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9/10)
每个人都会有想埋心底的事,他也不例外。回家的路途还有很,他总能等到宋雪英想跟他说的那一天。
待看清宋雪英说的植,季天与也不禁疑:“这些植,怎么那么像草。”还是比树的草。
两人心存疑惑,那像闷雷又像稚童的嗓音接着响起:“这鱼怎么还化成黑了,可惜不能给你加餐了。”
尖锐的鹤唳响了两声,白鹤愤愤地扑着翅膀,离地上的黑远远的。
它才不吃这玩意呢,污浊难闻,想必是界的妖孽怪之类,受不住此间纯净的仙气,才了形。
草丛中的两人捂住耳朵,这声鹤唳贯彻天际,周旁的植却颤也不颤,似乎只有他们二人受了影响。
“迎,所在何?”忽地,一淡雅宁人,蕴慵懒之意的声音传来。顽闹的小童听到仙的呼唤,丢鱼竿、鱼线和被当鱼钩的镰刀,与那大白鹤急匆匆地去了。
而跟着怪鱼一起钓来,又被甩至草丛的两人,寻着声音,拨开叠的草叶,遇见一面波光粼粼的大湖。
在那大湖对面,一位着淡黄襦裙,背影如山的女童与几乎只见着和圆腹的白鸟一齐远去。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还没想个明白,脑袋上忽然一重,有什么盖在了他们上,互相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把上的东西撑起,放到地上,他们方看清这是一片落叶。
但寻常的落叶会像舟一样大吗,还有那个如人的小孩。
季天与看了看自己上,觉得没什么变化,可和旁边的草叶一比,小草都被他衬成了大树。
他惊疑不定:“你说,是这里本就那么奇异,还是……”
“还是,我们变小了?”仰见那天一般的,叠于空中的灼灼粉桃簇,宋雪英愣神地接。
他们把那片绿叶翻来翻去,没瞧任何不同之,季天与拽了过的杂草,草跑一只蚂蚁,几乎有他小臂大,上的两角还在晃来晃去。
猛地和蚁打了个照面,季天与惊得后退两步,见它低着在那寻找,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才定神,招呼宋雪英来看。
两人看了这又看看那,方才确定了问题的是他们——他们真的变小了,还是变成只比略大些的小人,只要刮起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得满地打,也怪不得听童声如雷鸣了。
但这是何,他们为何会变成这般?
“或许我们可以跟上去。”蚁爬草丛,宋雪英想了会。
“嗯?”差以为在说跟上这只蚂蚁,季天与反应了一,“你是说跟上那个小孩和白鹤?”
“没错。”宋雪英,毕竟女童是他们目前遇见的唯一活人,说不定能问这里是哪。
不过,两人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只是从渡河变成了渡潭,更确切地说,在他们中是渡大湖。
湖上没有桥索,他们便找了能替代桥的东西。
两人挑了一片边缘蜷起来的宽叶,搬到湖面上,分别试着踩上一只脚,叶面平平稳稳,等他们都上去了才轻微地往沉。
两人用被当浆的木枝一抵岸边,坐在一叶扁舟上随着波悠然前行。
面对清澈平静的湖面,经历过怪鱼的他们依然保持着警觉,叶舟行驶了一半也没遇见什么意外,只有从空中零零飘落来的。
“这是……桃?”季天与还没见过字画外的桃,抬手接住一枚较小的,比他脑袋大的。
桃白中透粉,清丽明媚,他把它翻过来往脑袋上一盖,“正好用来遮荫。”对坐在前面划桨,彼时回过来的宋雪英打趣,“是不是适合我?”
