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

    李福安心微松，重新开，“老方才去的时候，见嘉宁公主等在门，说要给殿赔不……”“不见。”冰冷脆的两个字。带着几丝不耐。李福安：……天渐渐发亮，四周也陆续有了些响动，人们轻手轻脚地开始忙活各自的事。早的清晨本就冷，加之昨儿夜里了一夜的细雨，天快亮时虽说雨停了，可空气里却夹杂着的寒意。沈若怜跺了跺脚，将小脸缩披风，着红彤彤的鼻尖，只一双杏圆的睛滴溜溜来回转。卷翘的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晶亮珠，随着她珠的转动而轻轻扇动。视线刚从站在廊摘灯的太监上移开，便见面前的门开了。来的是抱着一叠衣裳的小顺。她走上前笑着同他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顺公公早呀。”若是放在平时，小顺定也会笑着同她见礼，一声“公主早。”谁料他今儿个倒是十分反常。沈若怜瞧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明显一阵慌，神更是分毫不敢同她对视一，低着匆匆同她见了礼便想走。她以为是自己那日惹恼了晏温，连带着小顺也不想理她了，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想起晏温已经三日不同她说一句话，沈若怜有心想同小顺近乎，便赶在他从自己边走过前拦住了他，指着他怀里的衣裳，笑：“顺公公是要替殿送衣裳去浣衣局吗？”虽说她前阵被封了嘉宁公主，可她仍习惯唤晏温殿。小顺扯了扯角，支吾：“是，是……送完了衣裳，才还有其它差事要办，这就不打扰公主殿了。”说完又要抬脚。沈若怜瞧他这样，心里越发笃定是晏温不让他们再同她说话。但她自来心善，听他都这般说了，也不为难他，只朝他摆摆手，语气听着有几分失落，“那顺公公快去吧，耽搁了差事可就不好了。”沈若怜平日里十分笑，笑起来眉弯弯，两颗小虎牙，尤其是脸颊旁的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可。若是往日，小顺喜跟这个主多说几句话，总觉得看她笑起来，风都是甜的。可今日他得了师父的嘱咐，断不敢了岔，一心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尽快将那条帕洗净。得了嘉宁公主的话，小顺心里松了气，又同她行了一礼，再次急匆匆抬步走台阶。才刚迈两步，背后再次猝不及防地响起公主的声音：“咦？顺公公，殿的帕掉了……”小顺：……小顺脚底一个趔趄，险些台阶。待那猛然窜至的寒意渐渐落，他才僵着缓缓转了过来。穿藕粉襦裙，披着一件粉斗篷的嘉宁公主，此刻正立在台阶上，晨风轻轻起她的裙摆和发梢。公主葱白的手指着那帕，被风得有些泛红的指尖捻了捻那帕上沾着的东西，满好奇，“这是什么？”还不等小顺说话，她又嘟囔：“殿这是……”她清亮的尾音拖得的，小顺脊背越发僵，心提到了极，就听见那糯清亮的声音带着疑惑：“今早喝了冰糖藕粉吗？”沈若怜昨儿临睡前还在想，今早的早膳要是冰糖藕粉就好了，新来的御厨是杭州的，的藕粉可好喝了，想不到今早东里就供上了。“不过东的早膳都上得这么早吗？”她没这么早来过东，准确来说，若不是想表现给晏温歉的诚意，她甚至都没这么早起来过。虽说平日里总听众人说太勤勉，可她没想到天还没亮全的时候，他连早膳都已经用完了。她攥着帕的手一，想到晏温如此辛苦，心里不禁开始有些心疼他。等了半晌，也不见小顺说话，一抬见他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帕，沈若怜略一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耽搁人家了。她抱歉一笑，正要上前将帕还给他，后的门再次从里面被打开。沈若怜睛一亮，兴冲冲转过去，却并未见到晏温，门只有李福安的影。

