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1/10)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季成的师傅——万俟行。

    “请问先生找我有何事?”季天与半打开房门,傍晚他们家和万俟行一起用过晚膳,他以为他早已离开,没想到还留在季家。

    他的想法几乎都显在脸上,万俟行微微一笑,说明来意:“我看你似乎在寻找获得仙术的办法,我成的师傅自然也可为你解惑。”

    季天与惊讶他能发现自己心中所想,又疑惑万俟行为何要帮他,思来想去只能得万俟行可能乐于教人。

    他放警惕,把半掩的门打开。

    “若先生能指一二,天与自不胜激。”

    “谢倒不必,”万俟行笑意不减,语调忽转变得森冷,“给我去死便够了。”

    “什……”万俟行手上一挥,季天与来不及后退,一阵异香扑面,他暗不好,想以手掩鼻却脑袋忽沉。

    在失去意识前,他恍惚瞥见万俟行怀中有一抹蓝光。

    季天与最先受到的是划过脸上的冰凉,接着发现自己似乎是立着的,渐渐地四肢找回了觉,却又像是被什么所缚,动弹不得。

    想起万俟行最后所说的话,他带着不安艰难地睁开

    一睁便看见朝他张着獠牙的,季天与想躲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而再看那,只是一座用石制成龇牙的蛇样的门府。

    天上云密布,落着绵密细雨,冰凉的雨打在上,泛起一片寒意,也拜这雨所赐,让他昏沉的脑袋逐渐清醒。

    季天与试图挣开绑在上的藤蔓,但越挣扎它们缠得越,似乎有生命一般。

    “劝你别再动,如果不想被勒死。”

    雨中突然现一声音,季天与猛地抬,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少年。

    少年着玄衣,把他衬得愈显白净清瘦,手持一把用一节节白骨制成的骨剑,毫不在意淋了鬓发的细雨。

    季天与刚要张,少年就说了句:“我不会放你走的。”至少不是现在。

    他确实想说这个,但既然少年回绝了,话到嘴边就变成,“你……可还好?”

    少年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抿了抿,没有作答。

    季天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问,不知为何,看到少年略显消瘦的影,就脱了。

    见他闭不语,季天与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

    少年被他那一问,似乎就变沉默了,仿佛成了一座伫立在雨中的石像,季天与不气馁,“我叫季天与,这里是何?你可认识一个叫万俟行的人?”

    “石像”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终于薄轻启,“这里是藏山,埋葬死人之地……”

    季天与等他继续,不料一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看来你们聊得不错,可是旧识?”

    只见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着木杖,缓缓从府,而他一现,少年立即闭,沉默地退至一旁。

    老者脸上褶多如老树,暗藏蛰的视线扫过两人,最后停留在看似安静的少年上,细的杖尖轻轻敲了几地面,“宋离,为师让你吞噬百,练就,可有练成?”

    少年低不语,老者也不在意,只是声音不带先前的温和,“七月半在即,若是不成……”老者没有说去,暗威胁。

    少年这才称是,临走前往季天与这瞥了一

    那少年原来叫作宋离,听他们的谈话,二人像是师徒,但关系看起来并不太好。

    老者见季天与凝眉思虑,以为是在想怎么逃去,两边褶一动,扯个怪异的笑,“你若是安分,还可多留你几日,若是想跟你脚的尸骨一样,大可试试。”

    最初的慌过去,在知面前是修后,季天与反倒镇定来,他一个什么仙能都没有的凡人,自然无法与之对抗,最坏的结果也是一死。

    但少年最后看他的那一,总觉得另有意。

    若真是如此,老者在谋划一些事,那少年也应是自有打算,至于是什么,等到三日后七月半那天应可知晓,可他也不愿将自己的命压在那不确定的猜测上。

    要成事,必须知彼。

    季天与心里有了想法,他面上表不显,对老者:“要是想逃,肯定也逃不你的手掌心,反正我不久就要死,你不如行个好心,让我死个明白。”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第一次听人觉得他会有好心,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他也未尝不能给这个死到临的少年当次“好心人”。

    “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老夫便叫你个明白鬼。”桀无千,“七月半那日,煞之气尽,鬼喜,妖喜煞,而为瘴,两者皆可用。”

    他捋着胡须眯起,语中志在必得,“等到用至之血将它们引,就可为我所用。”

    季天与虽不懂至之血所谓何,也知这树老者绑他来就是为了引煞之气,“可那煞之不是最惧气?怎能引。”他倒愿是这人错了才好。

    “原来你是真好学,而不是为了让你家人多看你两。”雨势渐小,万俟行不知什么时候现在附近。

    季天与怒瞪他,双拳握,上藤蔓越缠越,勒得他浑发疼。

    “怎么,这不是事实吗?”他看着季天与怒视的神,不以为意地笑

    桀无千不兴趣两人的矛盾,上打量万俟行一圈,没有在他上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悦:“我让你去的避雷珠呢?”

