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相当私密的东西(1/6)

    相较于其它获取记忆的方式来说，魂一法堪称温和，但说实在的，无论是何生，只要萌生意识，大多都不愿轻易记忆。

    记忆是相当私密的东西，若是教人随意翻看查阅，无异于在光掀开所有遮掩，当众展所有不愿为人知的辛秘。

    因此，大多数走投无路的修者都宁愿去死。

    或当场自爆，焚尽一切记忆，或亲自割去颅，用仅存不多的灵力维持生机，直至碾烂脑中所有血，总之，不用记忆乞求活路。

    师兄醒来以前，你就已经用重重法阵锁住他，挣扎，逃跑一尚且可以容忍，但是自爆？寻死？

    想都别想。

    所以，你如愿以偿地了由师兄记忆织成的魂之境里，一片飘着冰块的无尽海域。

    这是你第二次翻看别人的记忆。

    第一次翻看的是一只误闯龙界的大尾松鼠，它先是滴溜溜围着你的巢转了半天，在你底，有模有样地捣鼓许久，破开了你的阵法，偷了一小堆你珍藏已久的饰品。

    它的脑小小的，魂境也只有一间卧室这么大，里面了一颗的近乎通天的松树。你尾一拍树，记忆就像松果一样，从枝簌簌地掉落了来。

    他是黑鸣的病人。

    恰巧在治病时，瞟见你写给黑鸣的灵讯，得知了阵法的新解法，事后又通过旁敲侧击，了你居所的位置。

    你收拾了这家伙一顿，传了灵讯给黑鸣。

    然后，你被他大骂了一顿。

    因为魂虽然称得上温和，但那仅针对被翻看记忆的生而言。然而，对于魂境的的修者，若无看护帮着及时离，那则相当不友善了。

    一来，魂境是记忆所载的一个狭小隙，想要，必将脱离凡胎，仅留一线灵光钻，故而于此间，无法运用任何攻击和防护手段。

    二来，因修为阅历的差异，魂境千差万别，遇上大而复杂的，少则困个十天八天，多则几年。在此期间，若是被魂者忽地一个反悔，当场碾杀手无寸铁的侵者，倒也不是没有的事。

    三来，即使被魂者表现得相当合，也试着去自我约束，但潜意识始终是不受控的。

    不过，魂虽凶险，但独有一好。

    只要生存储记忆的尚未消弭，魂境中所存记忆就将一直保存，永远，不被造。

    一切所见，皆是真实。

    你撑着一艘窄窄的木舟，谨慎地穿梭在冰块如山的平静海面上。魂境气温极低，连相当抗冻的你都冷得牙齿发颤。

    所幸，你运气不错，很快就摸清了师兄记忆所在之地。

    记忆都被放置在飘浮于海的冰块里。

    一层层的冰封让里面的记忆看起来模糊不清，难以窥探。

    估计是他潜意识里对重要记忆的保护。

    你没兴趣彻底究他的过往，大多只看个开，确定与你无关后，就撑着船桨继续往前划。

    忽地，你发现你的判断有误。

    记忆不只存于冰块之中。

    少数记忆被主人“悉心”关照，兀自悬浮在面之上。

    甫一靠近，汗便从你额角落。原来，所有的源都在此。

    你终于在师兄的记忆里看到你自己。

    与你有关的第一个画面是你的手。

    画面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缀满了繁复的饰品，举手抬手间，便是异常清亮的晶石碰撞声。

    “好像的声音。”

    你睁大睛，没想到居然能听得到师兄的心声。

    居然已经屈服乖乖，不再挣扎了么？

    这段记忆很短，只有几个关于你的手的画面和一句短短的心声。

    你继续往前划，却发现一段记忆仍然与你有关的，是你和他去秘境历练的记忆。

    中间完全没有衔接的记忆。

    很奇怪。

    于是，你撑着船往回走，在源的边缘发现了一圈碎冰，你看到你想找的东西。

    许多你未参与其中，且师兄没让你知的过往。

    比如，他对一个与其面容有四成相似的青年跪，然后被浇一脑袋的茶。

    比如，他对师尊跪，听了一肚那老正气凛然的劝说后，被派去收集蛛丝。

    比如，他任务失败，未能带蛛丝回去，却得知其于修复压无用，一切都是对他能力自满的敲打。

    比如，他去找黑鸣，不但不解释来意，，还自顾自地刀，对着他就劈。

    比如，他曾趁你贪睡，独自一人钻被窝，在晴日里，风雨里，飞雪里，从未懈怠地练刀。

    再比如，你离去之后，那个与之面容四成相似的青年，从师尊室走来，对黎师轻笑，说：“谢了，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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