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嫂2 改嫁老二(1/10)

    林家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即弟弟娶寡嫂,只不过上几代人兄弟少,没机会作罢了。

    林仲信死了半年后的一天,林家二老把周钰棠叫了祠堂,让他跪

    周钰棠跪了。旁边的林仲义地坐在椅上,像狼盯一般看着他。

    “钰棠啊,我们家的传统就是这样,仲信走了已经有半年,老二、老三、老四都尚未娶亲。老二仲义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他愿意娶你,把你当成他的老婆。”林太太

    “还不快过去,拜见仲义,以后他就是你的相公了。”

    周钰棠木呆呆地跪在原地,他此前并不知林家的这个传统,也并不了解林仲义。只是最近一两月,林仲义确实会在他在佛堂抄经时和他聊上两句之类,如此而已。

    “怎么?娘不愿意?”

    林仲义问,他叹了一气,“爹、娘,或许我们是太着急了。可能钰棠需要一时间适应,等晚上拜过天地,他也就适应了。不是,钰棠?”

    “好,”也不等周钰棠说话,林母便,“老二,就你自己想的办吧。钰棠,你也去准备准备,把喜服换上,晚上就在老二房里拜天地。”说罢便走了。

    周钰棠回到房里,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的喜服和喜鞋。丫鬟小厮正赶忙收拾他的东西,说是要搬到二少爷房里去。不多时,便有嬷嬷促他换衣服、梳

    黑衫脱掉,换成大红的。上的发髻重新盘上,带上金银钗饰。

    夜降临,林家又上了贴着喜字的灯笼。

    周钰棠穿着红衣,被一个嬷嬷拉到林仲义的房间里。由于他算是二婚,仪式简单了很多。连红盖也不用,只用摁着拜天地就可以了,接着仆役们识时务地去,时间留给房。

    周钰棠午在房间里哭过,被嬷嬷骂了好久。晚上也没有吃饭,他吃不去。

    林仲义比他大哥小三岁,相貌相去甚远。老二仲义材修肤白皙,细的桃称得上清秀。和他哥哥唯一一样的是乖戾的脾气。

    周钰棠坐在喜床上,不敢动,浑颤抖。

    “二叔,别……”他红着眶哀求

    “什么二叔,”林仲义住他的,“叫相公。”说着解开他衣衫上的盘扣。

    “娘还是老实好,我省力,你也少受些苦。我虽然不像大哥那样暴躁,但也有自己的脾气,要是你执意如此,受苦的是自己。”林仲义,松开了解衣扣的手指。

    “自己脱了,别让我等。”

    他从床的暗格里拿一条,周钰棠看到里面满满当当,不少件,吓得缩起

    “我数到十,要是娘还没脱完,为夫就要好好教一教规矩。”

    周钰棠别无他法,解开了自己的衣褂,卸除首饰,又泪脱肚兜亵衣,苍白瘦削的

    他极瘦,背上的一肋骨清晰可见,过去林仲信活着的时候如果踢他一脚,可以淤青半个月。两个是青涩的淡粉,小小的突在。他的也是粉红,柔顺地垂在间。

    林仲义让他跪在地上,磕叫相公。

    在林家兄终弟及的二婚里,周钰棠的地位要比原来更低一些,因为要谢夫家给了他一个相公。

    周钰棠已经无家可归,周家早想把他这盆去,丈夫也死了,无儿无女,他都不知去哪。如果有一个丈夫,好歹他会有个名分,也不会时时被说闲话是“扫把星”、“吃闲饭”。

    这样酸楚地想着,周钰棠跪在了地上,对着曾经的二叔磕了一个,“……相公。”

    林仲义看着地上赤的“嫂”,了几分。早在大哥还在时,他便早想把这个双儿办了。大哥常年在外,占着坑不办事,也不把好东西和好兄弟分享,最后果然了事,妻还不是留给了自己。

    “会伺候男人吗?不用我教吧?”林仲义问,抻直了手里的鞭

    “会,会的……”

