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

    说完，三人静默了一瞬。本以为晏温就此便要离开，却不想，他忽然又回，低低问了沈若怜一句，“或者，今日随孤回也可。”沈若怜想都没想，慌张摇，“不回去，我还有些课业没完，想过几天再回。”“随你。”晏温闻言再未多言，款步了台阶，在裴词安面前站了一瞬，然后绕过他离开了。直到太的影从垂门消失，裴词安才直起走到沈若怜跟前。“瞧瞧我带——”他刚把手中的油纸包举起来，这才发现沈若怜眶红红的，耳朵和脸颊也发红，像是刚哭过一般。裴词安神微沉，快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太殿训你了？”沈若怜想起方才那一幕，噘了噘嘴，糊：“算是吧。”裴词安知太殿这人虽然温和，却也最是持重严苛，想来公主脱的常会惹来太的训诫吧。他帕递给她，安抚：“好了，太定也是为了你好，公主别伤心了，泪，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近一段时间裴词安三不五时便来寒山寺找她，沈若怜已同他非常熟稔。这次见他手中提着的油纸包上写着“张氏糕铺”三个字，方才的绪瞬间一扫而空，激动：“呀！是白玉糕！”打从话说寒山寺，裴词安带来白玉糕后，沈若怜一气吃了三块儿才算解了馋。她拍了拍小手，起将剩的白玉糕小心包好，洗了手便兴致冲冲地拉上裴词安了门。今日天气晴好，一路上鸟语香，微风和煦，远有潺潺的声传来，沈若怜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第一次心这么舒畅。通往后山的路，有一段十分狭窄的小径，另一边还是一个不浅的悬崖。沈若怜侧看了看走在她外侧，还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裴词安，脑袋一，鬼使神差地开了：“裴词安。”裴词安认真看着路，只给她一个温和英俊的侧脸，“嗯？”沈若怜也回看路，“我哥跟你说过咱俩的事么？”裴词安脚步一顿，语气有些犹豫，低低应了一声，“说过。”

    末了，他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冷淡，怕沈若怜多想，又立刻定，“能娶公主为妻，是裴某的幸事。”听裴词安说完这些话，沈若怜看着脚的路，踢了一颗石，没再说话。裴词安也没有再开问她对两人之事是什么看法，虽说是公主，却也总归是个姑娘家，定是十分害羞的。两人很快到了湖边，裴词安捡了几颗扁平的石递给沈若怜。沈若怜小时候生活在西北的山里，并没怎么见过湖，后来在里循规蹈矩，也没这样的机会，此刻拿着石，竟小孩跃跃试的神。裴词安笑说，“公主先我上次教的打几个，我看看。”沈若怜，循着前几日学的方法，扔了几颗，只是技术还不娴熟，偶尔有一两颗可以打漂来。裴词安轻笑了一。沈若怜回瞪他。裴词安搓了搓鼻，上前走到沈若怜后，犹豫了一，：“公主如今已经掌握了基本方法，便是差些力和角度，公主若是不介意——”裴词安迟疑了一，定定看向她的睛，“我能否带着公主扔几颗？”沈若怜愣了一，见裴词安耳朵通红，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略一犹豫，了，仰起看他，底净澄澈。“好。”裴词安神一松，来到她后，膛与她的后背稍稍错开些距离，右手握住她的小手，“公主，冒犯了。”手背覆上一阵温，耳畔也有另一个独属于男人的灼气息，然而沈若怜心底却并没有什么波动，反倒一心挂念着如何打漂。被裴词安带着打了几个，沈若怜便彻底学会了，她自己又扔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就倒回来和裴词安一起坐在岸边的石上。石上提前铺了裴词安带来的薄毯，并不觉得冷，她接过他递来的壶，喝了几。“公主不是还想骑么？过几天我和几个朋友去京郊场，到时公主若是有空，可一前去，我教公主骑可好？公主还能看我们打球。”“好啊。”沈若怜将壶还给裴词安，拍了拍手，一脸兴奋，“不过你上次教我的打叶牌，我还想打，还有、嗯……还有投壶。”裴词安并未喝，而是直接将壶收好，看着她笑，“好，公主说想什么便什么。”沈若怜心里划过一丝。那觉同她面对晏温时的悸动不同，但她觉得，晏温从前有句话说得对，他说“将来你会见到更广阔的天地，也会见到更多优秀的男。”虽然世间再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但裴词安却带她见过了更广阔的天地。她双手撑在后，仰起，受着光在脸上轻抚，闭着睛了一着淡淡草腥味儿的空气。从前她囿于一隅，窥得的便只有他那一丝天光，她以为那便是她生命中全的光。可如今她见过了更多东西，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非他不可了。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了，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又何必非往一起凑。她以后只会将他当哥哥，当亲人。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裴词安还去林里猎了一只野，在河边理好后烤来给她吃。沈若怜在寒山寺，确实好久没吃了，一个人一气吃大半个，裴词安就在旁边笑看着她。吃完了手，两人收拾了一，裴词安将沈若怜送了回去。“天不早了，我这便回去了，公主次想要什么？我来带给你？”沈若怜认真想了，摇了摇，“不用带了，我快回了。”裴词安有些诧异，随即面上闪过了然，“那公主好生休息，我先走了。”沈若怜，对他甜甜一笑，“好，路上小心。”夕斜斜的洒落来，周围的一切都被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黄薄纱，远有炊烟升起，隐约传来饭菜锅的“呲啦”油声。少女面对着夕，手中抱着一捧艳黄的迎，笑意盈盈的底淌着金的波，有风过，一小朵迎拂过她边的小梨涡。迎着夕，裴词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小而可的绒，像只呼呼的幼兽。他心脏猛地漏一拍，不敢多看，急忙行了礼转离开。裴词安走后，沈若怜抱着迎了屋。刚一去，她便瞧见桌上放着一只藕荷香，她先是找了个瓶将迎好，随后拿起香闻了闻。是驱蚊虫的香。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裴词安知她害怕蚊虫，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个新的香，让她替换旧的，可这次他来时带的香自己明明已经放在了那边柜上，这个又是哪里来的？她正疑惑间，背后传来秋容说话的声音，“公主回来了？斋饭好了，婢这就给您端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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