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0/10)

    她把两枚树收在袋里,回仙境的途中,雷响风骤,偶遇风、雷二神在前方施风布雷,待风雷停歇回至仙境,她往腰间一摸,那袋竟不知所踪。

    想必是中途被风雷惊落了,待她寻至落人间的两枚木,在仙界耽搁的这一会,它们已在石中生发芽。

    万事万皆有命数,她无意窥探或扭转命数,便将它们留在了人间。

    想不到今日在此重遇,它们已修成人形,但人界区区一百来载,真能让草木化形吗。

    她执起一旁的青瓷盏,往里面轻轻气,半盏未饮的甘上,一切因果徐徐浮现。

    白衣散仙见两人在此,也有些讶异,仙界的十几日,在人界可是十几年,那时染上瘴,被他送往南方的青株现已成少年,但上的瘴怎么分毫未减,反而有侵之势?

    那日他分明知到他们有仙缘。

    白衣散仙低再一掐指,恍然悟到,原来竟是他反了。但这份错,似又已包在他们的命数里。

    在一盏杯中,知晓了前因后果的暮,凝眉无言地瞥了对面的仙人,白衣散仙抬手抵,轻咳一声就要开,被暮无声地制止了。

    “我已知晓你们是误此境之中,”两小人抬看向说话的紫衣人,她也在低目视他们,声音像是特地放轻了,“这般言语多有不便,待你们饮再来叙谈。”

    暮话语落,两只彩蝶从缤纷的丛飞,钳着两枚停在两位少年面前,他们看了看盛有玉,没有伸手接过。

    见他们有所迟疑,暮慵懒一笑,靠回树,“这是对你们有好的,特别是能让浸染瘴的舒坦些。”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宋雪英说的。

    “你们难不成是神仙?”在季天与的印象里,只有神仙才住在这繁似锦,云遮雾绕的地方,而且她还知宋雪英的况。

    当暮语带笑意地承认,两人方从彩蝶那捧过

    甘甜似蜂浆的玉,便化在了,自到此地,宋雪英就觉得仿佛一半被烈火灼烧,一半泡在凉冽的清泉,既舒适又痛苦,此时那些灼痛都被抚平了。

    季天与浅抿了一,玉之甘果然不似人间

    见宋雪英眉目舒缓,不再是装无碍之,季天与便想着把自己的那份留给他,暮他的想法,悠然:“无用的,这不过是一时之效,无法除他的污垢。”

    “敢问仙,要怎样才?”季天与话未说完,就被间的堵住了

    “先喝完,天与。”宋雪英饮完,将递回旁扇着彩翅的蝴蝶,发现季天与没有要喝的意思,便猜到了他的意图。

    趁他张嘴说话的空当,宋雪英轻轻一抬他手上捧着的,半押着让他饮完玉

    两人喝没一会,便觉一阵如日煦风的意拂过全,视线也从拇指的草到能看清被繁拥簇的整个仙境。

    “这是真的仙术……”季天与看了看变回原样的,“我们变回来了。”宋雪英望向不再远的紫藤

    由于两人挨着站,季天与一低,宋雪英一抬,“砰”地一相互撞上。

    “还好吗?”“没事吧?”宋雪英捂着额,季天与捂着眉骨,两人都被撞到了痛,但都习惯先关心对方的状况。

    “你们果真是好。”一直未声的白衣散仙突然叹,语气像是以前见过他们似的,两人疑惑地偏过

    白衣散仙自到这就空着的手上,突然凭空多个白瓷盏,里面盛着清茶。

    他看了盯着他的暮,会意地对倍好奇的两人笑了笑,低饮茶,不再多嘴。

    两人席地而坐,季天与面向暮,迫不及待问:“劳烦仙告知,怎样才能彻底清除雪英上的瘴。”

    一路上他看宋雪英的隐忍,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程度。

    “炽火灼,但如今植太,用火反而会伤了他。”暮不慢地开,“容万,亦可净污涤垢,唯有用方可洗去。”

    一切既是与她有关,她也不妨助他们一臂之力,也算是了却未能将托付给她的树照顾好的遗憾。

    没等他们发问,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圆石握在手心,不一会儿,手上的石块裂开一条,清脆的鸟鸣从隙中传,暮摊开掌心,裂开的石里钻一只粉白相间的雀鸟。

    它的喙小巧红,背和翅膀覆着淡粉的翎前围了圈柔的白,圆圆的脑袋好奇地转来转去,煞是可

    可一只幼鸟怎么帮宋雪英消除瘴?

    “跟着它,它能为你们指引方向。”暮抬起手,把它放向空中,雀鸟抖了抖初生便已丰满的羽翼,飞向空放声鸣叫。

    几掌大的粉羽飘,一只仅有羽与刚才的幼鸟相似的鸟,拍着宽大的羽翼,盘旋在他们空。

    “去吧。”暮一拂衣袖,两人轻飘飘地被送到了鸟背上。

    “等一,”宋雪英抓着鸟背,俯对树的暮喊到,“求问有无能让天与学会仙术的方法?”

