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手/严x付)(6/10)

    严正青没等他说完,抬起桌上的茶盏,茶泼了男人一一脸。里面泡着的红枣落在地上骨碌碌了好几圈,恰好停在付遥脚边。

    付遥把枣捡起来,听见严正青冷笑一声:“蠢货。”

    男人来不及挣扎,被两个家丁拖去。

    严正青昨晚毫无睡意,在书房抄佛经抄到天明,心思倒是越抄越烦躁。不等他理绪,那边门房递来的信和这个昏昏脑的庄家一齐到了。

    这家无能胆小,又贪心不足,被许家那边忽悠着就把庄抵押到许祁叔叔手里,还去衙门留了印契。

    正常讲,主人直接去告发这恶仆,那定是不三七二十一,先将这等胆大包天的人打一顿板再说。坏就坏在抵押给许祁的叔叔,亲族尊为先,去衙门定然是要被和稀泥打回去,再重那就是卑幼告发尊,到时先挨板的得是严正青了。

    字迹潦草的佛经被卷起来炉里烧了,严正青这才看向付遥,放缓语气:“大早上过来什么?”

    “早早醒了,想跟二爷说说话。”付遥一回看严正青发怒,随扯谎,“我没上过学,心里慌张,怕先生嫌弃我。”

    “那张先生同我认识,多给些银便罢,他人很和蔼。”严正青早已择定老师人选,低开始写帖,“又不需要你去考功名官,开蒙而已。他若是随意罚你骂你,只赶他去。”

    严正青心里有气,说话间也不似平日,付遥倒觉得有几分新奇,安抚:“我自然会用心学的,否则也是给二爷丢人。”

    严正青摇摇,叹一气,将两封银并请帖一起,令陈松亲自送过去。

    这位张先生名叫张牧之,已了十多年的秀才,平日就是去坐馆教书,但上门教青年认字还是一回。

    付遥见他穿着整洁讲究,不知严正青使了什么法,直接把这先生请上门给小妾上课,心里不由惴惴不安。好在张先生虽然不苟言笑,上课时倒尽心尽力,付遥捧着石板在小书房认了一上午的字,,方知这读书也不是一件易事。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付遥先去后院没找着人,又听到前面隐隐传来喧哗的声响,立刻快步赶过去。

    陈松带着几个壮实的家丁婆守在门,脸沉沉,见到付遥,方和缓一些,说:“付公过来什么?这儿人多杂的,若要门,从南角度小门走吧。”

    付遥瞥见门外近十个闲散作态的人或坐或蹲,地上还铺了白布洒了纸钱,见有人经过就扯着嗓嚎哭骂,顿时皱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

    “乡来人闹事罢了。”陈松摇,“暂且不他,这帮人拿不到钱,过两天就算了。”

    付遥却说:“那也没有这样任由他们闹的理,门晦气成什么样了?二爷呢?”

    陈松还未开后就有人说:“你怎么到这来?”

    付遥回,严正青站在他后面不远,臂上缠着白,问他:“课了?上午学得如何?”

    付遥回:“学得还好,先生教我很用心。”

    严正青笑了笑,也不知信没信,招手让他过来。付遥走近,严正青抬起他的右手臂,亲手在他胳膊上系了朵白

    付遥心,不知怎么的,张开手抱了他一

    严正青在他放手后,原本绷的神态放松些许,不痛不地说句“胡闹”,接着将付遥向后一扯:“退后些,仔细冲撞到你。”

    却见几个壮汉自街那走来,径直站到门外这些人背后,正在这时,严正青说:“开门,迎客。”

    大门轰一声被推开,门外的汉和门里的家丁婆个个手凶悍,呼啦啦把那几个闹事的人压住,用绳捆了双手。

    严正青站在门,一黑衣,映衬得脸越发白,他微笑一,理了理手臂上的白,说:“既是来祭拜的客人,严某自然以礼相待。先夫灵堂就在院,请。”

    这一伙人吵嚷叫骂着被押正堂,剩两个婆动作麻利地开始清扫外面的狼藉。严正青抬手示意陈松锁门,问付遥:“你要一起去看看闹么?”