    周钰棠早先已经被林仲信打怕了,林仲信真的不关心他的死活,往死里打,打完了还。这让周钰棠懂得乖乖地服从男人的命令,那样也许会少挨些打。

    林仲义解开健硕的男跟,伸到妻嘴边。

    周钰棠跪着上前两步,住了面前的大

    林仲义非常满意,前的寡嫂已被大哥调教了一通,不比那些放不开又不会看的小

    了一阵后,林仲义让周钰棠朝外,跪在床上。周钰棠跪在床上,觉红的喜被喜帐就像一张,把他吞了去。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老二在床上没有他大哥那样折磨人,虽然也不曾关心他在床上的受,好歹不会刻意暴地让他疼或是打他。

    老二后,用一个木的假堵住了他的

    此后,周钰棠成为了林家老二林仲义的妻。每天早上,林仲义会带着妻去给父母敬茶,然后一起吃早饭。早饭后林仲义要去打理家族生意,周钰棠就待在家里。老二不需要他太多家事,最好是待在房间不要,刺绣之类就好,尤其厌恶他接自己两个弟弟。

    老三名唤林仲礼,25岁,前几年中了举人,这些年不是在家就是在学堂准备科举。老四林仲勇,19岁,是最被的小儿,喜在郊外骑钓鱼。

    周钰棠日夜在院里待着,丈夫林仲义希望他早怀上孩。林仲义对他的有一个很大的不满:他太瘦了,这样不好怀,也在床上不够浪。

    可以慢慢补,浪可以自己培养。不够浪的唯一原因是,之前没在床笫之事中尝过趣味,林仲义如此想

    虽然大哥林仲信在家时夜夜把大嫂日得直叫,但那是重数量不重质量,周钰棠床上青涩羞耻的表还像一个

    林仲义单多年,大哥不娶妻他也不能娶。因此,他在勾栏院消磨了不少时日,那方面的玩意没少琢磨。

    这日,他让妻在床上脱光衣服,撅好,接着从床的暗格拿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猪油状满满的药膏

    周钰棠不懂他要什么,害怕得双直打哆嗦。

    林仲义轻笑,“娘不必害怕,这是让你快活的东西。”说着手指挖一大块膏,探

    他一边,一边说,“娘不够浪,如何在床上能伺候相公开心呢?为夫是在帮你。你现在还未有儿女,伺候相公就是周家之行

    写了归营时间,林仲勇回去晚了要军法置,林父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儿去。

    这几日,在孩去留的问题上,周钰棠和林母发生了争执。林母认为,两个男孩必须留,宏月这个双儿可以带走,周钰棠决不同意。

    “他们是仲义的亲生孩儿!是我的孙!你凭什么带走小瑞和小宝!”

    周钰棠这时也没必要让了,“就是因为他们的爹,我才要带孩们走!”

    林仲义已经完全不能履行父亲的职责,甚至摔的直接原因是喝酒,并且事后没有任何反思,周钰棠想想便觉得可怕。

    林母气得几乎要把周钰棠掐死。

    双方争执不,最后焦落在孩上——由两个孩自行决定是去营地还是留在林家。祠堂,林父林母还有几个嬷嬷以极其温柔的声音询问宏瑞和宏宝,是愿意留在大宅里吃心,还是去营地住有老鼠的房间?

    周钰棠脸青白,看着自己两个儿,两个怀胎十月生的儿

    较年的宏瑞目光越过簇拥的众人,与周钰棠的神相对,“留在这里……会有娘吗?”

    这个问题显然引起了宏宝的注意。原本,被莫名围拥的他略有慌张,而此后都没有娘陪伴的念后,他吓得立刻哭了来,“我要娘——我要和娘走——”

    “我要和娘一起——”

    两个孩的答案很明显了。

    周钰棠心里刚松了一气,没想到几个健壮的嬷嬷立刻抱走了惊慌的孩童往后院钻去。双儿正去追,立刻上来四五个人把他拦在原地。

    周钰棠没想到林家能这么无耻,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抢孩

    “把孩给我!”他吼

    “这是我们林家的血!”林父脸铁青,站在祠堂里林家祖祖辈辈的排位前说,“你一个外姓的贱人,算什么东西!”

