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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衣着简朴面向仁善，这事故还真就是个意外。

    一同受伤的还有唐奕川手两个小检察员，都是唐奕川送来医院的，一通检查完成以后我把我的车留在了医院停车场，轻车熟路地开起他的奥迪，载他回家。

    唐奕川在副驾驶座上阖目养神，制服扔在后座上，检察蓝上一片血迹，混合成一大酱似的颜，目惊心。

    我专注开车，一言不发，车座上有些血迹，可能是唐奕川的，也可能是他手那俩小检察员的，车厢里有医用酒的味，连同这斑斑的血迹都在提醒着我方才那场事故是多么危险。我骤一层冷汗，额掌心后背，无一不变得漉黏腻，唐奕川越细致备战我越觉不安，从事刑事律师这些年，我也无数次刀，涉险而过，但从来没哪个案让我到如此恐惧。

    一个红灯的当，我把我哥的辩护材料递给了唐奕川。我乜着睛窥探唐奕川的反应，这小借车里的灯光翻了翻，一双凌厉上扬的眉骤然一，问我，这是傅云宪的手笔？

    唐奕川见我不回答，自己说去：“我盯了傅云宪十年，他的辩护风格一清二楚。”

    这么说也很有理，我决定不再狡赖，大方承认：“是他给的，对你办案应该有用？”

    “嗯。”唐奕川看来极不愿意承认，手指捻着纸页半晌，才冷着脸，说了一声，谢了。

    我心里稍稍宽，忽又到吃味。唐奕川没有然动怒，不是这大伯哥与弟媳妇已经重修于好，而是在胡悦的案面前，所有的前尘旧恨都能暂且勾销。

    他摒弃前嫌接受我哥的辩护材料、不惜跟检察翻脸也要把案留在二分院，再往前引伸，当初他主动示好跟我勾勾搭搭，不都是为了替英年早逝的洪锐报仇么？

    我曾想方设法找来一张洪锐的照片，想探听一他的事迹。照片中的洪锐相貌也算周正，眉之间富有朝气，但与常年环伺我哥边的那些人儿就差太远了，除了是黑社会大佬的儿，似也平平无奇。只不过，时至今日，洪锐的相或者事迹已经无关要，他如同一味慢毒药或者一柄钝刀，在我与唐奕川的心腐蚀、切割，他死了，但他一直都在。

    心醋海生波，我忍着不外那绪，对唐奕川说：“我哥让我提醒你，福兮祸所伏，也别兴得太早。”

    唐奕川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突然火起，对他吼，“灰没有火，酱没有盐咸，胳膊肘拧不过大，今天这个事故是意外，难保明天你不会真的遭人报复，胡悦案既然涉案官那么多，该收手时就收手吧，讼辩易本就是司法领域的约定俗成，你寸步不让，这是非着胡石银拿你开刀？”

    唐奕川淡淡说：“讼辩易不是我的风格。”

    “跟检察拍桌也不是你的风格。”我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不满，语气已经有挑衅了，“唐多年来一心升官，在这个节骨上冲撞领导，是真的为求公义不顾仕途了？”问完我就觉得自己蠢透了，这话跟“我跟洪锐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赤又白痴。

    唐奕川还拿那冠冕堂皇的官腔敷衍我，说违法必究是检察官的使命，就算不是胡石银的侄孙犯案，他也一样不会退让。

    “放吧你！”我彻底暴怒，“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唐奕川一个清正不阿的检察官，我就不信这案离开二分院就办不去。你赌上你的前途，甚至要搭上你的命，是为公义还是为旧你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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