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跑(2/10)
“我在哪?”耳机里艾米丽说,“还在我们刚才分开那里啊。”
季平渊忍着恶心的绪,快步走向之前那个沙发。
他希望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语气足够定,他希望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季平渊这时候还能是把用的保护伞。
“真遗憾,你是离不开的。”斯坦伯格说。他转看向守在房间门的机侍者,笑眯眯的表瞬间切换成冷酷,“把这个女人拖到房间里去!”
他抬起手,想去碰燕羽的肩膀。燕羽侧躲开,说:“谢谢您的好意,我要离开了。”
她是故意的!
得到邀请函的人是主人,被主人带来的人都是隶。像燕羽这样此刻被判定为脱离主人监范围又没有被托的隶,在场的任意一个主人都可以宣告对他的所有权。这是所有这场派对的人都默认的潜规则。
有什么东西在季平渊脑海里轰然爆炸。
莉莉同一时刻在他的耳机里说:“监控显示,他被斯坦伯格先生拉了1042号房间。”
季平渊呼一滞。
她又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没老呢,这就不行了吗?”
“别装傻,我带来的人呢?”
斯坦伯格笑了起来。他的笑法让燕羽觉得有一只胖绵的青虫在他来的肤上蠕动,“哦,让你一个人回去吗?季将军恐怕是离开首都太久了,都忘了落单的人会有什么遭遇了。”
“您好,斯坦伯格先生。”燕羽尽量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季平渊转就走。
艾米丽一个人伏在沙发扶手上,着一支一闻就知加了料的烟,整个人懒洋洋得像一条刚从冬眠里苏醒的蛇。
“杨小,”他向燕羽靠近一步,“你应该清楚吧,今天晚上他是不可能走小凯伊先生的房间了。而像你这样的人,在这场合没有保护人可不行。”
艾米丽撩起,“谁?”
季平渊不想听她废话,挂断电话,大步走电梯。
“走了”这两个字,在这里意味着会发生什么,艾米丽不可能不知。
燕羽认了他。
斯坦伯格行使的正是这权利。
燕羽转想跑,但机侍者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他们很快就抓住了他,用机械臂钳住他的四肢抬了起来。负责服务工作的机人外表仿真度都极,手掌的温度和几乎与人类无异,这也因此让燕羽觉更加恶心。
苍蝇逐臭而行。而他始终是第六星区那个边境星球上一团靠腐而生的臭。
燕羽跟着后退一步,说:“将军让我先回去。”
主人,或者隶。
斯坦伯格再度向他后看了一,“季将军不在吗?”
他是那个叫斯坦伯格的男人。
莉莉回复:“请恕我提醒您,调用民用监控——”
季平渊扫了一她对面,问:“人呢?”
在这场合里,人类基本上只有两份——
臭得连他自己都想吐。
他再次上前,“你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保护人,否则可是会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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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平渊顾不上发火,他呼叫自己的人工智能,“莉莉,他在哪?”
她停来,把烟嘴红里,挑衅地望了一季平渊。
斯坦伯格。
一个男人走了来。看见他,这个男人先是一怔,然后一个意外的微笑。那个微笑在他瞥了一燕羽的后之后,很快又变成了另一饱意的笑容。
他走过一个转角,又经过一片大的休息区,指示牌显示再转过一个弯就是。自由已经很近了。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艾米丽冲季平渊徐徐吐一个烟圈,嫣然一笑,“所以她走了。”
周边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他。窃窃低语声起伏织,嘤嘤嗡嗡,嗡嗡嘤嘤,仿佛童年那间屋里的苍蝇们一直在跟着他。跟着他去儿童抚养院,去星际海盗团,去战场,去坟场,去名利场……
季平渊忍着给她脸上来一拳的冲动,问,“所以什么?”
他说:“哦,季将军的小人。”
燕羽努力无视那些声音和标志带给他的心理影响,跟着建筑指示牌,一步一步地,尽量自然地走向正门。
季平渊几乎吼起来,“他在哪!”
他一脚踹翻沙发。艾米丽狼狈地落到地板上,发声尖叫。
仿佛是嫌这几个字给季平渊的刺激还不够大,她又耸耸肩,补充:“她自己走的,我可没她。”
就在他即将转过那个弯时,走廊上有一门忽然打开了。
1042。
“哦,你的小人啊。”艾米丽故作无辜地歪了一脑袋,她把烟灰掸向季平渊,“我喜她。她是个听人劝的好孩。所以——”
“别糟蹋人了。”艾米丽在一旁闲闲地说风凉话,“你都自难保了,还非得再毁一个吗?我说你还是个人,放过她吧。”
他不待燕羽回答,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说:“哎呀,瞧我这记,他被小凯伊先生叫走了呀。这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啊。”
它们潜伏在他人生中的每个阶段,躲藏在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里,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