    “他们是我的孩!是我怀胎十个月生来的!”周钰棠吼

    这两个孩的存在和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关系,他们没任何贡献,孩只和他有关。甚至宏瑞……宏瑞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老三还是老二都不确定,这个祠堂里的人,都知在孩的背后他承受了什么吗?

    “你们混!”他嘶吼。这么多年如果他学到了什么经验的话,那就是次每次被打压后建立起更刻的决心,并用更韧的手段反抗。

    架着他的四五个人像钳一般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周钰棠动弹不得。他奋力地往前冲撞,觉胳膊被抓了数血痕。

    “放开他!”林仲勇冲了过来。

    那几个人迫于老爷太太的压力还不愿松手,林仲勇上去对块最大的家丁当一拳,那人登时倒地,剩几个立刻识相地放手了。

    “这两个孩,还有宏月,会和钰棠一起去营地。”林仲勇沉声

    “不行就是不行!”林父。这本不是讲理能解决的事,他们也不再讲理,“孩要留在林家,凭什么带到外面?”

    “老四,你愿意在外面谋差事也就罢了,这个双儿呢,你也可以带走,但为什么非要把孩也带走?这有必要么!”

    林父叹了一气,他甚至认为自己很通达理。

    周钰棠发无声的冷笑。“那孩不是没爹又没娘,留在这空的大房里吗?”

    “没你话的份!”林父斥责,又说,“什么没爹没娘?他爹不是天天在院里么,仲义对孩!还有,没娘?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先要走,连自己的孩都不顾了?!”

    “我要走?对啊,我是要和老四走,我还要带着孩一起走!”周钰棠说

    “你、你……你!你这个双儿就是心太野,得陇望蜀,人心不足,一个男人还不够,”林母也加了战局,“勾搭了一个又一个,老二哪对你不上心,你要那么绝地对他!现在还要往外跑!”

    周钰棠已经惊呆了,当初林仲义差把他打产是全林家都知的事实,而现在对方似乎失忆了。而且,什么叫“勾搭一个又一个”,他只找了老四这一个男人,而林仲义不要说那些青楼事迹,就是妾都纳了两个啊!

    似乎没有争执的必要了。

    “爹、娘,”林仲勇听不去了,把双儿护在后,语气定中带了几分威压,“营地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孩们我和钰棠会带走,以后过节省亲我们会带孩回来看你们的。你们永远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以后见面,我希望还能像以前那样和睦。”

    言之意,如果再不放人,他也会让军营来的人抢孩的。那样不仅局面难以控制,而且可能彻底撕破脸。

    林父林母登时像蔫了的菜叶,气势少了八分。他们没想到林仲勇会这么,而且已想到周全对策。万般不愿之,两个孩由嬷嬷抱了来。

    周钰棠已经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林仲勇差人把东西搬上车。

    坐上车后,周钰棠给孩们解释了他们即将到哪里去、有多久的路程,还和他们解释了可能一段时间不会回到林家见到爷爷,但过年会回来的。孩们对父亲当差的军营很兴趣,他们一路新奇地看着车外的风景,不一会便睡着了。

    在解释这些事的时候,周钰棠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看着车逐渐驶离十八岁嫁的林家、驶离熟悉的城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也许将开始新的生活。那里没有林仲义,也没有林仲信的幽灵。

