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妾他来了(1/10)

    严正青着丧服,从回廊那缓步走来,表沉郁,柔顺的黑发只松松绑了发带。

    整个许府上笼罩着翳,毕竟是许祁的葬礼,一夜之间偌大一个府邸没了主人,就连过往的仆役脸上都难免愁云惨淡。

    “二爷。”陈松走在他后,凑近严正青耳边,“您上回让我去打听的那位上门来了。”

    严正青脚步不停,密的睫,盖住他略微狭睛:“来什么?”

    他个,看起来简直不像坤泽,陈松都得加快步:“不晓得,我看还穿了丧服,但谁知是来闹事还是打秋风。”

    严正青颔首,吩咐:“带去偏厅等着,茶心别缺。他要是老实,就等我过去,不老实的话,打一顿丢去便罢。你办事利索,去吧。”

    陈松应了,匆匆离开,回到角门那里,只见一个清瘦的青年并一个小丫鬟惶恐不安地站着,上都穿着朴素的丧衣,青年手指还卷着衣袖。

    见到陈松,青年睛一亮,开:“我……我就是才知许爷他……我不是……”

    他磕磕,陈松也没耐心听,摆摆手:“二爷说了,让你们先来坐。”

    “嗳。”青年答应一声,急急忙忙补充,“我姓付,付遥。”

    陈松并不在乎付遥姓甚名谁,付遥也有,看来他不受迎,可他走投无路,只有厚着脸来投奔许府。

    不知这里还算不算许府。许祁死了,他父母早逝,膝照律法,这些家产是都得落他的遗孀严正青手中,不过前提是严正青没有再嫁。

    更不用说,严正青是许祁明媒正娶的妻,可他付遥是许祁在外面养的外室,严正青不差人将他打去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付遥整一天没吃饭,丫鬟珍珠也是,在偏厅坐后就盯着桌上的茶冒绿光。她年纪小,付遥让她坐吃,自己端了杯茶,全无胃

    虽然许祁有实无名的外室得有一年了,但付遥一步都没踏许府过,最多在外面看着许府整齐明丽的琉璃瓦。

    许祁对家中那位正室很少提,说的最多的一次是晚上醉酒,对着付遥翻来覆去念叨“他心里没有我”。

    付遥安静坐着,用巾给他脸,许祁突然攥住他的手,英俊的脸上显既痛苦又不解的表:“他不我,又为何跟我成婚?我对他那样……他也不懂我的心意……”

    付遥心想,你说着他,不还是现在握着我的手不放吗,你家里那位好歹没给你呢。

    不过他也就想想,嘴上温言语安许祁,等他醉到睡过去,坐在灯数日

    许祁对正房似乎又又怕,不敢让付遥门,付遥只能等。

    等来等去,许祁急病死了,还得付遥自己上门来,伸脸给人打。

    哪怕都是坤泽,付遥也知,坤泽和坤泽是不同的。

    严正青本就门大,与许祁成婚后也没人敢给他脸看。付遥幼年失怙,自己摸爬打到看人脸大,被许祁看上养着都是他走运,否则一个无依无靠的坤泽,能落到什么境地还说不准。

    付遥了两杯茶看着天渐晚,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

    他连忙起,正窘迫地不知行什么礼节,房门就被一把推开。

    一似的清香涌,低眉顺目的仆役掌着灯笼,严正青站在廊手,掌心接到微末的冷意。

    “今年雪得早。”他说完,回看向偏厅里,站着一位年轻的坤泽,肤雪白,眉清透,一净净的,只是有羞涩。

    严正青不开,整个偏厅也没人敢声。他闻到这个“小妾”的信香,像是杏的味,因为张而变得郁,好在并不讨厌。

    欣赏了一会年轻人手足无措的态,严正青走到上位坐,发话:“坐吧。”

    油灯被调亮,严正青忙碌一天,此刻难免有些疲乏,喝了茶才说:“最近杂事太多,总有顾不上的。老爷没怎么提过你,我也给忙忘了。”

    付遥听着话总觉得严正青在嘲讽他,可是严正青的语气又平静冷淡。他坐在面,不抬都看不见严正青的脸,只能瞧见他形状优保养得当的手,手指细,指甲是淡粉,漫不经心敲着膝盖。

    “你叫什么,付遥是吧?”严正青本来也不需要他答话,“等家去收拾院,只是今天晚了,府上人手不够……”

    严正青仰舒缓一骨,半闭着睛,想了想说:“我那外间还有张床,你先凑合一吧。”