    付遥忙问:“我可以?”

    严正青说:“走吧。”

    付遥走了两步,握住严正青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冷,竟是了层冷汗。严正青侧看他,付遥却更握他,心中莫名升起怜,呆了会,说:“若、若有什么事,让他们先打我就是。”

    严正青这真是笑声来,付遥恼得恨不得钻地里,听严正青:“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胆?”

    走了几步就到堂屋,里面已经闹得如同一锅煮沸的。付遥松开手,警惕地走在严正青侧,听一人忽然把矛转向他:“这就是老爷先前养的那个么?还没抬门,那肚里的也能认?”

    严正青脚步不停,只瞥那人一,言简意赅说:“打。”

    旁边站着的家丁二话不说,抬手结结实实了那发话之人两耳光,登时打得他面目红,瞬间满屋安静来。

    严正青一直走到牌位跟前,上了三香,又让开对付遥说:“你来。”

    付遥有样学样上了三香,严正青说:“倒茶。”

    付遥将茶递过去,严正青接着,看也不看,仰喝了,说:“我既已认了,那他便是许家的人,来日写上族谱,还有什么好说?”

    他转在主位的椅上坐:“各位不是来祭拜老爷么?怎么不拜?”

    闹事人中,有审时度势的,跪假模假样磕三个要起来时却被住。另有不愿意跪的,被行打一顿去,好一会才安生来。

    妾室并无资格与正房同起同坐,付遥站在严正青后,看着他疲惫地支着,慢慢说:“前两年事务繁忙,老爷为了商路的事天天在外跑,我一人独木难支,于是对面的人也放松教,没想到养这等欺主的恶仆。如今老爷尸骨未寒,这便上门滋事,瞒报假账,偷摸狗。我不过是坤泽,不去手罚你们,就舍这个脸,去衙门走一遭吧。”

    话音未落,不待这些人吵嚷,陈松已带着两名衙役并一位面容和气的青年男人来。

    严正青起行礼,那两衙役问:“可是你报的官?”

    “是。这等瞒上欺的刁仆,我想还是由官府理较好。”

    两个衙役闻言,一说:“正是,县老爷也不支持私刑哩。”

    许府富庶,年年更是本县的纳税大,来之前衙役就得了县令的嘱咐,当即也不废话不啰嗦,并几个家丁一起将人捆了,遇上不老实的,解腰间的打过去。

    严正青对陈松使了,陈松会意,自腰间掏两封银,递给两位衙役,笑:“辛苦辛苦,二位爷回去也买些茶喝。”

    衙役也不推拒,径自收了,说:“且放心罢,定不会轻饶了这些人。”

    那一同前来的青年男人则走上前,对严正青:“可有其余证据?一起来,我带回县衙去。”

    他说完,想起什么,补充说,“我是新来的随,姓何,这事是老爷专门代的,省得日后再跑一趟。”

    那些账本和作假的印契都在书房,严正青颔首:“我去取。”

    他转时忽然瞥见付遥的脸,竟颇为僵难看,但这边何随等着,严正青只得暂且压疑虑,快步去向书房。

    严正青一走,付遥就呼气,只听何泽压低声音冷笑:“你倒还活着,越混越好啊。”

    “哪里比得上你,都成县令老爷的红人了。”付遥冷漠回,“如今竟不那小倌了?”

    何泽呵呵笑了几声:“少争之快,我没过那等腌臜地,你可是差去。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当初不是许祁为你,我还不知何年何月能摆脱尤劲呢。”

    “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付遥快速,“你不想提,我也不想。”

    何泽不及说话,严正青已经回来了,将东西用布包好给他,同时了一封很有分量的银

    他掂了掂,笑:“这就走了。”

    付遥不得此人就此消失,严正青特意多看两他的神,没再说别的,只:“吃饭吧,你午还要读书。”

    往日使的银没有白,没几天县衙那边就来人通报,说恶仆欺主、擅卖家产,都律法打一顿两年,现在已被押去边关。严正青赏了通报消息的小厮一吊钱,仍旧倚在书房里,一心二用,边看书边盯着付遥练字。

    付遥苦不堪言,因着他认字晚,又不比孩童那般教什么是什么,好不容易写一张歪歪扭扭的字,被张先生气得找严正青告状去了。

    严正青本在和人正经谈事,拿到字纸看上两,忍俊不禁。对面那人问:“莫不是哪里的货卖空了?”

