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

    ……小兄妹俩对村里及周边相对安全的山确实都很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哪里有苎麻，一一领着桑萝去。因为走的方向是往村那边，偶尔遇见村里人，人都稀奇的看桑萝。沈家分家的事村里家家都知，但不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这桑氏其实很少在村里走动，只这一阵听说沈安沈宁兄妹两个时不时去沈三家讨吃的，显见得是没粮了。这会儿看到桑萝来，路上碰到的，都当个稀奇看，和沈安沈宁熟的，跟两小的搭句话，听说是去割麻，啧啧两声走了。吃都吃不饱，还割麻，净整没用的。当然，桑萝不认得这些人，也不知人家心里的想法，知了也不会在意。沈安和沈宁这一天不仅吃上了午饭，还吃上了沈三叔、沈三婶、沈金、沈银、沈铁、沈甜都没吃到过的好东西！！！！山里摘的树叶加一把草木灰居然能这样好吃的东西！！！因为分家担惊受怕了几个月的小兄妹俩激动坏了。这说明啥，这说明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

    一时间看桑萝的神满是崇拜，大嫂真的太厉害了，大嫂真的太好了！小难民一样的两张脸笑了来，沈安笑着吃着，又差落泪来，之前有多担惊受怕，现在鼻就有多酸。三个人分吃了那一碗糖拌神仙豆腐，等吃完了，沈安看看另一碗，就又去看桑萝，试探着问：“大嫂，这一碗能不能送给陈阿爷和陈阿？”有良心。桑萝笑了起来：“当然，不过这东西的法咱们可得保密，后天有集，咱们到时候了送到集上去卖试试，得靠这个赚钱换粮吃，如果法传了去，这东西就不值钱了。”神仙豆腐虽好，但总当不了饭吃，钱粮还是摆在生存首位的。桑萝这话兄妹两个那是相当明白，因为他们是亲看着这东西是怎么来的，真没门槛，沈安和沈宁齐齐：“知，我们一定不说！”想到能靠卖这个东西换回粮来，更是笑得见牙不见。桑萝见两人都知事，笑了起来，把另一碗豆腐划成小块，又浇了糖，亲自端了，三人一起往村里去。正中午的，各家都在歇午觉或准备歇午觉，村上也没人。陈家的院门只是虚掩着，院里有两个孩，大的男孩十一二岁模样，小的女孩儿五六岁。三人才到陈家院门，陈家兄妹俩就看到了，小的那个女孩儿格外喜，还带着小音的调儿喊着小安哥哥、阿宁，就奔了过来。大的那个男孩儿则朝屋里喊了一声：“爷、，沈大嫂和小安、阿宁来了。”陈家人都还没睡，就在堂屋里，陈老汉和陈婆听了孙儿的声音就走了来，陈老汉的儿陈有田和儿媳秦芳娘跟在后边。“你们怎么来了？”陈婆一边迎来一边问，话音落，就看到桑萝手上端的一碗碧绿如玉的东西，“这是？”“自己的一吃，送过来给您和家里人尝尝。”昨个半夜还险些饿死了的人，沈安求粮都求到他们家来了，这会儿竟能给他们送吃了？陈婆和陈老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陈婆低瞧瞧那绿莹莹的东西，难是用她送过去的米的？也不太像啊，而且就那么一米，桑氏不该打细算着吃？哪里还能往她这儿送？就一照面的工夫，老两心里转过好几重念，陈婆便推辞：“你们现在的况，有吃只自己留着，你和小安阿宁多吃几不比什么都？怎么还往我们这里送？”桑萝笑了起来，陈老太太对着她的时候说话并不多和，但其中的善意她都能受得到，她把碗往老太太手里一放，笑：“得亏您半夜又送糖又送粮的，我缓过来了，这是山里的东西的，不费粮，您和阿爷、有田叔、有田婶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也尝尝我的手艺，也是我和小安阿宁一心意。”