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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料峭，也幸而宜苏醒得早，否则她定是方寸大。

    “别哭。”宜抱住她的腰，将脸贴过去，“装作中计，这不是你曾经教过我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么？信都危机四伏，父皇的令人堪忧，必不是久留之地，如此走了更好，我只是对不起我父皇、池良俊、陈康与府中的两千兵士，也不知来日可否有补偿之法。”

    “你已经得很好了，反倒是我无用。”

    宜眨眨，嘴角勾笑：“你哪里没用？腰肢柔，力甚好……”

    “唐娢瑾。”陆禾整张脸都黑了，噙在眶里的泪也都霎时了回去。

    宜笑着了她的脸：“换回女装，生气了比往日更可许多！”

    陆禾别过脸去，任她，自己羞红了耳背。

    陆禾抬看了看天，换了个坐姿，令宜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上，寻了件衣给她披上，向她：“趁着这会儿，你睡会觉，由我守着，明日也好赶路。”

    陆禾的家人尚在湖州，宜与她私奔，皇帝定会抓住她的肋威胁于她二人，这宜也早早想到，那夜便命池良俊遣人暗中护送陆禾的家人隐匿仓逃。

    陆禾与宜却不知，天之大，她们能去何，哪里才能安家，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凉州城。

    从三月初十到四月初一，凉州已顽抗近一月，朝廷仍未有任何指示，粮饷不拨，援兵不至，临近的两个州府没有指令不敢擅自行动。

    近一月，封锁城门，皆不许，起初还与西戎战，后来因着讨不到多少好又不知能撑多久，遂只一味守城，三月初十，河解冻，天气仍然严寒，三月十三，城墙上不停歇地有兵士沿着墙面倒，夜里大风一刮，暴雪落，日复一日，整座凉州城化作一座不溜秋的冰城，云梯搭不上，西戎的兵到了城，都看傻了，只得驻扎在城外，指着天骂骂咧咧，盼着天气回。

    到底风转，三月底，乍还寒，可只“乍”二字，墙面再结不了冰，原先结在墙面上的冰也随之化，战事迫在眉睫一即发。

    城的百姓困在城里二十来日，早没了耐心，三两短地说这兵，单只凉州遭殃，都想趁夜逃凉州，有只敢想的，却也有敢付诸行动的——皆被斩首示众，稳定民心。

    营帐，都指挥使瞿铎集结了诸位将领商议，不拘一格各抒己见。

    凉州十五卫，加起来近十五万人，与西戎战折了三万，还剩十二万，要论兵力，在座的诸位将领无一人心生怯意。

    可十二万人，行军作战总得有粮不是？

    困了这近许多日，西戎也来势汹汹，卓力格图领兵第一波就黑压压一片铁骑十万，疾如风迅如电，浑然有备而来。

    反之，凉州卫，仓促应战，也不知与本朝好了数年之久的西戎是何用意，朝廷没有指令也不敢全力应战，如是一来，折损了不少兵，待幡然醒悟，为时晚矣。

    六百里加急的奏折送了不知多少本，连个回响都没听着，军粮也没着落，凉州卫只得省着些吃，说起来，西戎也甚是可恨，守城的那阵，每到夜里，暴雪不那么猛烈的时候，驻扎在凉州城外，架着篝火烤吃，还吆喝着城墙上值夜的兵士来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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