    他觉他在走重未拥有过的世界。那里别人不会骂他贱命,不会给他贴上这个标签。

    林仲勇让他睡一会,因为有很的路要走,到了房也要从零开始归置。

    周钰棠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其实他很快靠着丈夫睡着了。

    几驾车颠颠簸簸驶向远方。

    他们之后过了很恩、平和的一生。周钰棠又给林仲勇生了五个孩

    母亲上有鲜搬的香气,我总忍不住凑近他的怀里嗅闻。这个气味,我说不清楚是什么香,又有秋天果的酸甜,混着从衫里透沉木香与温,没过我的鼻尖。

    我喜凑在他的怀里,喜他细的手指抚摸我的发和肩膀。

    “宏瑞,你都是大孩了。”每当这时,母亲会笑着这样说,嗔怪我的任,但依然允许我双手霸占着他的腰肢。

    是的。我已经七岁,面还有更小的宏宝和宏月。母亲总说我是大哥,不应该总粘着他——甚至晚上睡觉也要在一起。

    但是我喜母亲的味。所以白天一有机会,也不父亲无奈的神,便会找机会拉起母亲的手,给他讲今天随营学堂里发生的事

    我刚刚提到的父亲,应该说是我的“第二个”父亲。记忆中第一个父亲肤更白皙,材更瘦一些,像诗词里描述的翩翩公,喜说笑,后来一病不起,我便很少见到他了;而这个父亲则壮得像黑熊,声音也更一些。母亲有时候他叫仲勇,更多的时候叫他老四。

    而在叫他父亲之前,这个男人是我的四叔。我也不知是不是每个孩都会有几个父亲,反正林家似乎是这样的。

    自从“四叔”变为“父亲”以后,我问娘:“那之前的父亲怎么办?”

    娘坐在炕沿上,把我也拉了上去。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定定,“从今天开始,四叔就是你唯一的父亲。你和宏宝、宏月不准再去西边的那,你能答应娘吗?”

    我心里仍有疑问,但隐约明白这对娘是很重要的事,于是。我记得西边那住着我原来的父亲,不知因什么事,他一朝间突然卧病在床。母亲似乎很不愿提起他,每每说到,秀气的眉间微蹙,脸苍白,像是心发痛,又像是恐惧着什么。

    “是因为父——他病了吗?”我立刻改,却仍疑惑地问起原因。

    母亲抿起嘴,摇了摇,神一瞬间让我想起冬日孤立枝瘦削而彷徨的鸟,让我后悔发问。但母亲仍是捡起了我的话题。

    “小瑞,你很喜他吗?”他问

    我分不清什么是喜、什么是不喜。但如果比较的话,第一位父亲和母亲之间,我肯定喜母亲。西院里的父亲有时会给我心,喜逗我,但他的脸就像戏法一样,上一秒在笑,一刻就把宏月踢倒在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怪吓人的。

    “我更喜娘!”我说

    母亲原本忧心忡忡的睛立刻松弛来,角映的粉,显然我的回答乎他的意料。

    于是,四叔成了我新的父亲。他没有什么架,允许我和宏宝没大没小地爬在他结实的躯上,把他的后院变成游乐场。但新的父亲最喜宏月,虽然他也会教我和宏宝骑和打拳,但只会把宏月抱在怀里或肩上。

    四叔言语不算多,不过娘和他在一起后,似乎脸上有了更多笑容。

    没多久之后,我、宏宝、宏月还有爹娘离开了大宅,坐着车来到陌生的随营驻地。院外只有木扎的篱笆墙,房有两间,我们孩和嬷嬷睡一间,爹娘睡另外一间。虽然院比大宅小了不少,但这里有两棵可以爬上爬的大海棠树,秋天满是鲜红的沙果,冬天都是来啄得鸟儿,父亲还捡了两只小猫过来给我们养。

    这里的学堂也不像林家塾那么严苛。即使没有打手心的先生督促,我也总能轻而易举地背熟功课,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读不熟。每次母亲检查我功课时,我朗朗上。但不知为何,母亲的神里除了我期待的欣喜之,有时还会陷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

    晚饭后,我和宏宝、宏月会在院里玩。宏月最会爬树,喜到海棠树的端去摘果,宏宝虽然不甘心,但技不如人,只能在树用掉落的沙果往上掷。

    爹娘会坐在门凳上纳凉。

    爹一定和我一样,很喜母亲上的气味。我注意到,他总是等天黑了再偷偷地把手放在娘腰间,鼻蹭向娘柔的耳边,好像我们看不到似的。和总是穿着布戎装、大的父亲相比,莹白纤细的母亲矮他小半,瘦更多,像站在黑熊旁的小鹿,靠在男人怀里。

    母亲总是穿青或是皂、麻发也不像原来那样有闪亮的钗环装饰了,只是简单地绾成髻。即使如此,母亲依然是营地里名的人。新军眷的到来总会引起议论,而学堂里的几个男孩可能是听说了什么,曾央求到我家来玩。