陈婆讶异得眉都微挑了起来。桑氏这样会说话的？她跟桑萝打不多，记忆里人很腼腆，逢人总是微微笑着，话并不多。陈婆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再看一旁边听沈安沈宁兄妹俩说着这东西多好吃多好吃，都快叭嗒来，一双跟被钩钩住似的小孙女……“你有心了，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你们屋里坐坐，我去把碗腾来。”陈家那小姑娘见自家把东西收了，就差没呼了，因桑萝在，才压着，但跟沈安沈宁凑在一块叽叽咕咕的，还是看得来很是雀跃。秦芳娘搬了条凳到堂屋门，招呼桑萝坐。桑萝说了声多谢有田婶，笑着过去坐了，又和陈有田打了声招呼，唤了声有田叔，这才转问陈老汉：“阿爷，还有个事，您家的取麻现在可用着？要是一时没用的话，我过两天想跟您借来用一用。”八月各家忙织布，剥麻取麻的倒是少了。陈老汉面膛黑，却是好说话：“闲置着，最近不派用场，你要用的话也不用等两天，我现在给你拿，你一会儿带回去就中。”说着就去给桑萝找东西去了。陈婆把东西倒自家碗里，给桑萝把碗腾来涮了，她在灶屋里把话听了个全，这会儿端着空碗来就问桑萝：“是要备秋冬的衣服？”说话间还扫了沈安和沈宁兄妹俩一，那衣裳补丁撂补丁，最要是短得实在没法看了，手腕脚腕都一大截，现在天还好，过一阵天凉起来，他们这住山里的本来就比外边会更冷些，两个小的这衣裳可扛不过秋。桑萝却是摇：“那得是后一步盘算的事了，没有织机也织不布来，我就是割了些野麻，寻思着绩麻丝先到集上换家用的回来。我也不瞒您，就刚才给您送来的那东西，我准备一些到集上去卖，但您今天也瞧见了，我们那屋里几乎没什么家当，就是想东西，也连个像样的容都没有。”陈婆的神随着桑萝一句句话，那是可见的和煦了起来，听到后边几句，想想今天凌晨过去时看到的那样儿，心了然，中赞：“有盘算是对的，过日是得这么来，家当一一添，这日慢慢也就过起来了。”又说：“你吃卖的话，后天就有个集，也不用非等绩了麻去换家什，要是用盆啊罐的，我家里腾挪腾挪，多的没有，一两个的倒是能先借给你用几天。”等绩麻换钱那最快也要一个集才能绩麻线换东西，拿回去再东西卖就得个集，他们这儿五天才一个集，哪经得起这耽搁。桑萝送东西来一方面是真心激陈家老俩，另一方面，心里其实也存了借东西的盘算，听陈婆这样一说，笑就接了话：“那敢好，那我先谢谢阿了。”笑得可甜，惹得陈婆又看了她好几。一样说谢，比起刚分家那会儿更瘦得没人形了，柴杆架儿的模样论理怎么也算不上好看的，但相比从前，这会儿人嘴甜笑，行事说话也多了几分利劲儿，让人意识都能忽略那张瘦得没形的脸了，毕竟这年瘦成这样的人也不算罕见。尤其那笑顺竿爬的劲儿，跟从前格外不同。陈婆心里嘀咕，几个月没见，这是阎王爷跟前打了个转儿，脱胎换骨啦？不过转念想想，自己总共也没跟这桑氏打过几回，或许原本就是这么个，只是之前遭逢大变才格外沉默些？桑萝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碗，回去的时候直接提了一个打用的木桶，她自己带来的碗和跟陈老汉借的取麻放在桶里，而沈安和沈宁一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大陶盆。陈老太太看桑萝自己振作起来了，是真心望着她能把沈安沈宁两个孩把日过起来，因而也很肯帮忙，自己家里的东西左右腾挪，，也先给她凑足了集上买卖要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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