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三）(1/1)

    《周书·帝纪第七·世祖文皇帝本纪》：大历四年十二月二十日，帝领诸将发兵寿。二十叁日，夜袭其郛，克之，南军守将陆准败走。二十六日，帝留河间王启、许昌王晁、刺史绍，领京兆王臼及千骑追准踪迹至六安，为贼寇所伏。如姜太后所料，因战事焦灼而陷泥潭的边境军民知晓了圣上亲临戍卫国土，且一来就大挫南军锐气，在当地威望升起边军难免产生倾向，姬绍为首的诸将甚至会开始在议事时不时看向他们原先只认为是一个生于之中于妇人之手的来添的少年天，与表面上不得不屈服于皇权的敬畏不同，他们是真在期待陛或许能拿又一个破敌的计策。乎他们意料的是，陛此次没什么计谋，只了一句：“朕今日听军师中郎将天云晦朔，风中寒意渐厉，恐叁日大雪将至，届时将士们只怕要受苦，河面结起厚冰，想饮都不知要着寒意凿取多久。”姬绍不知何意，只意识答：“陛悲悯，大军来时带了足够的辎重补给，虽气候恶劣辛苦些，但总不至于受冻饿之苦。”说罢他发现河间王姬启和许昌王姬晁都看着自己，只不过河间王很快转过，抚过手臂上的甲胄片不说话，姬晁则是对旁边肃立着但不明所以的姬臼笑了笑。“你说得是。”姬衍似不想和他多言，说罢便起离开，众人起行礼后各自散去，只有云里雾里的姬绍站在原地，手的军师附过来与他耳语一阵后他才摸了摸胡惊疑：“确实，河面结冰以后多次阻隔我方军队南的天险便不复存在，可即使平原作战是大周军队项，但并不是说能稳压南军，何况我们乃改守为攻，陛为何如此有成竹？”这军师倒有几分机，闻言沉几分，：“刺史方才也我们此时后备充足，平日里行军都讲究一个‘兵未动，粮草先行’，更何况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陛前几日才派人烧毁了南军不少粮草……陛他？！”捷报再一次传凤仪殿时姜太后手拿起呈上的军报反复阅读后连声称好。她多年久居位端庄威严，何安已许久没见主这般明显的喜了，连忙顺着恭贺：“恭喜太后陛，这是我皇周在您治理的气运呀！想不日那群南朝小贼便要被我皇周打到遣使求和了！”姜氏先是笑意隐隐地，一抬手何安上领会了她的意思，让人带这使者去领赏，又见太后重新把视线固定在那张薄薄的纸上。令他惊恐不安的是这次太后的喜竟逐渐退去，转为了暗藏凌厉的漠然。直至腊月叁十夜里，新年即将到来之时，太后例领着亲贵大臣登上城楼，观赏辞旧迎新的烟火会时，众人自然提起了陛接连指挥大军取得胜利重挫南军的英明事迹，姜氏表不喜不怒，只有君如此实乃皇周福祉。

    正在这时，又是一封军急报送到了城楼上。已经急到追到城楼上、在这场合也要第一时间呈给她的急报。此刻不详的预在姜氏脑中猛烈动，已经压过了她成型的忌惮，只牙关咬在众目睽睽之打开了竹筒。“帝携属追击，于六安城外密林被伏，落未明。”虽姜太后反应迅速，上放手把纸条攥手心里，状若无事般参与完烟火会至结束，踏上返回凤仪殿的轿辇时脚步也未曾有丝毫不稳，但旁亲贵几乎都是久浸权力中心的人，也不是第一天面见太后，即便不说，从主这一两个神态举动中揣测不对有何难度？“前线战况有变，陛安危难测”的风闻几乎一夜传扬开来，传到姜晞耳朵里的时候也不过次日晌午，她正舀着羹，实在看不去旁的从来到现在一直言又止的模样，便随：“又打听到什么了，想说就说罢。”事关君上，“扑通”跪来，战战兢兢地回话时还得避尊者讳，断续到前言不搭后语，但姜晞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手只停一瞬，：“行，我知了。”从简的宴席里自然只拣了要的王公大臣邀请，其中泰半是前儿个夜里一样有资格和太后站在城楼上赏烟火会的人。前朝的风草动，自然由他们先知，此刻也是尽皆沉默，虽实际掌权人还在上好好坐着，可君王毕竟还是君王，名在那就是代表了大周国，说句大不敬的话，如若君上真有不测，也远比落南军之手受尽难堪来得！不过说这些还太远，毕竟才几日功夫，兴许河间王一众能带陛脱离险境，只现风浪尖，他们也不清楚该怎么，也揣摸不清太后的心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而姜氏此刻也没有准备多谈其他的模样，只是依往常看完歌舞拉拉家常表现皇室慈悯，又赏了几个小辈些金银贡品后便离了席。几位妃是眷，虽来时不是一起来，但太后离席，君上不在，她们也没有留继续面对这么多外人的理，于是纷纷跟上送太后回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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