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2)

    “师兄!求你,救救他……”

    夜一焦急的呼喊划破寂静,陆同斐背着唐映雪在风雪中踉跄行走着。

    陆同斐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仓促闯同门师兄家,师兄被这动静惊得起披上衣服走来一看,便见着陆同斐背着一个浑是血昏迷的人。

    同门师兄名叫贝赫,看清他背上的人后皱了眉:“唐门?”

    “是……师兄,求你救救我师父,求你了……”陆同斐急得圈都红了,泪不停往淌,贝赫吓了一,他很少见过陆同斐这副天塌来般的模样,这位小师弟在教中习武时也肯吃苦耐劳不曾喊过苦,如今却哭的如此伤心。

    陆同斐知师兄的相好是个苗疆女,这才慌不择路背着唐映雪上门来求救,贝赫师兄虽不喜唐门的人,但关于这小师弟的世也听闻几分,知他幼时被一个唐门中人所救才得以幸存回归圣教,心一叹,罢了,陆同斐也难得是个重重义之人。

    贝赫引他去了客房,两人将唐映雪小心翼翼放来,贝赫便看见陆同斐背后赫然一片红,他一愣,焦急让陆同斐把衣服脱来,陆同斐呆愣愣脱衣服,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这不是我的血,都是师父的!”

    贝赫师兄的恋人五毒,是个颇的苗疆女,名字却很婉约,叫苗心柔。她的作风却不柔,带着药和蛊扫了一床上躺着昏迷的人,大手一挥把兄弟两个都赶了去。

    “我去给你烧,你也洗洗上吧。”贝赫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自行去了。

    陆同斐不知自己是怎么机械洗完澡换好师兄给他的衣服,房门还是闭,不曾见过苗心柔来,他洗去一血迹,却不曾觉得轻松,心沉甸甸压了太多的事。

    陆同斐背靠着门扉缓缓落坐,失魂落魄守着这门。

    窗外天月将白,风雪却不曾停歇,气势汹汹拍打在窗纸上,得呼呼作响,无端叫人心里烦躁不安,昏暗的夜微微亮起,好像裹了黑的白的混不清一片重,夜已过大半,黎明却还未到来,除了风雪拍打的声音,室寂静的可怕。

    陆同斐屈膝将埋在胳膊里,只觉得一阵排山倒海的疲惫袭来,却毫无困意,他突然不想去面对这一切,原来人疲惫悲伤到极致连哭都没有力气去哭,仿佛连呼都是一件需要极大力和力量去的事

    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陆同斐,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埋着的明教突然发一声哽咽,蜷缩成一团的躯陡然爆发极大悲伤席卷了一切,像是拼命从腹腔挤的苦涩咸泪,号啕大哭。

    他的喜也好,恋慕也好,都太自以为是了。

    他又是唐映雪的谁呢?他又知唐映雪多少事呢?他对于唐映雪来说又算什么呢?

    唐映雪的痛,唐映雪的恨,唐映雪的,唐映雪的过往,唐映雪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一张白纸,茫然一无所知。

    他上一次看到唐映雪这般重伤时只听到唐映雪要将他送回明教,他只顾着自己的惶恐,窃喜师父不曾真的要舍弃他。

    他真的太害怕了。

    这次却不是害怕要被唐映雪舍弃,他绷的弦一放松,随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惶恐不安,让他到恐惧。

    就像他只能无助躺在床上睁睁看着唐映雪离去,无数次只能看着唐映雪倒在血泊中,无数次祈求唐映雪不要离他而去。

    他的恋慕对唐映雪来说不值一提。

    陆同斐过往只把唐映雪当不可攀登的雪山,唐映雪对他来说是什么呢?是敬仰的师父,是救命恩人,是不可攀折的雪莲,是值得用一生去追逐的人。

    他只敢站在唐映雪庇护的望着他的背影。

    可时至今日陆同斐才陡然从这场自以为是编织的幻梦泡影中醒来。

    唐映雪不是什么雪山,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纸,雪白又脆弱,好像河上的浮冰,如履薄冰,每踏上一步就会寸寸裂开,随时都有坠渊的危险。唐映雪会恨,会痛,会哭,会冷。唐映雪也有无能为力的事

    他的师父,不是什么雪中仙,也只是一个和他一般的,会痛的凡人罢了。

    他不愿在原地只能看着唐映雪的背影,不愿再等待唐映雪转,不愿再祈求唐映雪低垂怜。

    他想要得到唐映雪的,他想要去唐映雪,给他很多很多,为他抵挡一切风雪,保护他,怜惜他,心疼他,叫他再不能受这刺骨严寒的侵蚀。

    陆同斐沉闷的哭声引来了贝赫,他默默在陆同斐旁坐,轻轻拍着他的背:“哭的像个小猫似的,也不怕师兄笑话。”

    陆同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丑兮兮的,红睛看贝赫师兄,:“师兄才不会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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