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3/10)
傅聆只知虞承青命中有劫难,却不知自己也有什么奇怪的劫难。
虞承青离开北斗门时,天气有些闷,着蒙蒙细雨,远远看去,山脚的小镇仿佛了墨之中。
欧掣与傅仙仙来送他,说了一些“早回来”云云,虞承青便离开了。
保命的符咒他没有拿走多少,却带走了傅聆在无极地给他的那朵腐骨莲。
他偷偷背着傅聆去调查岳钰,只希望到时傅聆知后不会生他的气……毕竟岳钰与傅聆的死有很大关系,相信傅聆也察觉到了。
虽然虞承青对岳钰家住哪里,有几个人并不清楚,但大范围他还是能找清楚的,再仔细询问,这一片地带中姓岳的人家并不多,只城中地主家姓岳。
岳钰确实是个大人家的公,府邸大门便是十分辉煌了。守在门的家丁向府中通报,走来接待人的是个中年女。
那名女自称“岳家掌家夫人”,知晓虞承青为何前来后,思良久,去翻了家谱。
掌家夫人:“我家祖上确实有个名作‘岳钰’的人,可他是我祖爷爷那辈的,一生未娶,据说在十岁多少时便已经死了,说是死在皇大中,连尸也没有找到,后来也只是立了个衣冠冢,其他的便不太清楚了……”
虞承青依稀记得,岳钰说过,他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年纪应该是对不上的……虽说修仙者年龄少说也要有几百岁,但一时突然接受岳钰其实与傅聆差不了多少,虞承青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现在他无法确定此“岳钰”究竟是不是彼“岳钰”。
他又问:“那后来你家没有人叫‘岳钰’吗?这附近有没有叫‘岳钰’的人?”
这家算是这地带的地主了,若是她说没有,那么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掌家夫人:“确实没有了。”
虞承青原本是打算调查岳钰究竟为何想要拿走傅聆的元丹,谁知突然知晓了另一个秘密:岳钰可能和傅聆差不多大,都是几百岁……
而岳钰每年过冬之时对傅聆请假“回家探亲”,恐怕是假的,他留的家乡地址或许是真的,但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几百岁还能维持那副青年模样,也会一些灵气……岳钰恐怕在拜傅聆为师之前,就已经在修习灵气了。
那么岳钰为什么要拿傅聆的元丹?
正这么想着,虞承青便听到后隐约脚步声传来,在一片野外中极其响亮。
不等虞承青开,便见一名黑袍人走上前来,朝他作揖:“这位仙师……”
“我不是仙师,”虞承青,“阁谬赞了。”
目前看到这穿黑袍在白天瞎蹦哒的,一般就能确定是族另派,恐怕是因为拉傅聆站队不成功,来拉他来了。
恰好,岳钰现在应该就在另派本营,虞承青很乐意再去一次。
“我看天不早,阁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同去品一品西施阁的茶吧,”虞承青见这名黑袍人很有兴趣拉他站队,便,“据说西施阁的茶十分清。”
这名黑袍人见拉拢虞承青有希望,便快:“好。”
谁知虞承青与他一同西施阁后,那名黑袍人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仙师,您那日可见到了寒山烛龙?”
虞承青疑惑:“见到了,怎么?”
只见黑袍人大叹一声,:“我家主见您与寒山烛龙一见如故,特地想请您说服他在另派多歇几天……”
黑袍人若悬河说了许久,虞承青只从其中听到了分关键词,组合起来就是:寒山烛龙并不想族另派暴动的事,而那个什么良先生看到寒山烛龙对虞承青还算客气,便想让他来说服寒山烛龙,让他在另派多呆一呆,给另派撑腰。
“可我并不认识寒山烛龙。”虞承青。
那黑袍人顿了顿,:“认识不认识是另说,仙师您是不知,我家良先生去请他时被请来了好几次……”
族另派似乎在很多地方都有“大本营”,方便围剿时躲起来,狡兔三窟,如此理。
黑袍人带着虞承青绕来绕去,在一片竹林前站定了。
竹林葱翠,一片青绿在炎炎夏日中确实令人觉十分静心清凉,但虞承青听力不错,听到竹林之中的声音后便更加无法冷静了。
黑袍人大致是也听到了,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良先生大概还在忙,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吧,我就先走了。”
虞承青及时抓住和他一起尴尬的黑袍人:“你去哪里?”
