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庙小妖风大(5/10)

    “他想杀掉我，”严正青回答，“我在反抗中看不清楚，失手杀了他。”

    “他的尸在坑里，不是你故意杀了推去的？”

    “我当时失足掉去，他为了杀我也去，最后成了这样。”严正青停了停，“当时付遥在上面试图拦住他，不过我们都是坤泽，很难……”

    严正青的脸有些许苍白，回忆这些看起来让他很不适，偏过没再说话。

    “何泽也缉捕归案了。”幕僚看着笔录，过了很久告诉他，“等大人开堂审判，就能落石。”

    严正青垂睫，他：“自然，大人明鉴。”

    半刻钟后，他回到牢房，对前来送饭的狱卒：“府里可有什么消息？”

    狱卒木着脸，嘴一动：“听说无事，还在门捉了何泽。”

    严正青本是听说何泽被抓后松了气，听了这话才知自己心放得太早。他立刻问：“何泽怎会在那里？”

    狱卒：“这我就不知了。”

    “好，我知了，劳烦你。”

    “审？我也可以去？”付遥转过，陈松垂首说：“是。”

    “可以见到二爷吗？”

    陈松：“如无意外，自然可以。”

    付遥忐忑不安的心短暂被安抚了一，他举起裹着纱布的右手，思索片刻，：“给我找副手。”

    过了会，他又问：“你说衙门里有人，二爷不会吃苦，对吗？”

    陈松颔首，付遥将看了一半的书合上。他最近不振，但终于能见严正青，心中兴，晚饭多吃了一些，看得陈松心里不停念佛。

    汤县令一直公开审，为的就是教化百姓。更何况这次案件重大，早早地县衙外就围了一圈人。

    付遥了车，他着手，跟随指引站在堂，觉自己后背已然了层汗。

    在众人的熙熙攘攘声中，有衙役来，呵斥着肃静，很快，他看见严正青连同许四、冯事、张牧之、何泽等一起，站在公堂上。

    严正青明显清减了一些，然而面容平静，上整洁。他本来微微低站着，突然间侧，准确地望见堂的付遥。

    两双睛短促地汇了一，付遥攥手指，心中想着严正青上的伤不知好了没有，却还是板住脸，怕叫旁人看端倪，再生事端。

    严正青则在飞快的一瞥后继续目视地面，他心中几乎要怨恨那个还在付遥腹中的胎儿，非要在他不能看顾的时候连累付遥。

    幸好付遥未在山上事，否则他无论如何都要许四一行人没有好场。

    汤县令一拍惊堂木，满堂寂静，他命衙役将诉状张贴好，沉声开始了审。

    直到今日，付遥才明白来龙去脉。

    原是许四先发现了定山的金矿，他大着胆瞒来，打算私吞金矿。不过此事非一人能成，他须得找个帮手。

    他本想与许祁合谋，但许祁一直看不上他，还给他吃了闭门羹。他想到自己与张牧之这个读书人是远房亲戚，便去登门求助，又用金利诱，希望张牧之能帮他找个门路。

    张牧之多年科举不得志，正想捐个官，只愁中羞涩。许四这给他瞌睡送来枕，两人一拍即合，张牧之也将跟他读书的何泽拉伙，由许四钱打，把何泽送县衙县令的随，充当应。

    偏偏在这个节骨上，许祁急病去世，许四想趁机夺走那庄，也好继续挖掘金矿，未料到严正青是块骨，非得和他杠上。

    他已经把庄实质上控制得差不多，绝不愿意将到手的鸭送去，故而叮嘱冯事，若严正青亲前来，一定要他有来无回。

    冯事为人油了半辈，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明白杀人的话他绝对逃不了，指不定还得给许四背锅，因此就想糊过去，送严正青快快山。

    可惜事败，有人向许四通风报信，刀架在脖上，冯事没法，只能默许周老三去斩草除。他们都太过轻视了，没想到云丫这个看在边养大的女孩会反，更没想到力壮的周老三会被两个坤泽杀死。

    至于所谓的闹鬼传闻，皆是许四和冯事一起哄人的。那几个失常疯癫的人，也是被喂了山里的毒蘑菇才这样。庄里被喂毒的人是由于既不合许四的计划还想着告密，而那个倒霉的家丁，纯粹是冯事想尽快把严正青吓走。

    而张牧之能上门给付遥先生，更是意外之喜，可以把严正青的行程完全掌握。

    只是那天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使事意外败，还冲垮了山中的矿，冲走了不少挖来的金。

