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贤郡王围炉论德政美公子月夜nong瑶琴(1/5)
五十名刀斧手的计划宣告失败,广陵王领着阿蝉快步离开。观其状,宛如蜂蛰脑袋、火烧眉。
无他,皆因公说:“在疏忽,来广陵时并未带足家仆。殿若有难,袁基愿去拜访谒舍的使者,说服他借亲卫。”
当初袁氏请了相熟的士族媒,那位公足足带了五百人来广陵,把城门卫吓了一。后来才知,这等阵仗非是生骄奢,乃是为了护送聘礼。
也正是因为这,那五百人连城门都没能。
谁成想在这等着呢。
广陵王心中微愠。她从未考虑过离开广陵,纵使如渊,纵使暗涌如……可若是连封地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其他呢?
她草草用过晚膳,挑灯理事务。多年经营,徐州士族已对广陵王的窝信不疑,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帝星黯淡,群雄逐鹿。就连徐州牧也蠢蠢动,开始考虑拥立的人选。
理来说,广陵王宗室,乃是最合适的傀儡。可惜她与陶谦素有旧怨,近来又恢复了女,因此不得不摇一变,成为徐州牧的中钉。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
夜风骤起,琴音。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广陵王侧耳,意识到这是诗经《甘棠》之句。此时此,会弹这首曲的唯有一人。
她停笔推门,循着琴声来到一座石亭,果然见到袁基。
他已奏到“召伯所说”之句,不片刻,便停指颔首:
“殿,巧遇。”
《甘棠》乃是念召伯德政所作,如今奏来实在意味。袁基选中此篇,固然有引广陵王前来的意思,只是烛火,笼在他脸上甚,她也就不计较了。
“好动人的琴声。”
袁基起揖:“对月有,信手闲弹。殿若是喜,真是再好不过了。”
广陵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受邀座。
袁基奉上茶,说:“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只是世之中,人尚且不能保证,又如何能护住几棵树呢?”
广陵王:“人伐一株,民栽十株。主君仁德,就会有无数甘棠。”
袁基轻笑:“殿善见。今日一晤,恍若久别重逢。”
复又叹:“可惜相聚匆匆,明日便要分别了。”
广陵王:“不必担心,我走后,王府里的女官会传达我的意思,谈判依然可以行去。”
言罢,她端碗饮茶。隔着氤氲的气,袁基的双眸如同琥珀,温、剔透,莹莹生辉。
“有殿的承诺,在就安心了。只是……啊,是我唐突了……”
广陵王疑惑:“只是什么?”
袁基:“没什么,只是得知殿尚在人世,袁基……十分庆幸。”
烛光明灭,那琥珀般的睛转过一个角度,潋滟如同波。
“往事已不可追,余的日月里,唯有陪伴殿,但愿弥补一二。”
略显犹疑地,公靠了过来,再次隔着衣袖握住广陵王的手。与白日里不同,这次他的手很凉,仿佛三十载的空待,皆被拢于掌心。
“你的上好冷,让侍从取件衣服来吧?”广陵王动了动手指,到底没忍心挣开。
袁基:“这样依偎着就很好,殿,请再多待片刻吧,即使只有今晚……”
着实是灯观人。在他垂目倾之际,广陵王动不了一手指,莫名其妙地尝了满腔玉茗香。
有、有诱人啊……
广陵王面颊飞红,虽则如此,仍不忘反客为主,在袁基的轻咬一。
“唔,殿……”
峨冠倾落,玉带委地。袁公如一片叶,拒还迎之,竟然不堪摧折地倒在石板上,使广陵王很是尴尬。
“抱歉,我扶你起来。”她讪讪地起,递给袁基一只手。
袁公低眉:“是我驽钝,扰了殿兴致。”
等人站稳,广陵王又心虚地发现他的发冠不见了,腰带上的玉钩亦碎了,一整个被欺负过的样。
而就在这不清不楚的时刻——
“公,您没受伤吧?”消失了一晚上的侍从突然离奇现,并且老母似地护在袁基前。
侍从红着睛控诉:“有些事公不便说,小人原不想多嘴的,只是实在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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