    面对桀无千,万俟行收敛了几分,恭敬:“弟无能,那靁通人,谨慎得很,速度又奇快,弟好不容易有机会抓住,却被它的雷电击中。”

    万俟行掀起衣袖,上面焦痕一片,桀无千将他的手臂扯过,仔仔细细地查看,焦黑的伤痕不似作假,他放开万俟行,重重骂了声“没用”,甩袖离去。

    桀无千一离开,万俟行神瞬间变冷,想起这里还绑着一人,冷笑变为讥讽,不屑地哼笑一声,府。

    季天与将他的神变换看得清楚,只觉他诡谲多变,怕不是有疯病,没再被他激怒,倒是觉得靁这个名字,让他很是耳熟,仔细回想,似乎是从话本中听过。

    据那说书人所言,这上有三只角,可以放雷电,也可以保自不被天雷击中,听闻曾有人以其角制避雷珠,制成的避雷珠通混白却有蓝光。

    季天与顿时忆起,他昏迷前在万俟行上见过的那蓝。

    这么说,万俟行隐瞒了桀无千他已取到避雷珠之事,而刚才见到他时没有看到蓝光,可能是他用了别的东西掩盖。

    这师徒几人各有心思,也是难得一见的奇事,季天与慨到。

    不过,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件好事,到时他只需静观其变,等到他们各自动手,再寻找离开的机会。

    两日后雨歇,云压在山徘徊不散,云层中雷光闪烁。

    桀无千和万俟行一同走府,远远地季天与听到万俟行说那靁,一次不成后,第二次更难得手,而且靁速度捷,他们不一定能在明日前赶回,隐约是在劝桀无千另作打算。

    时日在即,桀无千哪会因他的话改变想法,万俟行是最后遇靁之人,桀无千索将他一起带去。

    二人化作两黑光,飞离藏山。

    此时无疑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可季天与一旦有所动作,藤蔓就束上来,正低暗自苦恼,却见面前多了一个影。

    季天与抬,只是时隔两日,少年苍白的脸庞更添了一层疲惫。

    季天与等他先开,少年这个时候来找他,肯定是有事要跟他说。

    等了许久,少年都未开,他裂的,先忍不住:“你怎么了?”他这几日滴,发的声音嘶哑难听。

    等他说完这句,少年不再发愣,而是离去了,季天与二丈摸不着脑。

    不久他便知少年去哪了,再次回来时,少年手上多了一个石碗,里面盛满清

    他举到季天与边,季天与也懂了他的意思,仰地喝了起来。

    一碗甘去,季天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睛有了神采。

    少年将碗放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问:“要是能活着回去,你打算什么?”

    “自然是和家人团聚,”季天与想也不想地答,“再找寻能使用火术的方法。”

    “家人……”季天与听他囔囔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要是少年的家人还在,应该也不会让他跟在恶人边。

    见他神如常,季天与试探地问:“你为何在此?那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与你无关。”少年神淡漠,“你就不怕我和他们一样,都不是好人?”

    “要是这样,你也不会趁他们离开的时候来找我了。”

    “……”少年没再说什么,而是问了一个他有些好奇的问题,“你为何执着于修炼火术?”他多少有从万俟行那里听闻,季天与没有天资却仍想学仙术。

    不知想到何事,少年轻声:“与家人平平淡淡地活着不也很好。”

    这到季天与安静了,就在少年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句:

    “可能我天生反骨,越是不能企及的东西,我偏要试上一试。”

    说话的人神采飞扬,眉这个年纪独有的傲气。

    待少年反应过来,他已挥动骨剑,将人放

    季天与上一松,还没好准备就跌在了地上,他站起,转了转僵的四肢,觉得全舒展了些许后,又忍不住替少年担心,“你现在放了我,待他们回来你怎么办?”

    “还不如趁现在一起逃离,之后要是不知去哪,可以跟我回离火城,那里有仙门教派能拜师学艺,你不像我,应是有天分的……”

    季天与说到这停,因为他看见少年笑了,但微提的嘴角不像是对那些的向往,反而透看透命运的悲凉。

    “那些于我而言都无用。”少年眸低垂,他知晓他是好意,可这些对他来说实在太远,也没有任何想追寻的念

    “他们去寻找靁了,”少年说回桀无千的事上,“一时半会无法赶回,即便赶回,我也自有办法。”

    见他已有了打算,季天与便不再劝说,而是:“说起靁,他们是不是想要避雷珠,避雷珠是不是会散发蓝光?”他用手比划了,将那日所见告诉他,“我似乎在万俟行上见过一淡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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