桃粉,与他的英气截然不同,风格迥异的二者合在一起略有违和。
宋雪英眨了眨,像在认真地想怎么回,季天与自己先憋不住笑了,“同你说笑的,”他取上的,“衬你才好看。”
说着就要给宋雪英上,结果刚直起,微风把叶舟得一晃,他意识扶住宋雪英伸过来的手,那桃却被柔风一卷,从手中溜了去,飘向远方。
看着飞去的,季天与正觉遗憾,待他站稳,宋雪英放划桨,上半探舟沿,捡起面上飘来的一枚,甩了甩。
“好看吗?”他像季天与一样把它盖在上,可了的桃太大,垂来几乎遮住他整个脸,他两手掀起边缘,面向季天与。
季天与一愣,而后被他逗乐,朗声笑:“好看!”见他笑了,宋雪英也弯起角。
两人在玩闹中安安稳稳地上了岸。
脚的土地松松,像是踩在了云朵上,面前却是货真价实的“天”。
上空繁朵朵,方茂叶青青;朵朵繁怒绽放,青青茂叶衬。蜂振翅采琼浆,彩蝶翩翩授瑞粉。万紫千红凝玉,风一送香满面。
“阿嚏!”季天与因这香打了个嚏,他摸摸鼻,瞅见上方一滴挂在叶尾泣的珠,把宋雪英拉开了,他们如今可经不起这么一砸。
他们虽心智早开,历经曲折,仍不过少年心,在这奇异境中依旧能自寻其乐——与菌菇争低,把绿叶作伞盖,同虫面相觑。
听到远的说话声,两人方在这里忆起正事。
在一片繁异草中,一泓曲隔了周边的草,环绕着一座由树盘绕而成的平台,树间万条紫缕垂落,一个紫影坐在这紫藤,手中执着杯盏。
“迎,我前些日收的蚕丝怎的不见了?”抿了杯中甘,暮仙悠悠问。
小童像了坏事一样垂,背着手在那支支吾吾,大白鹤默默撇过,它什么都不知。
轻气,放杯盏,暮仙往后面树上一靠,对坐在对面的白衣散仙:“罢了,次再听你抚琴,琴弦未好,用作琴弦的蚕丝也丢了。”
“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何况琴音不在弦,在。”白衣散仙像是未听她语中的送客之意,温文尔雅地一笑,“劳烦迎取了琴来。”
小童偷偷瞥向暮仙,见她垂眸未有制止,全然忘了自己过的“好事”,乐颠乐颠地拍上大白鹤的让它载自己。
大白鹤不不愿地让小童坐上,爪一离地,差又掉回地上。
它低估了自己和小童的重量,哼哧哼哧地飞过曲,红着脸挣扎地拍了几翅膀,最后实在持不住,“咻”地一,空中只剩飘着的羽。
另一边,季天与和宋雪英借着上的刺,爬到了的朵上,两人刚从间探,一个大的黑影就从天上落了来。
那重“砰”地落地,压倒一片繁,躲在里的两人被摔,跌回了泥地上。
好在泥土松他们又轻,两人裹了一泥,倒没摔到哪儿。
宋雪英起拍去上的土,一抬对上半耷拉着,差被压没气的白鹤。
“大白,大白,你没事吧,该不会被我压坏了。”小童从白鹤上来,使劲摇晃一动不动的白鹤,呜咽的童声在轰鸣,白鹤回过气,豆大的黑也发现了两个小人。
一声鹤唳,“大白,你又活了!”挂着泪的小童惊喜地扑向大白鹤,那大鹤却像看到什么惊奇的事,站起就往地上啄去。
还在抖落泥土的季天与,突然被宋雪英拉着跑起来。他们不就是要找人,怎么还要跑走?
季天与疑惑地回过,一只尖的黑鹤喙“噌”地过他的衣角,在地上啄个孔。
“……”要是跑得再晚些,那个孔就开在他上了。
两人才鱼,又遇鹤喙。
白鹤扑着翅膀追在前面连连啄,小童又惊又疑跟在后面频频跑。
两小人连躲带藏,坡上好不闹。
“天与,小心!”他们时刻提防着后啄来的鹤喙,掀开前面挡路的绿叶,却是个坡,季天与一个不察了去。
见着要摔曲中,一束紫藤伸过来接住了他,连着赶来的宋雪英一同卷起。
他们被轻轻地放在了两位仙人中间。
没有被包裹的觉,反而像是跌在了带有香的柔东西上,季天与一睁,他已经坐在了地上。
宋雪英也被放在了他边,救了他们的紫藤将他们放,缩回重重紫影摇曳的树间。
两人仰看向堆满紫影的天空,视线稍往移,俱是倒了一气,他们两边分别坐着一白一紫两个大的影。
如山川般耸的两位仙人,正低看着他们。
“大白,你在找什么,我们还要去拿琴呢。”小童一把抱住白鹤的脖,是把跑到曲边,不甘心地抻着脖往对岸张望的大白鹤给拖走了。
两位少年从地上站起,背抵着背,张地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太过远,面容模糊,让他们忘了该如何开。
“看来有不速之客。”暮仙的视线懒散地落在擅闯仙境的两小人上,突然她目光微凝,靠着的稍稍直起。
仙识在他们上逡巡了一圈,暮仙面讶。
这两人上的气息,竟与半年前,她在群仙宴上获赠的两枚树甚为相似。
那次宴席上,一位素来与她好的仙知她喜奇异草,便赠与她两枚树,说是生于太升起之地,属极,生命也极韧,但独一枝活不久,需两枚在一起相互依存才能活,故名为相济树。
她把两枚树收在袋里,回仙境的途中,雷响风骤,偶遇风、雷二神在前方施风布雷,待风雷停歇回至仙境,她往腰间一摸,那袋竟不知所踪。
想必是中途被风雷惊落了,待她寻至落人间的两枚木,在仙界耽搁的这一会,它们已在石中生发芽。
万事万皆有命数,她无意窥探或扭转命数,便将它们留在了人间。
想不到今日在此重遇,它们已修成人形,但人界区区一百来载,真能让草木化形吗。
她执起一旁的青瓷盏,往里面轻轻了气,半盏未饮的甘上,一切因果徐徐浮现。
白衣散仙见两人在此,也有些讶异,仙界的十几日,在人界可是十几年,那时染上瘴,被他送往南方的青株现已成少年,但上的瘴怎么分毫未减,反而有侵灵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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