    他说完,放尝了两的茶就要走。付遥一个字没说就被安排好,慌忙又站起来,恰好严正青经过他旁边,在他肩上了一

    “你那丫就去人住的院,等会有人来带你,跟着就是。”

    付遥应,发现严正青竟是同他差不多

    怪不得。他瞬间心思一转,怪不得许祁以前找裁给他裁衣服,然后就在旁边看他换了一又一

    短短一刻钟,外面的雪就已经连成片向飘。付遥坐回去,才发现背后已经了一层汗。

    其实许府家大业大,并不缺少房间。但是家里人少,严正青作风也不铺张,很多院平时都是锁着的,一时收拾不来。

    付遥心里琢磨了有的没的,不知自己会被怎么对待。许祁的灵堂还摆在那里,他是不是得去上一炷香?

    家过来时,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没想到家似乎也忘了这事,盯着他看了半晌,说:“这倒是,我带你过去吧。”

    付遥不懂这人家的礼节,有局促地跟着家,到了许祁的灵堂。

    沉香木的棺材停在那里,来往的宾客都已经散去,白蜡烛幽幽烧着,和外面越越大的雪相映成趣。

    棺材前有蒲团,最大的那个应该是由严正青跪着守灵的,但现在那上面空无一人。

    付遥上了香,还觉得恍惚。

    当时许祁去青州跑了一笔茶叶单,回来后先来他这里。虽说小别胜新婚,但亲昵时动作颇为暴,即使付遥是坤泽也有些受不住。

    结束后付遥忍不适去洗了巾给许祁脸,许祁躺在床上,没没尾地冷笑:“他可真是大胆,孩都不要!”

    付遥手上没力气,慢慢拧着巾,柔顺地问:“爷,怎么了?”

    许祁闭上,过了会喃喃说:“他不要我的孩,还能要谁的?”

    付遥识相,没再问,心里猜测是许祁那个正房夫人。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再知许祁的消息,就是死讯。

    付遥了会神,走灵堂被雪冰得一颤,旁边的人立刻递过来一件斗篷,让他有不好意思地收

    严正青住的院宽敞雅致,付遥走去后大气都不敢

    家只送到院门,里面小厮接着引路,穿过院,转过影和雕门窗,付遥都了,的清香越来越,才到一间致的房间。

    屋用屏风隔开,转过屏风才看到里间的门半掩着。屏风后的摆设有,但看着舒适。小厮拍了拍床上的枕:“喏,你就住这里吧。”

    付遥连忙谢,小厮摆手:“折煞我了,您先坐着歇息吧。”

    严正青始终没现。雪了,侍女无声来端上简单的晚饭,等付遥吃完,又打来伺候他洗漱。

    付遥悬着心等待刁难和挑刺,结果被当成半个主一样,越发坐立不安,不知严正青是不是要给他个大的。

    外面因雪越发安静,天黑透,屋炉将香蒸得让人昏昏睡。付遥歪在床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忽然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他的额,立刻将他惊醒。

    烛火昏暗,付遥睁开就要坐起来,却被着额,严正青轻声:“嘘,别动。”

    香裹着一夜雪的凉意,付遥后背绷了不敢动。他差以为严正青要划了他的脸或者挖掉他的睛,但严正青柔的指腹只是轻轻过他的脸。

    付遥的呼小心翼翼,严正青忽然靠近了一,灵活细的手指解开衣领,摸到他的后颈。

    坤泽的隐藏在后颈那薄薄的,平时看不什么,只有在期时会红,散发烈的信香,等待结契时被乾元咬穿。

    “他咬过你这里没?”严正青抚摸着那里细腻的肤,半合受着手的温,“结契应该是结过了吧?”

    付遥心惊胆战,知这是来算账了,答应:“嗯,是的。”

    严正青拢起他的发,偏凝视他一会,平静地问:“有孩没?”

    付遥万万没想到他问来这话,傻了片刻,恨不得把许祁复活来自证清白:“没有,绝对没有!”

    与他的预期相反,严正青却几分苦恼的神

    本朝律法,坤泽和乾元成婚后,若是乾元先死,那么乾元的遗产也是由坤泽继承,但前提是坤泽没有再婚。

    严正青没有再婚的打算,可要把这许府握在手中,他还得有个许祁的孩。这样,才不至于有许家的旁支过来争夺遗产。

    “不对。”他很快微微笑了一,“你有的,是许祁的遗腹。”

    付遥惊讶地抬望,严正青捧起他的脸,和杏的香气纠缠在一,说:“是不是?”