    等到了家里,爬过树,逗过猫,沙土院里跑了几圈后,母亲端着茶和沙果来到院里时,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迎向母亲,我才知这些同侪到来的意图。一瞬间,我有莫名的愤怒。但他们大分比我或年、或大,我不知怎样才好。

    幸好不多时,父亲回来了,他轻而易举地推开新修的木门,手上提着的两尾胖鲤鱼被他形衬托得楚楚可怜。他只是扫了一自家院里活蹦的男孩们,没待开,我的同侪们便纷纷安分地停动作,告辞回家。我不知他是怎么到的——许多年后我才明白,当年他也曾是默默觊觎母亲的一员,所以懂得如何辨认和打败“心怀不轨”的同类。

    同侪离去后的那个晚上,父亲很早便拉着母亲回屋了。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总要那么早睡觉。

    并且这况后的第二天,父亲会尤为神清气地在院里发号施令,让我们几个小孩不许赖床、快来吃饭、快去上学,但会对早餐时坐在旁边的母亲尤其照顾。我觉这时,母亲上好像不再是柔柔的香,而是被父亲的气息固执地混合、甚至包裹起来了。

    “钰棠,你尝尝这个……”父亲把一块很的鱼夹到母亲碗里。

    母亲饭量不大,每都会吃一。父亲似乎很在意母亲的,好吃的都会先给他留一份,也会买汤药给他。但母亲总习惯把、鱼肚这些留给我们几个小孩,让父亲很不满,说这样会把我们惯坏。

    父亲给母亲夹菜,也是我们从大宅来后才有的。相比于大宅,现在吃饭真的轻松了很多,我不仅可以说话,还可以在桌面踢宏宝,然后宏宝再踢回来。

    直到有一天,母亲开始在早晨呕吐。

    我不知为什么母亲吐过后,父亲担忧的脸上混杂了惊喜,并且积极甚至笨拙地试图让母亲吃更多。母亲眶微红,恹恹地喝了粥,有些嘲地看着父亲不知所措的模样,让我们几个小孩继续吃饭。

    在一两个月的虚弱之后,母亲的肚大了起来。这期间,父亲几乎是兴得手足无措,拉着我们几个家里人去附近最大的观里拜了菩萨。母亲的腰带逐渐上移,腹的隆起,我和宏宝、宏月会用小手好奇地摸上去,这时,父亲会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似乎只要我们稍有胡闹,便会伸准备好的胳膊把我们抓到一旁。

    怀后的母亲有了特殊的气味,除了原本的香气,还有从肤中透的一腥甜味。午散学时,如果天气良好,我会看见母亲坐在屋门凳上衣服。他的日益丰盈,前也鼓鼓的,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到一烈的亲切,想往他怀里钻去。

    母亲手中的什是给肚里小宝宝的,有方形的襁褓、小片的肚兜和小衣服。我不记得母亲在幼时有给我过什么,在大宅里,这些东西都可以从外面买或是找。和我母亲说过后,几天后,他给我了一个夹棉的小帽

    我兴奋地拱在他的腋窝,“谢谢娘!”

    母亲微笑着摸摸我的脸,甜的气息包裹着我。我才发现母亲的角已有了细纹,他睛大,两端微微垂,显得特别温柔,甚至那些细纹让他更温柔了。

    父亲一定很疼这样的母亲,让母亲越来越温柔。

    在营地学堂里,不时会听说谁家在军里当差的父亲脾气蛮横,甚至动手打人,在我家里从来没有过。我想象不父亲会对母亲动,或者会对家里任何一个人动。别看他壮,其实连鱼也不会杀,也不敢给放血。这些事娘都得熟练,挽起袖后手起刀落,白皙的手指轻松翻鱼肚,扯腮和,送给在旁观望已久的猫咪。

    有人说,夫不应该杀生。娘说,他不信这个邪。

    家里大分事是娘说了算。父亲早晚归,早上娘会嘱咐他今天要买什么、带什么回来,或是顺路给熟人带个消息,父亲只要照着就好。有一次,我散学后玩到晚饭,正要回家,看到父亲急匆匆的往营地赶。我一问才知,母亲让他从营地带沙泥回来抹墙,他走到半路忘了,于是折回去再取。

    我和父亲走了一路,盯着他手里的麻布袋,“爹,明天再取也可以啊。”

    爹停顿了一。从他黑漆漆的神中,我知他并未对自己的法产生任何怀疑,只是在思考该怎么和我解释。

    “小瑞,”他开了,“答应的事就要到。不能光说不,这样一次两次,再而三,人心也寒了。懂了吗?”

