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猪笼(7/10)

    库

    吃过早饭，阿森摸着肚在打嗝，搓着搓着便撩开背心摆，腰和腹的，黑黑的连成一片，隐没于边缘，我瞧得目不转睛，他发现了便说：“傻阿仔！成佛定了？”

    我回嘴：“你个肚比你老婆的还大，你是不是也怀了？”

    他扯开半边背心，缩缩肚，说：“这是腹肌！只是我吃饱了，你这…”只见他多腹之中真的隐约有几块腹肌，只是不像魏老师的那么健明显。

    他怕我外公听到他说脏话，了个嘴型轻声说：“你这个小傻嗨！”

    过了一阵，他去从车上拿了些日用品和蔬菜屋，阿公说：“你咁客气甚？”

    阿森说：“我阿爸在你屋吃吃喝喝，我老婆要我带来的，雄叔你别要我带返去，她要骂嗨死我！”

    他还拿了一本东西给外公，说：“阿爸的相簿，有时候他中意看。”

    我好奇过去拿了，打开看，第一页就是一张三人照，三人都穿上较为新的衣服。

    外公在最左边，拿着一本《xxx宣言》，穿着一青军服和解放鞋，笑得帅气开怀。

    中间是徐林，眉大的，特别大，宽肩腰，胡拉碴，几乎就跟阿森一模一样，虽然是新衣服，可是他衣服没扣好，被大风得敞开，里面红背心，写着“人民”二字，背上背着假猎枪，脚的鞋应该是没有洗过，泥渍斑斑，虽然发跟阿森一样窝状，可他拿着个奖状，意气风发。

    最右边应该是徐剑锋，鼻梁，着个镜，衣服最为新，也比其他二人净，发梳得整齐，衣兜里着钢笔，有文青知识分的味。

    这张照片跟我拿到的那张很不一样，三人年岁似乎要大上一些，我便问：“这是在什么？”

    外公抚摸着塑封保存过的照片，仿似回忆都再次被勾起，他说：“那年贯彻落实革命大神，大只林家丰收，拿了个奖状，我们仨就一起影相了。”

    我见外公似喜似忧，眉一皱，悲聚散一瞬间，照片里的青年人就一个老人痴呆，另外一个已然是我的外公，还有一人听说是瘸，从不。

    我想问问从未谋面的徐剑锋的事，却一时也问不。

    坐在阿森的小三车后面，有摇摇晃晃，看着路像是沿着溪河的方向，偶尔听到溪之声，阿森哼着小曲，我隐隐听是beyond的《大地》。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渗满泪”

    我忍不住跟着唱起来，阿森回笑：“傻阿仔唱歌有待锻炼，再给我唱个《光辉岁月》？”

    我说：“阿贵哥唱歌才好听。”

    阿森鄙夷地说：“阿贵系个低能儿，弱智仔，如果不是他大伯是村，他怎么能去卫生所工作。”

    我好奇问：“你怎么知？”

    阿森说：“批文都了，卫生所要加建，建成医院，也要开路速公路，村可是了大钱的，到时候聘请一批外面的工人，我也要去帮忙。不然徐耀医生怎么会收一个弱智仔徒弟？”

    我倒是觉得阿贵哥虽然像小孩，可是十分耿直可，说：“他不是弱智，是滴观音让他生过病。”

    阿森不置可否，又哼起小曲，我禁不住思考，徐耀医生原来被村拿钱收买了，难怪他宿舍豪华，有沙发，特别洋气。

    阿森对路熟悉，车开得飞快，还好我扶得稳，没有被甩飞，没想到他拐弯时候有一人一狗突然冒，原来是徐大富和大黄，电动三车的引擎声吓得大黄汪汪叫。

    “我细个时候就有这狗了，怎么还没老死？”

    阿森喃喃自语，我心想：大黄真不像一只老狗啊，它究竟多少岁了？次我要问问大富。

    回再看，大黄想追过来，大富则拿着一罐蜂站在原地，我猜他又要去找黑哥玩了。

    雾显衣，溪难上滩。

    草两岸满，南犬献涎。

    一路上房渐渐少，地势崎岖，山上多是小矿，有些山还挖空了，只剩一半的植被，很是突兀。

    山路一转，竟然是一个坑，坑碧不见底，平如镜，云图反照，气宜人，景开阔得很。

    阿森停好三车，我就迫不及待车，这里真的好舒服，缓缓有风过，库面波澜一圈圈，我跑到边，还能看到鱼浮上来吞吞吐吐。

    “傻阿仔！别掉去啊！不然你阿公要像打断徐剑锋的那样打嗨死我！”