    他将纸一折,:“不是,家里小辈胡画的。”

    付遥在屏风后听了,心中郁郁,可那字就是横不平竖不直,哪怕严正青看着他练,也无济于事。

    “听说天上文曲星托生的人,会走路就会读书念字。”付遥趴在桌上,脸颊蹭了一块墨痕,“我只怕没那个命。”

    严正青搁书,拿起桌上的戒尺,说:“坐直。”

    付遥猛地坐起,严正青不过吓吓他,扔开戒尺,无奈说:“脸去,好歹把这两张字写完。”

    严正青忙得不开,看着书陪了付遥一会,就匆匆换上衣服,去几家铺转一圈。付遥写完字,拒绝小厮过来收拾,自己在池边洗笔,看着那墨逐渐淡了,才把笔挂起来。

    他今天上惫懒发,总想着睡觉,恐怕是期将至。那晚没没尾的争吵后,付遥再没和严正青躺一张床上过,他心里焦急,不知是急的孩,还是别的什么,至于严正青,更是四平八稳,再没失态的时候。

    况且当日来闹事的那庄,如今不尴不尬地悬着,既不能算是在严正青手中,那位许祁的叔叔也占不去,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只等着再寻个由好一并算账。

    付遥倒好奇过只一个收成不好的庄,为何争得像个香饽饽。严正青告诉他,那些人贪得无厌,这个一旦了,日后所有家产都会被一去。

    这个时候,付遥心里反而暗恨自己不学无术,帮不上一忙。

    好在先生给放了一天半的假,付遥睡了一整午,起来后了些心,后颈那不断,提醒着他尽早准备。

    严正青之前嘱咐过,付遥若期难捱,只抓他的药煎了喝。可付遥胆大包天,生个念,决心试上一试,左右现在严正青不能将他赶门去。

    他把心蒸了,摆来晾着,自己拿了一碟吃咙发渴,连两杯茶,乎乎就向卧室去了。

    屏风后的味更重,丝丝缕缕溢来。付遥刚里间,就只闻得到这香气了,整个向床上一躺,抱一条锦被,将脸埋去。

    严正青回来时天已完全黑了,天气骤寒,他披的斗篷边缘都落了白霜。丫鬟把斗篷接过去,严正青向后院走,听着两个婆说,再冷过这阵,就开始回了。

    日过得这般快,他也恍惚一瞬,走着走着却闻到杏香愈来愈重,可这个天气,哪里来的杏

    “付公可是期来了?”

    丫鬟茫然:“咦?没听公说呢,这……”

    严正青不再多话,加快脚步,吩咐说:“去叫后院把备好,明天上午的事也教家推掉。”

    丫鬟嗳了声,严正青已经走卧室,那外间的门都没关好,铺面的香几乎迫得他后也开始发

    他去柜里找一盒片,吃了一块在中,推开里间的门,只看到床上的被拱起一团。

    “付遥?”

    严正青坐到床边,掀开被,床上的人裹挟着满腾腾的力,一把将他抱个满怀。

    他不得不一手撑在床上,一手环住付遥的脊背,摸到那后背的衣裳都了,沁郁的香。

    “付遥,过来,抬。”严正青低声说着,付遥趴在他肩上,慢慢转过脸,黑发因为汗黏在鬓边,两腮通红,嘴,乌黑的睛像是看不清人,盯了他好一会。

    严正青有意放信香安抚他,但不敢放太多,怕同为坤泽,惹得付遥更不舒服。随后他靠近,开付遥的嘴,将那个片推去。

    付遥猛地颤了颤,仿佛逮到什么一般,一卷将那裹着片吞,随后齿关一合,结结实实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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