“我在这里听墙角?我找死啊我?”黑袍人飞快回袖,扭就跑。
于是乎,便只剩虞承青一个人在这里听墙角。
竹林中的声音隐隐约约,可虞承青却总能听的清楚,若不是为了找岳钰,他也不会在这里留在这里听活……
“一定要让傅聆付代价。”
突然轻微的声音从他心底涌上来,甚至带着写蛊惑的意味。虞承青瞳孔一缩,脑海之中猝不及防回放了他曾经梦到的傅聆的模样。
他在很久之前曾经梦到过傅聆,他穿着一红衣服,似乎是在娶亲。
那模样是虞承青从来没有见过的傅聆,他笑得很温柔,站在床前,手中拿着红盖——似乎是新娘的,可新娘不见了。
傅聆面不耐的看着他:“你是谁?”
虞承青站在门,看着烛火摇曳,他的笑容带着一丝诡异。他重复傅聆问他的话:“我是谁?”
说罢,虞承青将门用力关上,快步走向傅聆,抓住那双手,将人在床上。
虞承青用力咬上傅聆的耳垂,:“我是你的夫君——”
竹林悉悉索索的响声传过来,虞承青迅速回过神,便看到走过来的岳钰。
岳钰此时只披了一件外衣,该遮的地方一个没有遮住,浅浅的吻痕错在上面。
看到岳钰这副模样时,虞承青很明显愣住了,他睁大睛看着岳钰,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
岳钰却没有太大反应,取一发带将后青丝绑起,缓缓:“你有意要加族另派?怕不是来这里卧底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胡搅和。”
见虞承青没有反应,岳钰又:“都是男人,我可不信你不知我刚才了什么……”
话未说完,虞承青便动了,他一拳打在岳钰脸上,掐住岳钰脖颈,将人在地上,面沉。
他问岳钰:“那傅聆怎么办?”
听到虞承青审问,岳钰面容明显扭曲一瞬,随即又恢复原状。
岳钰笑着对上虞承青的睛,:“师弟,师兄这不是给你腾位吗?你不要以为旁人都是傻,你看傅聆的神,可是比我得多……”
不等虞承青再多说什么,便只听到竹林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良见影,却不见其影:“让虞小友好等,只是在现在不方便见客,所以要劳烦阿钰传信了。”
虞承青抬起,又听到岳钰:“你来这里,无非就是想知为何我一直盯着傅聆的元丹不放。”
说到这里,岳钰突然动手,朝虞承青的小腹踹了一脚。二人很快又扭打在一起。
混中,虞承青听到岳钰低吼一声:“傅聆——他就是该死!”
虞承青并不清楚傅聆的往事,此时听到岳钰所说,只觉中一怒火冒。毕竟还是半大个孩,听到人如此说自己的心上人,顿时来了气:“闭嘴!”
此时此刻,远在北斗门的傅聆打了个嚏,手里刚刚组装好的组件又散了架。
前来探望的傅仙仙在一旁继续絮絮叨叨:“不要胡闹了,赶给我上床……”
傅聆着一脑门黑线,默默上了床——这几日他总是打嚏,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罗雨成等人都不允许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他想要知也没有办法知。
而几天前他对欧掣所说的闭关一事,那么更不可能实现了。
他这几日一直在尝试新作一个腐骨莲,却无论如何都再不来——依稀记得某本书上说过,腐骨莲是逆天法,一个修一生只能制作一次,倘若再去制作,那可能就要看天运了。
傅聆明白这一次或许不太可能制作成功,可那一朵腐骨莲他也不可能向虞承青要回——送去就是送去了,哪里还有要回来的理?虞承青与上一世大不相同,哪怕脑里揣着某些无法明说的想法,可傅聆并没有对他起过二心,正不怕影斜,傅聆不怕虞承青会对他怎么样。
他只是想再努力一次罢了,岳钰走的不是能回的路,傅聆没有完全的办法去保护他,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岳钰了。
这两个徒弟,傅聆这一世,一个也不想伤害——哪怕带着对岳钰不能明说的喜,他也希望这两个徒弟可以平安。
傅聆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倘若有人对他千般好,他也会回报同样。上一世是他没有看到虞承青的努力,这一世他与虞承青也有脱不开的瓜葛——既然如此,那么为何非要相看两厌呢?