    但父亲在家也有自己的规矩。他不准我们小孩他和母亲的房间。

    他和母亲住的那间房有三开间。门是一个小厅,右手有一铺炕,我和宏宝、宏月可以在那里玩耍,如果有客人来,那里也是待客的房间。而门左手是他和母亲居住的地方,他不喜任何其他人

    我不知爹娘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只是在布帘中窥探过。光满满洒在炕席,墙角放着几床整齐叠好的绣被褥,偶尔,我能闻到未能被光驱散的、腥甜、缠绵的气味。

    母亲又生一个女孩,我终于有妹妹了。妹妹的眉得像母亲,但骨架廓却随了父亲,比同月龄的女娃娃大上一截。

    等宏月也上学的时候,学堂里的人总说,你家孩得真怪:男孩随了母亲相,双儿和女孩却像父亲般五大三。我没有细想这些话,觉得相貌随娘也没什么不好。我那时太小,从未想过自己有“两个父亲”背后的意义。

    直到我遇到那个男人,我的三伯。

    母亲生妹妹后不到半年,林家派人来传话说,二伯殁了。

    消息传来那晚,爹娘在房里的烛火久久未灭,窗纸上透两人凝滞的剪影,他们低沉的谈话消散在夜晚风声中,间或传来妹妹睡醒时几哭声。第二天,爹准备回大宅奔丧,带着作为孙的我。娘留在营地照顾妹妹和家事,就不回去了。

    我觉得他们是故意分开的,好有机会单独哀悼。

    爹叮嘱过嬷嬷和女仆后,便拉着我上了车。他确定我坐好,自己在前面亲自驾车,又回看了一屋门抱着妹妹的娘。娘和他招招手,让他路上小心。我知娘住在大宅时,曾经因为二伯了不少泪,甚至看到对方便躲。我以为二伯殁了,娘心里多少痛快一些。但不知为什么,我到他微红的神里更多的是疲倦和悲伤。

    等大后我才知,让娘难过的不是二伯的死,他是在悼念自己一分的岁月和青。如果你和一个人纠纠缠缠数年,分享过人中最层、最恶劣与最疯狂的望,那对方死亡中多少也能会到生命的无奈,而非仅仅大仇得报。

    奔丧的路上,父亲很是沉默,偶尔嘱咐我几句到时得礼仪。

    我们到了大宅,换了丧服,在一众哭闹和来往吊丧的人群中了解况——二伯是被噎死的,所以他本就瘦削如柴的遗更不好看了,脸上蒙了一块白布,没有展示易容。他的肌日渐退化,即使是也会卡在中不上不,最终,仆役也不知他是憋得说不来话还是无话可说,就这样把二叔晾在了床上,第二天早上发现人已经不行了。

    他在病榻上持了那么久,其实此刻也算一解脱了。

    更解脱的是香和彩英,改嫁之心呼之,被麻木和怨气充斥的脸久违地生动艳丽起来。我看着他们跪在灵堂前嚎啕大哭,亢绕梁,近乎欣喜的泪。

    简言之,虽然况复杂,但悲伤之有限。甚至祖母都像心一块大石落地,和久未谋面的老妹们聊起家常,看到四儿和我回来了更是激动得小步迎了过来,连拐杖都不需要了。更让祖母安的是,在京官的三伯回来了。

    我早听说过家里有个在京城官的三伯,可从未谋面。

    等到傍晚时分,在盼望和簇拥声中,我知什么重要的人回来了。是三伯,他的声音温文好听,像成串的珍珠落玉盘。言语中带着轻盈的笑意,似乎对任何事都带着善意的好奇。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很难不对他产生好

