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牌”/规则至上(8/10)

    所以保留她存在的一切有什么用?那些家居陈设,那些不起的死,都已经完全扭曲了样。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恶心得要死,也廉价得要死——他妈死了就是死了,不是东西不动就没死,不是留存几件衣服几件首饰就没死……林念看得都要吐了。

    像是淌过去而一去不返的时光,她的影曾经在那些死亡般的件上停驻,却在她也步死亡的后尘后,光带走了所有的一切。她的温、她的味、她的声音、她的样貌。

    甚至可悲而可笑的,光也即将带走她的。林念已经模糊了那份意,不然他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去任何的人或者?那些形容上的快乐、幸福与甜,像糖,而他被溺死在糖浆。

    所以在他的妈妈走后,她最心的小儿变成了一个空心的怪

    他或许是应该被快乐、幸福与甜包裹的,可他不滋味,也挣不开睛和耳朵来,所以林念无法去受了。

    他只有恨,林念学不会,但他学会了恨。而恨总是比久。

    林念恨林安,也恨温文。

    他也恨林青。

    这个拖油瓶……这个蠢东西,上有他的影。林青追逐母亲的样,不就像他渴望母亲的样吗?

    他着般的,想着林青。

    林念给予过他无穷无尽的伤害与羞辱,将最肮脏贱的词汇赋予在他上。他揪着林青的舐地上被踩了一脚的饭菜,在演讲台的幕后扒过他的衣服,甚至将他抵在小便池里一窥他的隐秘……林青见过他最自私、最暗、最无耻的一面。

    甚至,他拿着林青的肋,残忍的暴了他。他的曾贯穿了林青最羞于见人、最无法言说的私密;他拍过林青的床照、将他的好友叫来一起享受这畸形的

    他和他,是后天立场上,最无关要的敌人。

    林青是个拖油瓶,只是个拖油瓶而已。

    林念的报复站不住脚。但他无所谓,他只是不想林青好过而已……没有缘由的,他单纯的,很讨厌林青而已。

    他不敢去看林青上那个曾经弱不堪的自己,于是不看不想,就只剩了明晃晃的讨厌他。

    可是曾经那个很莫名其妙的理由,这次像弹一样打在林念的眉心。

    他少年时的傲慢,第一次让他自己承受了应得的伤害。

    林青厌恶他,也恨他。

    林念知

    他的睫颤抖起来,面的表骤然扭曲。连他都不知自己在愤怒什么,可他就是愤怒,愤怒得要命。

    林念放在上的手猝然成拳,他猛地翻坐起,将正在关机中的手机狠狠摔了去,发大的砰声——

    “他妈的!”林念在黑暗中怒骂。

    烦闷的躁意蛊惑起了他的破坏,他发疯似的摔着周围一起可以及的东西,枕、被,甚至连床单都扯开了一半。他没有拉窗帘,透过玻璃,皎洁的月光隐隐绰绰照来,淡薄的清辉在他视野里增了几分明亮。

    林念光脚地,柔厚重的地毯不曾牵绊他的脚步,他将他房间里所有的手办、模型,甚至柜橱里的一些能够到的东西全给砸了。随着乒乒乓乓的碎裂声,残碎的渣滓扫过他的肌理,有锋利的瓷片划伤了他,可暴怒中的林念一痛都没觉到。

    他彻底生气了,为自己愚蠢的绪。

    他竟然在反思?他为什么要反思?他没错,就算真的错了,可他是林念,他姓林,错的也是对的。

    “他妈的,一个婊,婊而已……”谁都可以他,谁都可以掰开他的,把去——

    林青只是个玩而已。多,不过特殊一

    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个得手过的玩,刚才所有的压抑,只是自己没有玩腻。

    “啊……林青林青林青林青……你真该死!”林念踢翻了自己的电竞椅,被痛得忍不住坐回了床上。

    痛才好,让他不至于想那个婊想得难堪。

    林念捂着脸,闷闷想着,“都怪他。”

    ……如果他听话一就好了。

    如果他能听话一,林念不介意施舍一他的。如果他能有那玩意儿的话。可就算没有,他不能去学吗?

