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

    傅魏打开门：“以后晚上都有事。”他白天去工地，傍晚陪林雪霞，或者去应酬，晚上回来再看会儿书。“晚上都有事？你去什么？你找到什么捞钱的法——”傅魏门一关，把钟向东探究好奇的脸堵在门外。他自己住的地方跟林雪霞的住一样“家徒四”，房间里的东西还需要再添置，傅魏却不是很着急。傅魏知结婚要布置新房，至于新房要怎么布置，当然要看女主人的意思。他上上地打量自己的房，早在队的时候，他就喜借书看，来到这里，他买书，也在图书馆办了借书卡，看了很多建筑学、土木工程相关的书。当时他选择住二楼是图个方便，实际上住三楼隐秘更好，免得楼吵闹，可二楼这间屋是他跟媳妇儿的 吃好天灰蒙蒙的，燕披着件外敲隔的门，林雪霞听见动静，立刻打开门，两人对视了一，不用再多话，搬着东西楼准备发。一楼杂货铺卷帘门还没开，喊了两声老板娘才打着呵欠拉开小门，让林雪霞从冰柜里把东西搬上三车。有了昨天傅魏的整理经验，今天把东西有条有理地堆好，林雪霞坐在三车上，捂住边的大锅，今天白粥煮的多，怕溢去，等会儿到摊位还要再煮一锅。燕利落地骑车离开，中途忍不住回看了她们租住的小楼，街上的人不多，一能看到，与更遥远隐约只能窥探到廓的楼大厦相比，她们住的这栋小三层平平无奇，还有些简陋。可若是她也能有这么一栋房，哪还用得着天天起早贪黑？……这么想着的燕不由得屏住了呼，心脏砰砰，在过去的很多个早晨，她都是这么想着去摊。可再算算买地盖楼的价格，想想家里每年的积蓄，她跟老刘在这里，比在老家赚得多，存的也稍多一，回老家盖房也得咬咬牙过日，而在这里……那钱不过是杯车薪。城里那些楼大厦富丽繁华她想都不敢想，房东太太的小三层对她来说亦是可望而不可及。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燕已经抵达了自己的摊位，泥墩大盖布，勉搭起一个能挡风避雨的小摊，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位置。幻想与现实落差太大，她心哀怨地叹了一气，心想这日什么时候才是个儿，她对生活没有一劲。她总跟刘喜贵闹着要回老家，正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念想，留在这里，就忍不住想着这里的繁华，想要这里的房，再想到自己每天起早贪黑还不知哪天才能混，更是提不起兴致。还不如就这么糊着过日吧，过了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燕麻木地生炉烧，一旁的林雪霞却是劲十足的打开一张张折叠桌椅板凳，全都用抹布一遍，她的白粥凉菜早就摆好了，另一锅白粥借了炉，腾腾煮着，一米香味充盈在两人边。“雪霞。”燕叫她的名字，她左右顾了顾自己的摊位，发现自从林雪霞来了之后，她的米粉摊变得净整洁不少，昨天林雪霞卖完粥，一边陪她说话，一边着手把很多上的脏污净了。就好比她手上的锅盖，以前积了一层灰，她也懒得，现在净了，她瞅一，还光亮的。林雪霞偏看她：“怎么了？燕婶。”“想说你这姑娘啊，真是劲十足，也是，快成家了，昨天那魏小哥得很俊。”燕打趣了她几声，林雪霞上那朝气蓬不禁染了她，使她也觉得舒心不已，扫去心郁气。把周围都打扫净了，环境变好了，着实令人心舒畅。听燕说起傅魏，想起他昨天的好事，林雪霞小声：“他也就是人模狗样。”燕抿着嘴笑，林雪霞说起傅魏的时候，话里虽恼，眉间的意却是藏不住的，有无她还能瞧不吗？她的米粉摊变好看了，除了前环境改变外，更因为多了这么个漂亮的大人，哪怕她穿得无比朴素，昨天都不止一个人说林雪霞得灵，问她有没有对象。说她有对象时，旁人都遗憾不已。“你那天刚来租房时，房东太太还让我留神小心些，她怕是真多虑了。”燕打趣着说起了有关房东陈妙容的八卦。林雪霞好奇：“怎么了？”“说你一看就是外来投奔的，得又漂亮，怕哪天咱家老刘发财了，你这个年轻小姑娘撬了我墙角。”提起这件事，燕便觉得好笑，“房东太太她丈夫就是这么没的。”“她男人发迹了，有钱了，盖了这栋房，后来跟年轻女人好了，离婚时就给她留了这栋房。”说到这里，燕撇撇嘴：“要是哪天你刘叔真发迹了，给我这么一栋楼收租，这婚离不离，我只要楼和孩。”陈妙容的话，燕半都不放在心上，“房东太太以前还总跟我讲，说男人不需要太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还说她羡慕我，夫妻俩过着平平淡淡的日——”说到这里的时候，燕翻个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怎么不跟我似的起早贪黑来摊，让我也去过过躺着收租的日。”“这‘贫穷温馨’的日让她来过。”燕心愤愤，房东太太每个月光是收租就有五六百一个月，底两个小铺面租金贵，还年年在涨租，这也意味着她啥也不，一个月拿两个人的工资。而她想要奋斗成这样，起码要十年起步，十年后谁知光景怎么样？除非是哪天天降横财，或者她家老刘真意外发迹了。有着房东太太的例在边，燕心态一直不怎么平衡，也想过那悠闲的生活，对米粉摊不太上心。不过，昨天米粉摊的生意似乎变好了不少，比平日里赚得多，也不知能持续几天。燕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最开始她也对米粉摊十分上心，有过几天络的时候，可没两天生意就淡了，你经营的好，别人就来学你，把你的生意搅黄，得人心七上八，最后懒得争了，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开着，反倒是细，落个自在。她卖米粉总比隔摆衣服摊的，好歹是份手艺，现在八十年代末，不比以前，大家都没什么衣服穿，错了款式还不一定卖得，她米粉摊生意冷清，亏也亏不了多少，衣服卖不去，积压货那可就亏大了。“燕婶儿，咱们有一天也能过上好日。”林雪霞笑了笑，想起自己要攒钱盖楼的未来，心澎湃。说罢，已经有人来买粥了，是昨天的熟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齐肩发，大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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