    阿森在后面大喊，我大声回：“你别造谣啊！我阿公从未对我讲过他打断了徐剑锋的！而且我识游，淹不死的，你放心得啦！”

    阿森拿渔，一些东西，还有两个小椅走过来，说：“识游先多人浸死，不识游的人不敢落，就不会死了。”

    我说：“你平时傻更更，现在倒是能讲几分理，似个大人。”

    阿森笑：“我本来就是大人，我就快阿爸啦。”

    他把鱼竿递给我，然后说：“你先跟我学学，好快可以上手。”

    我见鱼竿上并没有鱼饵，奇：“这里不是应该挂个蚯蚓之类的吗？”

    他笑：“你电视剧看太多啦。”

    只见他坐了来，说：“今天天气好，钓鱼好时机，有时候天太闷又没风又没雨又没太，鱼儿都不想吃呢。”

    拿了一大袋黄东西，我看了一都是被刨过了，刮成一颗一颗小的玉米渣，他用大勺捞起一勺，手臂一挥稳稳抛，稳定都散落在一个地方，然后钓竿挥动，鱼勾刚好跌玉米渣中心。

    我也坐，刚想拿起勺，看到阿森的鱼竿已经动了，他拉杆，扯线，鱼，一气呵成，一条快两斤的鱼被他扔网里，又把网半分扔里。

    “犀利唔犀利？”阿森朝我眨眨，有傻气又有自信。

    我突然觉得脸有红，只好说：“一般一般吧。”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全村可是只有我懂这样钓鱼，你可别教别人，而且听村里的老人说，我们的祖先徐公炎极，就是个捕鱼的！你得好好学钓鱼！”他用向着勺了，我拿起勺，也有样学样，回答：“哼，这你都信？太公都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人了，谁说得准？”

    没想到我抛去玉米渣散得很，不集中，我也不那么多，鱼竿一抛，鱼线歪歪扭扭飞去，也不远。

    阿森倒是第一次破天荒没有取笑我，帮我把鱼竿收回，一板一开始教我怎么打窝，怎么发杆，怎么回收，忽然之间他的鱼竿又动了，他立大力往后扯，示范怎么把鱼钩从鱼嘴里面。

    他教得耐心，我也用心学，只是我力气不比他，一时也无法掌握要诀。

    过午我终于钓到一条，阿森把渔收好，我有饿了，说：“我们快回家吃饭吧，我饿了。”

    “唔返去啦。”阿森说。

    他从车拿柴刀，朝旁边的小荔枝树走去，手起刀落，两三便砍一些树枝。

    我肚突然咕咕叫起来，大喊：“衰人阿森，我真饿了！”

    阿森笑：“不识钓鱼，倒是识得饭？”

    我摸摸肚，说：“我又不像你，似只大熊，老虎你也要三天，我只是个普通少年。”

    阿森拿着树枝走到我旁边，突然一就摸我，我觉得他手伸了我摸到了我，赶忙闪开。

    他笑：“原来你也会撒啊？让我睇睇你啫啫有无，是不是少年？”

    我一脸红了，用顺溜骂：“大虾细，俾屎喂！”

    他也不恼，拿柴刀把树枝削得笔直，指了指鱼网里的鱼，示意我拿一条。

    我走过去拿起一条溜溜的鱼，继续骂：“手指指，屎！”

    他听到哈哈大笑，我又骂了一句：“笑骑骑，放毒蛇！”

    他接过鱼，问：“你甘嗨多顺溜闹人？”

    我也学他骂脏话：“用来骂傻嗨的，被骂得舒不舒服？”

    他边笑边拿一把小刀装模作样要我：“舒服舒服，我也来让阿仔舒服舒服。”

    我怕他真的我，便又逃开，回一看，原来小刀是用来割开鱼肚，取鱼脏的。

    “阿森腾腾，买旧猪去拜神，行到半路屎忽痕，返到屋企瓜老衬死！”

    阿森见我又骂他，笑：“我如果瓜嗨咗老衬死了，你可没鱼可以吃了。”

    我惊喜：“原来中午要吃这些鱼啊？”

    阿森把鱼鳞解决净，又用盐涂抹两条鱼，挖坑，堆火，用柴木架好，再用线穿过鱼，绑上柴木。

    不断翻，鱼在火的燃，表越来越发黄，火堆好像有大，我坐在旁边到火堆的，鱼油滴的香味加上荔枝木的焦香，让我饿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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