    汤县令开始宣读判决时，付遥竟然觉双发。他扣住自己的手腕，几乎没听清楚其他人，只知严正青——

    无罪释放。

    衙役上前解了木枷，许四还声叫冤，冯事瑟瑟地坐去，何泽面无生气，冷漠地注视着堂的听众……

    这些付遥都没有在意。

    他跟着人到衙门外，还觉得恍惚。等到人散尽后，一仙的清香骤然靠近。

    严正青自后面将他轻轻一抱，说：“辛苦了。害怕吗？”

    “不害怕。”付遥说，“一都不。”

    他握住严正青的手，严正青也看见他摘手包着纱布的右手，神一变，可付遥说“终于见到二爷了”，他又没有办法，什么话都说不，只能仓促地回，让付遥赶快上车。

    付遥捧起他的脸，竟是严正青圈发红，看起来几乎要落泪。

    “二爷。你每次问我害不害怕，其实是你自己怕得不行吧？”

    付遥笑了笑，他从未如此温柔地说，“我永远都不会怕的，因为我知二爷心我。”

    “我不知何泽还有这么大的胆，许四都被抓了，他还妄图与张牧之一起，骗你去人质。”严正青在窗前，一边看着这段时日没理的事务一边说，光他的脸素白得吓人，“回遇到这事可不能这么莽撞，手若是伤得狠了，那可怎么办？”

    付遥啊了一声，看上去还有些神游天外，说：“哦，这个……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嘛。”

    严正青并不认同，只说：“以后再不敢请先生了。”

    付遥笑起来：“这我知，叫因噎废。”

    严正青空用手指了他，“学得什么东西？快去看书罢。”

    没有了先生，严正青只能来半个老师。不得不说先生这方面，严正青完全比不上张牧之。纵然付遥很想偏心，有时也很难那么昧良心。

    严正青意识到了，看起来颇为懊恼。付遥为了哄他，就说：“是我读书愚笨。”

    “哪有说自己笨的？”严正青不满，随后又说，“我确实不会教别人，不能怨你，罢了，我去请孙先生来。”

    孙先生胡白，走路颤颤巍巍，说话慢慢悠悠，也是了几十年的秀才。大约命里没有官运，不过教学生一把好手，直到付遥月份明显大了，严正青行给他休假。

    天气已经了，有在，付遥也懒得动。他现在读书写字已经很利索，不上课便在书房跟着严正青学事。

    “大夫说，应当就是月底的事了。”

    严正青皱眉看了付遥的肚，看起来比谁都愁。付遥摸了摸他的脸，指腹的墨蹭在严正青脸侧，他笑起来：“二爷别这样，我不担心都要被你看担心了。”

    严正青着墨痕，将写错的纸团起烧掉，却忽然说：“我想同你商量一。你还记得许家远房那个孩么？”

    “记得，”付遥说，“怎么？”

    “那个孩生了，是个男孩。”严正青双手握，他很难这踟蹰不定的神，“我在想……你愿意你的孩姓什么？”

    付遥一愣，严正青一气，将他想了许久的沉甸甸的心事和盘托：“若是姓许，自然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他的，不论男孩女孩，坤泽还是元，我可以发誓。只是你若不愿意孩姓许，那么我只能将那孩抱来，上许家族谱。不过你不必担忧，该分给你的，我会想办法给你……”

    付遥轻声打断他：“原来二爷是担心这个。我不在意，我想孩姓严最好。”

    “胡闹。”严正青想也不想，“跟我姓什么？不姓许，那就姓付，是你的孩。”

    付遥：“难不也是二爷你的？”

    严正青却说：“我不喜孩，不必跟我姓。”

    付遥没想到这个答案，一时无言，看着严正青绷的角，却又想笑。

    谁都看得来，对付遥腹中这个孩，严正青是全府上最张的人。

    “好罢，若我不要那个姓许的孩门，你要待他如何？”

    “父母不要他，也很可怜。”严正青说，“我会给他送去一个好人家。”

    付遥叹了气，他从窗边起，严正青立刻张地抬，看着他走近，坐在书桌旁，问：“二爷，你恨许祁么？”

    严正青没回答，付遥自言自语说：“其实我不恨他……我甚至会谢他，若不是他，我哪里能认识二爷？”他勉笑笑，“可是我知，二爷厌恶他，他也对不起你。你不想要一个着许家的血的孩，我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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