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1)

    他生来就是跪着的,又哪还有他活法?四六朦胧的泪迷茫,洛云升实在看不去,伸手蒙住他的睛,叹气:“算了,人总有别的活法,以后慢慢教你。”“今日便先改个名字吧,以数为名,终究不妥,”洛云升掐掐眉心,把眉间那川字去,“你有喜的名字吗?”四六依旧茫然地摇,被卖王府前他爹也只叫他“废”,“四六”在他听来也已经是很不错的名字了。看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样,洛云升想起现代史里记载的那些名字,骤然间对那些推翻封建阶级统治,将人民从役中解救来,教他们天赋人权、人人平等的人肃然起敬,他们着实称得上伟人。相比之,自己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都劝不来。四六拿不了主意,洛云升只得替他拿,“罢了,你便先跟我姓吧,今后若是有看中的姓氏再改也不迟。”“至于名字……”洛云升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沉:“便单名一个‘朗’吧,望你日后能开朗明快些。”能随主姓对签了卖契的仆来说是天大的幸事,洛朗不知什么是“开朗明快”,只觉得自己被天大的馅饼砸中,本来止住的来,又想着跪谢恩。洛云升意识捞他,谁知在旁边看戏的容渊不由分说就伸手拦住了他,接着另一只手很不客气地把洛朗从地上拽起来,低声呵斥:“站直!看你像什么样!”洛朗吼被他吼得脸苍白,容渊刚一松手就摔了个pi蹲。随即,洛云升就睁睁看着他爬起来原地站直,连泪都憋回去了。洛云升:“……”突然觉好累,哄了半天仿佛白忙一场。但无奈归无奈,洛云升知小孩儿只会在疼他的家面前委屈哭泣,换个容渊这凶神恶煞的人来,可不是得把泪憋回去以防杀之祸吗?只是容渊此人大抵有些醋的潜质,人都已经怕他怕成那样了,他还要说些怪气的话:“我们家王妃就是心善,怎么不脆认成弟弟养着?”洛云升想着一会儿再与他计较,往前几步拍拍洛朗的肩膀——还是先安抚孩。“你一会儿告诉门外的和尚,灵牌上不要刻‘果果’这两个字,我既然给你起了正名,自然也要给果果起,不能因为人不在了就厚此薄彼。”说到给果果起名,系统可就来劲儿了,为了宿主心愉悦它立刻来:“果果在女帝世界的名字叫‘华月’,和宿主的名字一样好听哦!”华月……正纯乾之月,有帝王之意,是个好名字。“果果便以华月为名吧,望她能如正月之月,富贵荣华。”说完,他轻轻推了洛朗一把,“泪就去吧,把果果的名字告诉释法大师,等灵牌刻好便开始法会。”

    洛朗泪去了,小院里只剩容渊和洛云升,洛云升看他一,嘴角浮现一抹勾人的笑意,回答了方才容渊的问题:“认成弟弟?那我明天还能起得了床吗?”“你……!”容渊没想到洛云升如此大胆,甚至意识抬看了小院里供奉的佛像才反应过来洛云升是在打趣他,偏这话正说在关节他无从反驳,也不愿反驳,也就施施然认了。容渊心中到底憋了把火无便握住洛云升的手腕,把人扯到近前:“洛云升,你便是自己惹火。”“是呢,”洛云升笑笑,看了看天同他耳语:“等法事结束还要回去审人,还请王爷耐心忍忍。”“哦对了,希望到时候透我行踪的应也能一并理了。”洛云升意有所指,若换个其他人或许会觉得他这立刻抓应的要求太苛刻,但考虑到容渊作为曾经的大反派,重生一次若连几个应都抓不住那还是趁早抹脖认输来得脆。显然,靖安王也如此想。容渊揽过洛云升,让他前自己半步行走,结果却被洛云升推开,“王爷,佛门圣地还是守儿规矩吧。”说完,他推开院门迈过门槛,将容渊那句一语双关的“当然”收耳中。  庄严神圣的黄金佛像,众僧着橙袍,指拈莲,静坐在朱红的地板上,手边放着卷卷经书,墨香四溢。明镜大师披袈裟,手持法,站在台前,念诵经文。洛云升站在众僧之外的角落,默默注视着。明镜大师虽然已年近八十,却腰背直,声如洪钟,从形上看不丝毫老态,比起自己这个负系统的“鬼神”,这位老僧才当真有如神人。受氛围所,洛云升也拿起手边一本佛经,在心中跟着默念,也算有份寄托。容渊不敬神佛便直觉无聊,回过却见洛云升神认真地盯着佛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脸上。洛云升那时不时着意些许风的眉此刻竟一片纯然,显几分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宁静谦和,像被这神圣庄严的庙宇同化了似的,看得容渊心不由生起一丝忧虑。——他本就是鬼神附,若是被神佛度去该如何是好?的占有隐隐作祟,容渊将手伸洛云升的月白广袖,在他手心上写:“你一个鬼神,怎么不惧神佛?”洛云升被他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容渊在自己手上写了什么,但系统及时充当了翻译,他便也在容渊手心里回:“世无神佛,但有鬼神。神佛是人心望所造,鬼神是万魂灵所化,前者虚后者实,论畏惧,怎么想也该是神佛畏我,而非我畏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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