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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说，“那样的话，你怎么办练离哥哥，私放仙家在天是很重的罪。你要怎么办？”

    允诚看他连嘴也失了颜，把他抱起来，远远地离了那通才放他来。黑暗里，只看他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睛里，有闪动着的泪光。

    练离有气无力地说，“会有什么办法呢？”仿佛是累极了，把脸窝里允诚的怀里慢慢地蹭。

    练离说，“总会有办法。我也不怕。好恰恰，咱们都别怕。不怕。”

    练离猛地抬起来，向恰恰惊叫：“为什么恰恰不怕那通的气息，他从刚才就一直好好的啊。”

    恰恰把那碗端到嘴边，忽尔回对练离说：“记得一个人是件辛苦的事，练离哥哥，我知你会记得我，辛苦你啦。”

    越跑便越觉黑暗，尽却有隐隐的光亮。

    恰恰把他扶走来，叫他，“练离，练离，你是怎么了？”

    越往那光亮走，恰恰觉得练离越不对劲儿，他面青白，呼也了，人忽然就那么倒了去。

    练离快乐得几乎要蹦起来，只是无力。

    允诚叹一声，“原来菩萨早有安排。恰恰，你去吧。自己穿过那通，恰恰，你已经脱了仙籍了。”

    奈河桥边有大片云雾似的彼岸，夹杂着团团的气。气里混着一奇怪的香气，厚重的味，只闻一便生无可奈何之。桥有一老妇人，面前一大锅。恰恰低看一锅汤，是一锅普通的汤，只因加了一味叫遗忘的调料，便抵过了心底的海誓山盟。

    允诚也回过神来，略想一想，问恰恰，“恰恰，好孩，你来地府前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允诚让他上一气，搂了他在怀里：“也许，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阿离，不是你搭上一条小命就帮得了恰恰的。”

    允诚说，“恰恰，走吧。我们，还会有相逢的一天。记得，在通里，千万不要回，无论听见什么也不要回。”

    恰恰半跪来，抱一抱练离，练离在他耳边轻轻地：“恰恰，还记得上次你托我的事吗？那个柯俊辰与向语哲，一世，居然托生为夫妻。”

    练离拉着恰恰，穿过地府大片茂密的树林，往地府跑去。

    恰恰仔细地想了一想，：“菩萨给我吃了一粒红的药，味清甜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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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倒愣住了。原来他再也不是神仙了，他已是一个凡人，会痛会病会老的凡人，拥有短暂的生命和幸福的可能。

    练离挣扎，“为什么这样呢？为什么这样？”

    练离呜咽着说，“那你也要一辈快活恰恰恰。”

    练离停脚步说，“恰恰，你好好地听我说，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去投胎，我要帮你。那光亮，是地府通往人间的时间隧，恰恰，你要一个人穿过去，据说里面极其黑暗，你穿过去就可以回去找到祁哥哥，你不会怕的对不对？你一定不怕的。”

    那正是阎王薛允诚。

    恰恰说，“好。”

    有个声音替练离答：“仙家是不能靠近时间通的。否则便会魂飞魄散，你神仙是好的吗？来便来去便去？”

    练离突然抬手打落了恰恰手里的碗，拉了恰恰飞也似地跑去。

    恰恰笑了。又拜拜允诚，回向着那光亮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