    我以为看到他的脸时,会有更多好。但当人群散开,我与他四目相对时,只到一穿过脊椎。这觉不能用好形容,而是一清透彻骨的震撼,是仿佛整个世界的真相在我前展开的满足

    “你……你是宏瑞?”他好听的声音带着颤抖,俊秀斯文的脸因惊异而绷变形,不等我答话,这张脸上绽放一个笑容。

    “老三,”父亲低沉的声音来。他不知何时站在我的后,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微微把我往后拉了拉。他的手臂壮如铁,此刻有着一丝不确定的。“你来了。”

    “啊,仲勇。”三伯如梦初醒般直起刚刚弯的腰,脸庞对着灯笼,我才发现他脸上不知何时已有着一层薄汗。待再次看向我,原本光芒暴神已变得回避而温,“多年不见,宏瑞都这么大了。”

    说罢,他的神看向父亲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继而黯淡来。

    我们在宅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我能到三叔对我的额外关注,有时他会问我在随军的营地住得好不好、父亲对我是否和善,我说都很好;有时他又会随便考我几句诗,我对答如,他比私塾的先生还兴。

    还有时候,三伯会犹豫地抿起嘴角,对我克制的微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该的话。

    每当这时,父亲会沉默地在一旁看着,而三伯也很懂得见好就收。

    “老四,宏瑞是个聪明孩,这样的孩可能会多费心。”临走的时候,我偷偷听到三伯这样对父亲说,“劳烦你了。”

    我觉得三伯才是个聪明到可怕的人,他不是说话事,都滴不漏。同时,还能给人一微妙的温关怀。但谁也无法离他太近。

    接来,他们讨论了父母养老的事,三伯父说他有意把祖父祖母接到京城去,近日会和娘商量此事,如果父亲和“四嫂”愿意搬回来住再好不过了。这也是三伯唯一一次正面提到母亲。父亲说他会想一想这些事。

    回程的路上,父亲心似乎比来时轻松了一些。我和他一起坐在车前面,听着他咙呜呜隆隆的哼着歌谣。

    “爹,”我心中的好奇超过了惴惴不安,“你是不是和三伯父关系不好?为什么他总是不回家来?”

    因为对三伯的烈好,我不由自主地为对方说起话来。

    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父亲的一个大优便是诚恳,他不会粉饰问题也不会用反问、指责去堵别人的嘴。即使我当时只是一个孩,他也尽可能回答了我的疑问。

    “小瑞,我和你三叔是血缘兄弟,你可以选择朋友,但没法选择手足。因为离得近,所以难免有竞争和磕碰,就像你和小宝会打架一样。”

    他看看我幼稚的脸,可能觉得说多了也没用,一副“算了”的表,“你不用太担心他,也不用担心大人之间的事,他已经了自己的选择。”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二伯父?”问完后,我心里开始打鼓。

    父亲黑如墨锭的神看着前方。

    “我是不喜他。”他一扬缰绳,说

    因为他的直白,我绷不住笑了来。

    想到二伯刚刚西去的在天之灵,我们一起沉默了几秒,但没有什么刻悔恨。

    营地的家里一切如常。接近晚饭时分,宏宝和宏月看到渐近的车后,便去房间里喊母亲了。母亲穿着一件青罩袍,抱着妹妹站在门

    父亲一边让他回屋里歇着,一边从母亲手里接过妹妹的襁褓,接着开始细细碎碎地代起吊丧过程中的事。

    “老三也回来了。”他说得很平静。

    母亲脸上迟疑了一瞬,似乎在反应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哦,他好久没回来了。”母亲说,随后一个微笑。

    这个笑容似乎有大的安抚作用,松弛了父亲的神经。两人相视而笑。

    那天晚上爹娘房里的灯也灭得很早。

    在窸窸窣窣的树叶摇动与夜鸟幽啼间,我听到若有似无的缥缈语,似海涌动,泉奔突,却并不寒冷,而是像温在小院。我躺在炕上很快睡着了,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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