    她脚步一顿，笑容僵在脸上，睛里的光慢慢暗了来，视线不由朝着门里望去，“殿呢？”李福安来第一就瞧见公主手中那帕，他了，一转朝着小顺骂：“让你办个差磨磨蹭蹭，是不又想躲懒？还不快去？！”骂完，他背过手不动声地对小顺挥了挥。沈若怜听见小顺挨骂，心里有愧，忙将帕还给小顺，“李公公别怪小顺，是我同他多说了两句话，耽搁了他办差。”李福安这才同公主见了礼，笑得十分温和，倒是没再提起小顺的事，而是明知故问：“公主这么早来东，可是有何要事？殿尚未起，有什么要事您告诉我，待殿起来我替您转达。”言之意就是，这大清早的，没什么要事就请回吧。沈若怜瞧了李福安后重新闭上的房门，绞着帕立在原地，心里知李福安能这么说，大抵是晏温还不愿意见她。他连早膳都用过了，怎可能还未起。可三日前的事就是她错了，惹了他生气，他不见她也是应该的，且这件事实在太过私密且难以启齿，她又不能真同李福安讲。沈若怜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殿什么时辰能起呢？”“哎哟！那老可说不准了！”李福安轻拍了一手，动作显得有些夸张：“昨儿夜里殿同张大人他们谈得有些晚，直到寅时末了才歇，今儿个陛特许殿不用早朝，这殿何时能起，咱们也说不准。”沈若怜咬着，，没再说话，纤的睫低垂来轻轻扇动着，俏的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李福安有些不忍，又劝了一句，“公主殿先回吧，这大冷天儿的，太殿一向疼公主，想必忙完这段时间，自会去看您的。”沈若怜了通红的鼻尖，半晌，才挤一个十分勉的笑容，对李福安：“那就麻烦李公公啦，这两日倒寒，冷得厉害，你们记得给殿多添件衣裳，殿夜里谈事时，屋里的地龙烧和些。”其实不用沈若怜代，她也知，晏温中的人定会将他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帖帖。太殿自来矜贵，本就是个讲究的人，加之为人又十分恭谦仁厚，礼待臣，人们都是挤破了的想往东钻，哪还有不尽心的。一想到从前晏温待她的好，接着想起三日前，他用从未有过的冷淡神盯着她，沈若怜心里又是一酸，跟着鼻尖也酸酸的。他以后不会再也不理她了吧……沈若怜眶发胀，底又聚起了雾。她不敢再久留，生怕一个没忍住就他在这大门的落了泪，便匆匆同李福安回了礼，再没敢朝房里看一，转了台阶。“公主！”沈若怜才走两步，忽的又被李福安声叫住，“公主也别难过，主近来政务缠，想来也是真的忙。”被李福安这么一说，沈若怜那回去的泪又差儿涌了来。她了鼻，委屈地小声：“我知的，多谢公公。”直到沈若怜的影彻底消失在照后，李福安这才舒一气，在门外醒了一神，回推门去。太仍坐在圈椅中，同方才李福安去前看到的姿势几乎没变。听见门响，太掀了掀，“去将孤的手串拿来。”他方才就坐在圈椅中，将屋外那少女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委屈的语调，好像他当真欺负了她一般。尤其那嘴里吐的“殿”二字，同那日在她房中时他听到的语气以及这两日梦中的一模一样。又又媚，偏还无辜得。那两个字方才就透过开了儿的支摘窗直直落他耳中，让他心里直拱火，晨起那凉澡险些就白泡了。晏温从李福安手里接过手串，拿在手中一颗颗紫檀木珠摸过去，心里才渐渐又平复了来。他九年前将沈若怜带回来的时候，只是瞧着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这么些年来，他觉着既将人带了回来，便要好好对她，也曾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与意尽数给了她，一直将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待。可不曾想，她竟对自己生了那样的心思。他去年同父皇母后商议将她封为了嘉宁公主，也是察觉她的心思，想着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而她也确实安分了一阵，谁曾想三日前，在她房中，她竟……太眉心一，没再想去，而是将手串重新带到腕上，起一面朝外走，一面吩咐李福安：“通知，今年的选秀重启，年底前孤会亲自定太妃人选，另外去促一礼，嘉宁玉牒的事尽快准备着。”李福安微弯着腰跟在太后，闻言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了声“是”。嘉宁公主了玉牒，就要改姓晏，彻底算是殿的亲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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