    “顺其自然,不可求急。”

    仙人话音落,雀鸟翅一展,带他们飞向云空。

    “雪英,多谢。”季天与坐在宽阔的鸟背上,微微往后倾,侧过脸对后的人,“要不是你问起,我都忘了。”

    “应是我谢你才对……”宋雪英在呼啸的风中小声,对他的事比对他自己的还上心。

    季天与没有听清,只听到了他的一句话,“可我们仍未问到方法。”

    “仙人既是那般说了,我应该是有机会的,现不急。”他不求自己成为话本中一朝得人指,浴火重生的蝼蛄,只要有一个可能,那便够了。

    但想到自己习得术法回家时,家中人喜悦欣的表,脸上仍是不由自主地带了笑。

    季天与中的期待,就如微小却明亮的星火,飞宋雪英心中,燃了那几近熄灭的烛火。

    他似乎找到了让自己继续活去的理由,即使终会有尽

    苍穹之,他轻声:“会找到的,无论去哪,无论找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一起。”

    平直飞着的雀鸟飞过黛山,俯面的云雾冲去,宋雪英声如蚊蝇的话消失在翻涌的云海中。

    两人闭上抓着鸟背,穿过轻柔缥缈的雾霭,边隐约能看见星星的房屋。

    在一片青山绿中,雀鸟停在了一座山上。

    “这么快就到了?”季天与从伏在地上的雀鸟,看这日,应该正值人间的晌午。

    “好像还不是。”宋雪英看了看脚的白沙地。

    说是要用祛除瘴,可这到都是一片白的沙土,偶尔有几块的岩石,连草木也无,不像有源存在。

    雀鸟等他们都去了,上发白光,两人不知它要发生什么变故,见状都后退两步。

    雀鸟大的形在一瞬间缩小,只比从石里钻来的时候大了一

    变小的雀鸟没了威风凛凛的架势,一蹦一蹦地到两人面前的空地上。

    他们还没搞明白它要什么,它就低脑袋,用喙一地啄着地上的泥沙,像是要把地啄来,但力太小,啄了很久都没啄开,它抬起脑袋拿那小圆睛盯着他们。

    接收到它的视线,季天与和宋雪英纳闷地对视一,这是要让他们把来?

    既然仙人说它能指引他们,就算不清楚它的用意,也只能跟着了。

    两人蹲,和雀鸟一起挖地上的泥沙,挖的泥沙在脚边堆了个小丘后,他们都摸到了一些质地的东西。

    两人把它们挖,抹去上面的泥沙,几块碎石有青有赤,在光的照耀闪着细碎的华光。

    雀鸟一见着这些石,兴奋地拍着羽翅扑上来,他们将石块放到地上让它够着。

    雀鸟衔起了一颗最小的,然后低用喙挑开前那块白的边缘———原来那是一个兜,它像藏金般把石去。

    “没想到你还带着‘小钱袋’。”季天与看着有趣,伸两指抚摸它茸茸的脑袋,雀鸟舒服地眯起

    “这些也要吗?”宋雪英指了指其他大的碎石,那些它应该衔不起。

    雀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脑袋。

    两人帮它把碎石装兜里,了快有它这么多的石,腹兜却一不见鼓,不知石块都跑哪去了。

    看那些石装好,雀鸟抖抖,又蹦到另一个地方看着他们,仿佛在让他们到那边继续挖。两人不禁有些迷惑。

    “你该不会不是想让我们挖源。”季天与

    “而是挖石?”宋雪英问。

    远的雀鸟毫不犹豫地上晃动脑袋。

    落英纷飞,坐在境中的两位仙人相对无言。

    “为何不让他们知晓前世之事?”白衣散仙放没怎么饮的清茶,开打破沉寂,“要是他们愿意放尘世,你还能收两个徒弟,不会这般孤寂。”

    “只迎一人便够我受了。”暮阖着背倚树,像是困倦了,漫不经心地回,“即便知晓前世又如何,每世皆存烦扰,何必执着于过去的虚妄,自寻烦恼。”

    紫藤悠悠飘落,即将落那盏清茶时,随风飘去了别

    白衣散仙久久未声,仿佛要和寂静为一,等了许久,才听他:“原是我多虑了。”

    小童和白鹤取了琴回来,却见暮独自坐在树,要琴的仙人已经不在了。

    日斜西沉,斜了白沙山上大大小小的坑,散了一地的碎石华光熠熠。

    “要不要先歇会,”瞥见宋雪英没什么血的脸,季天与把刚挖来的石放到地上,“这么多,应该也够装了。”

    雀鸟跟在他们后捡拾石,衔不起来的,晚再一起让他们给它装上。

    宋雪英听他的话停,拍去沾在上的泥沙,挖得太久,不仅上连脸上都不知何时抹到了。

    季天与想用袖帮他去,反倒又添了条白沙,帮了倒忙的人笑:“这样像个只了一半白须的猫。”

    宋雪英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同样抹上两沙痕,笑着回:“因为另一半在你脸上。”

    蹲得双发麻的两人,伸坐在泛起秋日凉意的山坡上,望向远渐染红的山峦,几缕炊烟从星星的人家上袅袅升起。

    尽前路缥缈朦胧,他们仍享受当的悠然惬意。

    季天与忽地转过,朝左右张望,宋雪英这时也听到几声轻微的从山的背面传来。

    埋捡拾的雀鸟看两人起走远,装好最后一粒石着跟上去。

    两人一雀翻过山,山的背面覆盖着与那边相反的黑沙,黑沙上偶有野菜生

    有位老人面地坐在地上,边倒着一个竹篓和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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