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2)

    她带着籍书，又用叶片包了半包小鱼，汇同陈婆一起去找里正。陈婆看她拿了小鱼，想了想，也去灶屋放的罐里摸一枚来。哎，又是一文钱哪。但这过所要想办得快，还就得这么来。十里村的里正并不住在十里村。大乾朝百为一里，十里村二十多人家，显然达不到一里。好在也不算远，就在十里村一里开外的周家沟。里正姓周，陈婆和里正太太算不得多熟，但也识得，把桑萝的那半包小鱼和她带来的那枚往里正太太手里一，里正太太脸上的笑容登时络许多。问清来意，就把人往屋里领，又让儿去喊周里正家来。事办得很是顺畅，周里正问明办这过所是县城摆摊卖些吃，取了笔墨，照着籍书把材料写了，收了两人十文钱，承诺次日就会往县城走一趟，明天傍晚就能来取，这事便算是成了。回到十里村，桑萝和陈婆在路分，回了自己家就带着小兄妹俩去摘神仙树叶，得为明天去三里村备货准备。没错，在能县城之前，她还得往三里村一回挑担叫卖的货郎，怎么着得把这办过所的钱和城费赚来不是？多的时间，她带着两孩继续在自家屋后开荒，忙得一刻也不得停歇。中午只喝了猪肝汤，晚上桑萝正儿八经了顿饭。嗯，勉算是饭。毕竟只有一个瓦罐，没有专用于蒸饭用的甑，想饭来真是个技术活，只能像煮粥一样，只把放少一些，再控一控火，全凭这几天摸索来的用瓦罐和简易灶的经验。取米的时候，沈安看着所剩不多的米粮，那节俭的劲儿又上来了：“大嫂，咱们吃豆饭也行吧？”桑萝笑：“安心吃，后边不会让你饿着肚的，那黄豆我另有用。”等分饭的时候，饭盛汤的大木勺，一人半勺。量不多，但这是白米饭啊，光吃个白饭都能吃香甜和幸福来，更别说还了一盘用了猪油、加了沫，有盐有酱有薄荷紫苏和野葱调味的炖茄。沈安吃着吃着，忽然就掉起了金豆来，给桑萝和沈宁都整懵了，他才连忙去抹睫上挂的泪，又哭又笑：“大嫂，这日好像梦一样。”抹着抹着，那泪倒越抹越多了：“要是大哥也回来了该多好。”只这一句，就把沈宁勾得红了，泪在眶里打起了转转，直到眶里兜不住，睫一颤，泪珠就成串砸了来。小姑娘侧泪望她：“大嫂，大哥会回来的是不是？村里人说衙门都没有报丧销籍，我大哥说不准是还活着的，大嫂，他们说的是对的是不是？”桑萝沉默。原记忆中，李氏最为气恼，时常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就有战死不销籍这一。因为不销籍官府就不需要给阵亡士兵的家属发放抚恤，不销籍，皇帝年初的诏令说有战死沙场者家中免赋税两年，这一份儿就不用免。邻村有确定战死却迟迟未能销籍的。所以这没有销籍还真说明不了什么，而和沈烈同一批被征走的人回来已经近半年了，迟了半年没有音讯，还能回来的可能其实已经很小。更大的可能是战死沙场，无名无姓，无人收殓，无人埋骨。但对着两双殷切的泪，真话她不忍说，不忍心去摧毁两个孩心里最后那一丝微末的希望。桑萝：“对，没有确切的坏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只这样一句安的话，两个孩心里的那一信念似乎就又得到了支撑，努力冲桑萝挤个笑，一边抹泪，一边把碗里的吃仔仔细细、一一，吃得净净。不是这般境还多有，而是碗里的白米饭和有油带的菜太奢侈，来得太不易，不舍、也不敢有丁儿的浪费。第二天往三里村去，正如桑萝预料的一样，连着去了两天，神仙豆腐已经不如两天那样好卖了。因为有从陈家借的桶，她这天了二十四块，就这也足足在三里村转了两圈，才卖去了十五块，余九块，是回程时沿路各村叫卖，这才卖了去。这二十四块神仙豆腐，得了三十二文钱，然后换回了三升半的黄豆，两个。这一回桑萝没舍得怎么钱，只了三文钱买了一枚铁针，又称了两文钱的麦芽糖，另二十七文钱都带了回来，去了陈家一趟，还了陈老太太五文，还余二十二文。这是一回，家有余财过夜。桑萝不知的是，她还钱还得这样快，让上就要去县里摆摊卖神仙豆腐的陈家人，尤其是秦芳娘格外的激动，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赚钱的场景了。当天傍晚，没等桑萝来找，陈婆早早的就跑了一趟周家沟，把两人的过所取了回来，并喊了儿媳亲自给桑萝送去了。老太太很讲究，在秦芳娘接过那过所准备门时就嘱咐，只让远远的站在门外喊人，绝不许往人家屋里踏一步。桑萝这一手神仙豆腐的手艺现在可是吃饭的绝活，陈婆是怕儿媳误闯去，再看到不该看的，到时生了嫌隙可就不。……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第六天，桑萝要城了。秦芳娘第一天摊，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这天起得格外早，天还黑着亮，陈有田就送她往桑萝住那边去了。桑萝自己也掐着，秦芳娘到的时候，她也已经好了准备。卖东西用的荷叶和试吃用的碗、糖、木勺之类的东西都在挑筐里，还有一天傍晚桑萝带着两小的摘的六把齿苋，这几天晒好的小鱼也被桑萝带上，准备换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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