    清的月光,惨白又冰凉。

    林念嗅到了沉闷的血腥味,这才觉察了手背胀的刺痛,他翻手一看,血了。他没有惊慌,随手将血在床单上。

    靠在床沿的林念,在一堆破烂中,他那个宛如狂风过境的房间里,憋了、拼凑了那个非常蹩脚,且非常荒谬的思想——只要林青听话一,他就他。

    甚至林念都不曾想到那是个多么卑微的念,那都不是只要林青他,他就他;而是只要他听话、顺从,林青可以不用付,就能得到他的所有。

    但林念毫无所觉,已经一败涂地。

    他还觉得,他是在施舍林青。

    于是第二天的早上,他逃课去了林青宿舍。江生不知哪儿去了,幸亏他不在,不然林念都不知怎么面对他。

    林念门的时候,寝室里昏昏沉沉的。大白天,窗帘并不透光,林青如果在的话,应该还没醒。他随手将灯打开,看着有些的寝室,眉皱起来。

    江生有洁癖,至于为什么这么,林念冷笑了声,脸不太好看。

    他轻手轻脚去了林青的床位。床帘并没拉上,他看的一览无余。

    林青窝在那一堆丑得要死的幼稚的绒玩里,简直一团孩气。

    他的面颊有红,是睡来的餍足。只是的脖颈,碍地印有几圈红的齿痕,靡丽得一塌糊涂。

    不知为什么,林念看着他好眠的模样,心蓦地一。像大团大团酸涩的爆开,直到涌在他的齿中了,又开始回甜。那并非而涌现的意,对林念是有些陌生的。

    林念的眉却也因此舒展开了,他坐在林青床边,伸手指摸了摸他的眉,那是不轻不重的抚,却让林青睫一颤。

    林青懵地睁开了,看着跟鬼似的林念,吓了,以至于面一片空白,没能和骂他。

    “林青,为什么你总是像个母狗一样愿意被人呢?”林念这样开

    他问的真心实意,也没有迂回,好像真的是在好奇。

    林青还没回过神,有病两个字先脱了。

    林念却轻轻笑了笑。他那一笑的柔和,不带讽刺与讥嘲,好像只是想笑就笑了,竟有少年清朗的意味。

    林青:“……”

    他默默噌起,抱着被缩在床边。

    两个人沉默好久,都没开。林青却琢磨了有不对劲的意味,他大早上来这儿嘛?发的什么疯?

    林青的一双睛黑白分明,就这么望着林念。倏地,他牵起角笑了那么一。那一并不短暂,甚至停留的时间非常久,久到林青说话的那一刻:“林念,你是在嫉妒吗?”

    林念像被悚然惊到了。

    他立刻就在反驳,甚至连声音都迫切了不少:“我没有——”

    他的话尾音拉,“我没有在嫉妒。”

    “我没有……”

    他接连的话语,让他自己的脸都难看了不少。他本没有必要解释这些,甚至重复了三遍。这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闪动。

    林青却哈哈笑了起来。他好像听到了这天底最大的笑话,“如果你有一的喜我,那你就完了。”

    他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但话语中的恶意却是切实的。

    如果林念喜他,他就等于给了自己伤害他的武。这武大了,让他近乎立足于永远不败之地。

    他会将林念曾经加诸于他上的屈辱一一尽数还给他。

    甚至这都还是他自己求来的。多贱啊,他竟然喜上了他,如果的话。

    林念眨了眨睛。

    他的睛非常漂亮,里来的光剔透地宛如纯净明澈的琉璃,可他弯了弯嘴,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狗一样的话?”他扬起眉,笑容里充满了讥嘲。他还是笑得那么恶劣,哪怕他的心已经鼓噪得让他耳中只有嗡鸣。

    林青望了他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平静地让林念几乎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心,知了自己脑中的想法——他在看什么?他知了吗?林念恼羞成怒,他倏地伸手攥住林青的面庞,将他压在了枕上,他的睛盯住林青的睛,那是两双同样明亮的睛,只不过一双藏着羞愤,一双却看不波澜。

    林念恶狠狠的,他以为自己恶狠狠的——“你他妈,昨天晚上跟江……”

    “你的耳朵红了。”林青轻轻的说。

    林念愣了一,他的耳朵红了?旋即,他整张撑着平静的脸一破碎,了慌张,“我那是气的!”

    “……我知了。”林青笑了起来,满脸的恶意,“我知了。”

    “你知!”林念一双黑的眉皱起,掐着林青的脖,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要堵住他的嘴,让他说不任何话;他还要捂住他的睛,让那双漂亮的睛不要窥视他心底的隐秘。

    ……林青啊……

    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给我伤害你的理由了。

    林念悲哀的想。他不能在明面上宣示对任何一个人的意,因为那是一场暴烈的狂风雨,那是毁灭、是灾难,是他绝对不能宣之于的羞耻。是砒霜,是痛苦,它让一切的一切变得黑暗,是死亡。

    是死亡。

    他曾经在母亲的上看到过这死亡般的,永远带着霾,也同样地笼罩在了他的上。这级而复杂的,是现在的林念所不能会的,他只是真切地知到了一受——谎言。一蒙蔽所有理智的幻觉,是最级的印证。

    好像是诅咒一样,一旦幻觉笼罩在了一方的上,另一方就像是纵傀儡的人——是丝线,的人是傀儡,不的人是傀儡师。

    这个永恒的诅咒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只有变坏的可能。

    林念的地贴着林青。他凶狠地撕咬着林青红,林青没有挣扎,他却颤颤巍巍的遮住他的睛。很奇妙,那一扇睫在他的手掌每一次的颤动,都带着奇怪的频率,因为那带着林念的心也随之而动。他觉得他的心,也一时失去了迫林青的力,他的牙齿开始轻轻的咬起来林青的,可是铁锈的味已经蔓延开来了。

    林念又觉得他心上一涩。很酸,很酸,像吃了青橘一样。

    他伤害了他,又一次伤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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