正这么想着,傅聆听到有人敲门。
傅仙仙还没有走,站起去开门,便看到解辛站在门外。
傅仙仙惊讶:“解辛?你怎么回来……”
没有等傅仙仙说完,解辛朝她作揖,随即飞快走到傅聆边,:“仙师,你要小心岳钰!”
傅仙仙一愣,便明白了:“岳钰果然在族另派之中。”
族另派的事闹得很大,景华也一直在忙碌,解辛有一日突然接见了一名重伤的和尚,自称“修缘”,将族另派的事说明白了。
蓝檀寺虽然已经避世,这几年却又因为另派的事又派了几名弟来,方丈师父对修缘:“去吧,你的来了。”
修缘带着一颗不完全的心脏走人世,见识三千炼狱,在无数的人们上寻找自己的。
他乐意帮助傅聆一把——因为这名曾是傅小侯爷的人也曾经救过他。
可他离人间,不知为何惹到了另派,岳钰拿着一把短刃,见到他时温和的笑着。
岳钰:“你想为傅聆送去机缘?你想让傅聆飞升?”
岳钰一字一句:“不可能!”
当年朝堂风雨飘摇,昏君听信谗言,将朝堂最后的一个文武侯诛了九族。却不知,朝堂最后气运已经被其消耗光了,文武侯之死掀起了民心最后的一叛逆,浩浩的起义席卷而来,将皇夷为平地。
依稀有人提起过,最初起义的那支队伍的领人叫赵怀愿,似乎是什么山上的土匪,后来被文武侯灭了山,对朝堂怀恨在心……
“他是谁,只要把狗皇帝灭了,带着咱们过好日,那就是好人!”一人如是说。
“什么好人,他可是土匪,要我说,还是文武侯爷好……”另一人如是说。
“行了行了,你们不用争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那个叫赵怀愿的人去了一次皇,在断残垣抱回来了一个小孩,便再也没有面了。
尖的一看来,:“我见过那个小孩,据说是外疆献给皇帝,要被炼成明妃续命用的……”
又有人发话:“看吧,我就说,都不是什么好人……姓赵的恐怕起了贼心……”
岳钰浑是血,被赵怀愿养在一朵莲里。
赵怀愿让岳钰叫他“先生”。
先生脾气很好,只是常常会在冬日咳嗽,偶尔也会见红。
小岳钰伏在先生的脚边,问他:“先生,你怎么了?”
先生便:“没什么,是旧伤了。”
先生问他:“阿钰,你要不要与我修习法?”
岳钰:“什么法,能救得了先生吗?”
先生对岳钰:“阿钰,我要死了。”
岳钰:“先生不会死的。”
先生便不再说话了。
后来,岳钰不知听谁说的,良先生久治不好的旧伤和心病,都是北斗门的一名仙师害的。
姓傅。
岳钰便决定,要拿那个仙师的元丹来炼化,去救良先生。
从北斗门拜师归家那一日,岳钰看到先生站在门等他。
先生问他:“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你去掺和什么?”
岳钰便笑,他:“先生的恩怨,便是我的恩怨。”
傅聆没有想到过,当年傅家的死,是压垮旧朝堂的最后一稻草,甚至由此,害了岳钰,也害了赵怀愿,更害了那些为赵怀愿卖命的人们。千千万万条人命堆在一起,已经不是简单的恩恩怨怨。
从那时起,赵怀愿从恩怨仇中抬,他恨傅家,更恨站在傅家后的皇朝,站在三重天书写规则的上位者。
如今傅聆闭关已经是不可能,傅仙仙听完解辛所说,坐在一旁沉思良久才开:“只凭修缘一人所说,无从证实真假……”
“可是他所说的事,确确实实是对的。”傅聆此时只想为岳钰开脱,,“岳钰确实有理由恨我。”
“旧朝覆灭是必然之势,关你什么事,又关傅家什么事?”傅仙仙沉脸反驳,“若是你的逻辑,那傅老侯爷之死、你的疼病,也要归功那皇帝。这么多年,我没有去掀了他的皇陵,真是对得起他了。”
一旁的欧掣一愣,突然暗自谢夫人这些年不杀之恩。
几人正这么说着,只听安婳猛地推开门,面苍白,朝傅聆:“师弟,你那小徒弟怎么跑到另派去了?!”
罗雨成在一旁抗议:“今天什么好日,都往我医修门跑,我生辰时也不见你们来得这么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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