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摸摸臣难受”()(8/10)

    伶舟选想不通母后因何要借他的手除掉李和州,也不愿去想,毕竟一个李和州,还不至于引得他母二人撕破脸

    “天家要洗漱更衣吗?”

    思绪被耳边的声音唤回,摇光正凑近了给只穿一件中衣的他披上外褂,这人量很,伶舟选平视着他淡,语气平平:“嗯,让婢动作轻些,玉山还未起。”

    原先负责替伶舟选更衣的婢一如那日束发一般被默不作声地换作了摇光,他垂眸凝视这人在自己上鼓捣的双手,不时蹭过腰侧前襟,僵又略显刻意,伶舟选却权当看不这动作里的特殊意味,耐心地等摇光再也耗不去,才自己抬手将衣襟整好,往主殿走去。

    彼时郗鉴已然衣冠整肃,案上整齐摆了几样清淡菜,皇帝还未席,断没有臣率先开动的理,便见他执一盏茶认真品着,只待一裾龙衮晃视野,起揖,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他侧陡然多来的人一

    能与君主同案共膳,除却太后便只余中一人,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不过伶舟选居如此位,向来只有礼仪历法适应他,断没有由他去适应这些死理,既赐恩典,郗鉴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等殊荣,无人敢一个不字。

    许是得了太后授意,何元德自今早起便始终退得极远,给足了摇光施展的空间,布菜自然也由摇光代劳。

    伶舟选心里却始终暗自思揣,这人梦中能着仇昭的名号率兵包围宣京,想来是在与现今差不多的时间段里认了李和州,狸猫换太,真正的仇昭早不知殒命何

    而如今,这人活生生站在自己前,戍守边关的仇昭也尚且货真价实,他为何反过来投诚于自己,伶舟选并无太多意外。

    毕竟梦醒后他所的所有事都注定这个世界不会再依照原先的走向发展去,本该风光无限的李和州一朝失势,摇光自然要替自己寻找新的靠山。

    只是,未免将伶舟选想得太过大度了些。

    无论是太后亦或李和州,他又为何要替一条随时可能叛主的狗铺陈前路。

    “玉山今晌可有空闲?”郗鉴是卷卷族规养大的公,用膳时少有言语,伶舟选少时不甚讲究礼法,可既,又不得不装副样,此间异样的沉寂,伶舟选略过摇光不断夹来的菜,停箸,兀自挑开话题。

    “原是打算去趟太医署,天家若有旁的事邀臣,臣也可暂且搁。”

    伶舟选底闪过一抹担忧:“可是有不适?”

    “非也。”郗鉴听罢也放抬眸看他,黑眸一如往日淡漠,他却破天荒地从中看一抹笑意:“医学心得。”

    “咳……”伶舟选轻咳着别过脑袋,细看耳尖已然漫上绯,很快转过话题:“以玉山的事要,吾今晌得闲,你若不嫌拘谨,吾便与你同去。”

    日里天气变幻颇快,病人多,太医署也忙得,碾的药沫了满天,伶舟选甫一去便被熏得打了个嚏,一回想着用乌烟瘴气来形容这等地方。

    他冲跪了满屋的人略一抬手,只不必过于拘礼,御医婢该抓药的抓药,只是嘈杂声相较刚来时几近于无。

    太后跟前的婢穿要比上寻常侍婢好上不少,站在人堆里也显得格外扎,伶舟选瞧着是个叫不上名字的年轻的姑娘。

    他记着近日里太后患了风寒,于是在这地方见着她里的人也不觉得奇怪,那姑娘却是在对上他的视线后颤了颤,原先便有些畏缩的动作更甚,接过太医扎好的药包便行匆匆地从偏门绕了去。

    “天家可是觉得这里不好?”

    脑中一绷的弦断开又重新接上,伶舟选收敛微蹙的眉梢,转过时面上并无异样,浅笑:“无妨,玉山要什么,吾陪着便是。”

    君主在侧旁听,院儿里御医各个拘谨得很,两个时辰坐如针毡,待郗鉴终于说罢改日再会,后背上冷汗已然浸中衣,还不得不苦笑着张脸:“再会、再会……”

    伶舟选对药理一窍不通,若非当真想要跟玉山多待上片刻,怕早便坐不住,找个由回宣室殿里批折了。

    彼时他正支肘盯着郗鉴的侧脸神,见他终于起走,鬼使神差问:“郁金,灯心草,莲心……室燃着这些药草,玉山可知有何功效?”

    “心烦失眠,神志不清皆可缓解……天家问这个作甚?”

    伶舟选常年服药,对各草药的气味也比上旁人许多,郁金,灯心草,莲心,分明是昨日在太后殿里闻见的不差,可她又为何骗他是患了风寒呢。

    “无事,方才猛然瞥见罢了。”

    月落梧桐枝,门将将钥,宣室殿里开了窗,穿堂风过,殿里郁积了一整日的苦味便也随之散去,回廊底黄纱灯与案前红烛辉映,将本就纤瘦的人影拉得及

    “龙,天家早些歇息吧。”

    伶舟选指腹轻鼻骨,瞥了凑上来的何元德,打趣:“这回怎么不用摇光来劝吾?”

    何元德脸上的笑闪过一丝僵,又很快接过话茬:“才先前不是想快些教他学学怎么侍奉主……”

    “明日让他在一旁看着便是。”伶舟选说着站起,朝帘后的卧榻走去:“笨手笨脚,吾用不惯。”

    “是……”

    殿里还未灯,何元德小跑着上前,伶舟选却觉着多此一举,将其拦了来,借着外殿烛光,半摸着黑坐在榻边,刚要撩开被,却惊觉手不对。

    他猛地站起,一手抓着被角掀开扔至地毯上,昏暗的室,只着白单衣的摇光掀起,沉默着坐起

    “你在这作甚?”伶舟选一手握着床栏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不见怒意,似乎只是一句淡淡的询问,不责备。

    “床。”摇光垂,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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