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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中，命李顺德与张吉将咳血不止昏沉睡的皇帝唤醒，劈便问如何退兵如何择选良将。

    皇帝每况愈，名医开的名药每日喂了满嘴——他却哪里知连名医都给鲁王暗中吩咐了，只开些温养的药材，调解毒的一概不用。

    自从宜与陆禾私奔离京不知落，皇帝闲暇无事时总会想起些陈年旧事，他的发妻贞淑妃、他的皇兄、德宗皇帝与文贤皇后、他的怀思妹妹还有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懿慈，每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数十年前，懿慈也当真将皇帝看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疼呵护的，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再如何恨如何怨，也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往昔。

    鲁王这一问来得没有由，懿慈与皇帝困居中，无人传递消息被蒙在鼓里，对西戎与凉州卫起兵造反的事一概不知。

    鲁王耐着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皇帝闻言，得知自己十数年来经营帝国的心血被这个畜生短短时日便糟蹋至此，更一步地揣测太被废黜贬谪肃州的事应也是这个畜生一手谋划，他气得浑发颤“哇”的一声吐一大暗褐的血，李顺德与张吉忧心忡忡地抢上前来伺候，皇帝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俩推开，踉踉跄跄地冲到鲁王面前，揪着他团龙袍的领睚眦裂的怒骂。

    鲁王神冷漠的任由他骂，末了，待他没力气了倒在地时，整了整衣襟，命鲁王府的史齐泰递来一卷赭黄的布帛，扔给皇帝：“儿臣孝顺，不愿叨扰于您，禅位的旨意拟好了，您敲上玉玺即可。”

    玉簪斜斜坠，满银发胡披散在肩，灰颓衰败如丧家之犬的皇帝坐在冰凉的地砖上，目睹他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儿渐行渐远，脑里倏地闪现一个画面，十三年前，他率兵攻帝京，将皇兄拉龙椅胁迫他旨禅位，以史为镜，方可明得失，他了十三年的皇帝，到了今日，到底得到了些什么？

    懿慈与李顺德将他缓缓扶起，搀着他回到龙榻上安稳躺着。

    皇帝神呆滞，目光木然，懿慈一如往昔温婉的声线将他从回忆中唤醒，看着前这个自己惦念了大半辈而不得的女人，他知自己时日不了，他知自己穷尽一生也没办法住她的心里，，他想为她再最后些什么。

    鲁王养成今日这个，与他这个父亲的脱不开关系，远在肃州的废太优柔寡断难以与他相斗，陈王年纪尚小，晋朝的江山还有何人可继承延续？

    夜，皇帝犹如回光返照，墨笔，洋洋洒洒地在赭黄的布帛上拟了一份圣旨，命李顺德呈来玉玺，蘸饱朱砂，双手持握，盖上了至无上不可违背的象征。

    风墨迹与印戳，皇帝又命李顺德取来木匣，将圣旨与玉玺一并装去，命他亲自连夜送到秦延府中。

    中外满是把守的兵士，横加拦阻，可鲁王终究只是鲁王，皇帝终究还是皇帝，僵持了半晌，他们自让一条，李顺德脚步飞快地径直去了吏尚书府。

    秦延收到木匣，得知李顺德的来意，火速赶赴右军都督府与陈康合谋，陈康这会儿才知皇帝哪里是养病分明是被鲁王禁在中，他虽为都督，可无兵的命令无权调动兵士，好在他自有一批麻利练的死士，借着换值的时机，悄摸摸地溜中，将懿慈与安宁皆藏匿其中，顺利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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