    付遥虽然读书少,但不笨。脑一转,他就明白,是严正青没有孩,但他需要一个许家的血脉。

    这个时候现的付遥,作为许祁养在外面的坤泽,简直是上天送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付遥定了定神,着小腹,发现不知怎么称呼,“您……”

    “都叫我二爷,你也这么叫吧。”

    严正青松开手,看着付遥如释重负地抱着被,从容地问:“我要个孩,你能给我的,对吗?”

    付遥心思急转,他本来想着自己不被去就不错,没想到反而是严正青有求于他。虽说要他凭空变来个孩,但这也是个筹码。

    “我会的,二爷。”

    付遥虽然还不知能不能到,但是先答应来总没错,有一机遇比没有好。

    不过他要怎么办,去找个男人生孩吗?

    虽说许祁是死了,但是灵堂还在那里,这就给他绿帽,似乎很说不过去。

    严正青垂看向付遥,因为密,型狭,在神不严肃时,极容易产生温脉脉的假象。

    “但是嘴。”他的手指付遥的嘴,“否则我会把你拿去喂狗的,许祁应该跟你说过吧,我有多心狠手辣。”

    付遥听来他不是玩笑,缩了缩脖,辩解:“没有,爷他不常提到您。”

    严正青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也不知信没信。他抬手理顺付遥散发,说:“不早了,睡吧。”

    他起了里屋,付遥在床上翻了个,却睡不着了。

    天知,他去哪里抱来一个孩天而吗?

    严正青的打算没明说,但付遥是清楚的。他只要说自己上门时就有了,到了日再抱来一个姓许的孩,其余一切严正青都可以解决。

    不过,付遥有直觉,那就是他不能随便找个乾元来生,否则严正青可能会一刀杀掉两个人。

    付遥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被蒙着脸,又猛地掀起来,定定望着上方的床帐。

    他有个大胆荒唐的想法,只是不知严正青愿不愿意。

    既然要生一个名义上是许祁的孩,为何不跟严正青生呢?虎毒还不,只要是严正青的亲骨,付遥也能跟着沾光,而不是被严正青用完就扔。

    两个坤泽生,付遥是有印象的。他听人提过,貌似也是大人家的两个侧室,日久生,最后得了一个孩

    越想付遥越觉得可行,唯一的困难是严正青。他们都是与乾元结契过的坤泽,没有乾元的信香刺激,很难动,更别提打开腔了。

    再说,面对坤泽,严正青能不能的起来也难讲。

    他想着事,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很迟,外面天光大亮。

    付遥有困窘,忙起,就着房昨晚留的半壶洗漱好,推开门便到一阵寒气。

    “正巧,说着你呢,你便醒了。”

    付遥还有迷迷瞪瞪,转看见严正青换了半旧的淡青夹袄,发松松散,显得温和许多:“过来。”

    付遥乖乖走过来,严正青也打量着他,看这年轻人刚睡醒,两腮白里透红,瞳仁乌黑,模样乖顺,就顺手在付遥脸上摸了摸。

    他的手也有凉,碰到付遥温的侧脸,尤其鲜明。

    付遥不敢躲,低低叫了声:“二爷。”

    严正青微笑一收回手,后走一个郎中,拱手:“是要看这位小公么?”

    严正青颔首:“嗯,看看他是否已经有了……。”

    付遥那边被把着脉,这边婢女端过来一碗熬得稠的米粥。他慢慢喝了小半碗,郎中收起东西,对严正青笑:“公很好,这孩稳了。”

    严正青说:“很好,多谢大夫,请吃碗茶吧。”

    付遥举着碗,睛不安地转了转,和严正青对视,叫:“二爷……”

    “叫什么呢?”严正青俯靠近他,“你的孩我必定视如己,好继承许家的香火。”

    这就起样来了吗?

    付遥整个白天坐立不安,终于定决心,在严正青还没回来时,大着胆推开了里屋的门。

    许家的旁支犹不死心,变着法来旁敲侧击,想捞许祁的遗产。但没想到严正青这个平时看着大门不二门不迈的坤泽,动起手来很有一是一分都不漏来。

    那些人气得够呛,并不知严正青只在右手臂上缠着白布,一的常服,勉服丧的模样,懒懒倚靠在书房看账本。因为许府是他一手掌控的铁桶,他在家里比在哪里都惬意。

    想不到,他也有称许府家的一天。

    听完陈松汇报,严正青微笑着将账本搁在一旁。

    秋后的蚂蚱活不过三天,他并不在乎那群梁小丑,但事需要考虑周全,不能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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