨晚上值班，今天一早回家门里被了张纸条，我外甥女小翠被你爹抓了，纸条里说让你带着那‘不洁之人’回府，不然就要将我外甥女枪毙了，四公，我外甥女帮助你们从那阎王殿逃来，你不能没有良心吧？”

    原来这警察就是小翠舅公，自半月前小翠突然鼻青脸的跑到他家里来，他就不安稳，问小翠发生了何事她也不说，且她从不门，天天待在家里洗衣饭，终于有一日，一人找上门来。舅公当了二十年多警察，偷窥和跟踪是一般人是难以发现的，他偷听到小翠叫那男‘四少爷’，又问黄先生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那男说好多了，还给了小翠三十块大洋，说是黄先生给的，让她回老家好好生活。

    小翠哭着将男送别，舅公却偷偷跟着男走了大半日，见他去码买了两张船票，又去商店里买了好多东西，到了晌午终于回了落脚地，就是漕宝路上的这家顺意旅店。

    舅公隐隐觉着小翠惹了麻烦，时不时她去找活儿，要么就劝她回老家去，小翠总是却没有行动，这好了，被府逮走了吧！

    “什么不洁之人？”严秉章面上忽生吝气。

    “这我可就不知了，纸条上就这么写的。”小翠的舅公将纸条递给严秉章，叹了气，“我将话传到了，你见着小翠跟她说一声，我全家这就收拾东西去武汉了，她要是来了就去武汉寻我吧！”

    严秉章接过纸条，看了便放厨房的煤炉里烧了。

    当初为了能跟黄似语两个人一起去香港，他并不想让小翠跟着，便去找小翠，给了她钱，谎称是黄似语给的，让她回老家，到了黄似语这儿，又说是小翠自己想回去的。

    严秉章此刻才明白，他的自私也差让小翠无路可走，她带着满伤从府来寄人篱，显然也是被舅公一家嫌弃的，就算回了老家又有什么路呢？

    严秉章向店小二借了纸笔，给黄似语写了一封信。

    “语哥儿，我去接小翠回来，之前我骗了你，她是想跟你走的。你在这里等一等，船票和钱都在箱笼里，你跟小翠去香港吧。”

    把信放在桌上，严秉章站在床边看了看黄似语，怕把他醒了，没敢碰他，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严秉章一走，黄似语便睁开了，他起将桌上的信打开，看到信上的容，轻轻舒了气。

    严秉章不去香港了，他们要分开了，本该十分轻松的，可心中的怅然却更多一些。

    严秉章从街角地摊上买了把掌大的尖刀揣怀里，便疾步向郊外的府奔去，走到府附近，他听到空中传来轰鸣声，一抬好几架飞机盘旋在，严秉章心不好，这是日本人的轰炸机！

    他从未见过真正的轰炸机，都是听外公说的，外公曾去过日本，也曾周游过西方列国，他是个很有学识的乡绅，他经常把幼小的严秉章抱在膝，跟他讲列的船炮利，也讲清廷的不堪一击。

    低空飞行，发震耳聋的轰鸣声的小飞机，便是外公说的轰炸机。

    要打仗了，严秉章从未如此刻的认识到这个现实问题，也可能，战争早就开始了。

    轰炸机飞远了，严秉章担心轰炸机会将炮弹扔在漕宝路上，扔到黄似语上，他焦心的不得了，可人已经到了府门，由不得他再回去了，门早就有人东张西望，那黑脸兵痞见到他，睛瞬间一亮，招呼着人将他围了起来。

    “那婊呢？”黑脸兵痞不客气的问，话刚落，严秉章的神就落在他上，那狭的角测测的，竟让黑脸兵痞心颤了颤，他掩饰般地朝地上吐了痰，大手一挥，“将这小绑了，送给大帅审！”

    严秉章没有反抗，他心讥笑这将军真是失心疯了，让人叫他这没兵没权的一声“将军”还不够，竟然又给自己加了官，成“元帅”了，何其可笑！

    几个灰土脸的男仆试探的将严秉章围成一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圈越缩越小，他们本以为严秉章会反抗，但没想他这么顺从的就被人拿住了，他们反扭着他的胳膊，把他押府里。

    只是越往里走，严秉章心中疑惑越大，这府不说人丁兴旺，可也不该这么冷清，才离开不过半个月，院里落了一地的枯枝无人打扫，大门去往正房的一路是最繁忙的，可这一路并未遇到半个人。

    “人都去哪儿了？”严秉章问。

    “逃难去了，要不是为了找你跟那小姨娘，我们哥几个也不会待在这！”有个小在后面接话，接着就挨了那黑脸兵痞一掌，那兵痞一脚将他踹倒，叫骂：“偏你了，不要我帮你剪了！”

    为了找他和黄似语便不逃难了？严秉章心中也明白这小为何多嘴，将军就为了他的命，拉这么多人给他陪葬，这些小们心中不定怎么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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