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也可以的(5/5)

    死的人未必会消失，但活着的人却仿佛死了。

    心死了。

    卓言受到了比那天更的冲击，死亡带来的悲伤和震撼，延迟了整整一周，毫无预料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这个刚刚成年，本可以莽莽撞撞探索世界的年轻人，似乎也要死了。

    “纪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卓言的声音很轻，又有焦急，既怕吓跑了人，又怕再晚一秒，人就凭空消失了。

    他太清楚这状态了，他不得不怕。

    “纪平，你听我说，叔叔他是死了，但我们也要好好活着是不是，叔叔他肯定不希望你……”卓言自己都不相信这虚伪无用的说辞，但他还是要说，纪平的样让他心里空落落的，不说话，他就呆不去了。

    已经说到，他又突兀地冒一句话来，“他一定是有想见到的人，才迫不及待过去的，我们要……理解他……”

    纪平一言不发地跪着，卓言呆了呆，那些趁火打劫的话都彻底忘记了。

    “我不说了，就陪你呆会儿。”

    卓言双都跪了来，正对着纪平，后是纪刚笑容拘谨不协调的遗照。

    他不敢面对纪刚，连上香也不敢直视照片。

    如果他不现，就算日过得再难，纪刚也不会有自杀的念。

    卓言心里发酸，一抬看见纪平瘦得脱相的脸，又觉得一阵难受，还有心慌，他微微侧过，不再正面对着纪平，又低去，不敢想纪平的中是绝望的荒芜，还是对他彻骨的恨。

    ……

    傍晚，房东来到门前，看见里面两人坐在桌上吃饭，他了，又摇了摇，转回了房间。

    饭是纪平的。

    卓言中途睡着了，一歪撞到了桌，还没睁便闻到了饭香。

    纪平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沉默地好了饭菜。

    两个人吃略少，一个人吃略多。

    碗筷两副。

    纪平将饭菜盛一半放到遗照前，卓言看着简单的炒青菜和西红柿，默不作声地从桌边挪到了床边。

    他没吃午饭，自愿跪了一午，说是睡着了，恐怕也有饿的成分在里面。

    这些纪平不知，纪平也不想知。卓言的自作多他全没放在心上，从纪刚走的那一刻开始，他守了七天，勉守完七天，他终于开始吃饭了，他没准备死，他还年轻，他要好好活着，然后报仇。

    仇人就坐在旁边，和他呆一间屋。

    卓言没猜错，纪平对他是有恨的。是他贸然现打了纪平纪刚的生活，如果没有他，纪平会早晚归地打工，攒钱，给纪刚安装最好的假肢，接着继续攒钱，买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房，然后再……

    总之那样的生活虽然困难，艰苦，但充满着希望。

    可这一切都因为卓言，毁灭了。

    纪平平静地吃完饭，收拾碗筷。

    “菜放了几天不新鲜了，明天早上炒几个你吃的，这些我就端走了。”

    卓言睁睁看着纪平倒掉上供的饭菜，胃里翻江倒海似地疼。

    他无奈又苦涩地笑了笑，笑容还带了犯贱的宽。

    有绪了总比像个死人一样跪在那里。

    心落一半，剩的那些，他又有些犹豫。

    稍作思考，便决定过些日再来，次一定要把饭吃好再过来。

    卓言起走，纪平却伸手一拦。

    “卓霖你认识吗。”

    卓言神不变，“卓霖？”

    “他来找过我，要带我回卓家。”纪平看着卓言故作镇定的神，终于也打破了近日来维持的平静面，他不再掩藏自己的真实，久久压抑的恨与怨，尽数展现在那张不知何时完全褪去稚青涩的青年面孔上，他要让卓言看个清楚，看个彻底。

    “你答应他什么了？”卓言的声音有一丝颤动。

    “你最想我答应的。”

    纪平机械地扯起角，“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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