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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沈定文写完了信折好收起，颜桐也没起，就这样挂在他上。

    骆红眉少时习武，大从军，半辈金戈铁刀光剑影，上到皇亲国戚到三教九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落魄书生，尤其是这么好看的落魄书生。

    那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定文突然打断了他：“你没必要了。”

    沈定文解颜桐的发带，把他的手反绑在了椅背后。

    “你没必要了，”沈定文就这样站在颜桐前，挡住照在他上的烛光，居临地看着他，说：“因为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沈定文给他倒了一杯茶，是把倒茶都倒了谦谦君的气质，简单而温和地答：“不想去。”

    颜桐把手里的茶杯对着沈定文晃了晃，“醒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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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桐端着茶凑了过去，看到沈定文坐在桌前写信，于是问：“给谁的？”

    骆红眉到那铺里，满屋挂着的字和画一张都没他的，他却看上了那个卖字画的书生，那么清俊，那么温文，像是把古往今来所有的诗词书画都写了他的青衫里。

    颜桐看着面前的沈定文，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所有的推论却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

    卧室里着蜡烛，烛光在沈定文的眉骨刻一片影，显得他的容貌愈发邃，英俊得像是演义话本里走来的人。

    他向沈定文问：“你要杀我？”

    颜桐就看沈定文往纸上写废话，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颜桐很听话地坐了上去。

    沈定文没回答。

    “家里。”沈定文也不抬地说。他运笔的姿势很好看，行云的顺畅，笔的字也是行云的清秀。

    沈定文这人有些冷淡，自然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没理颜桐，径自转过自己的事去了。

    颜桐过艰难地咳了两声，间全是呛的血沫，他就这样语调里带着血地和沈定文说：“茶里有毒，你写信的时

    颜桐把茶喝了，然后就把搁在沈定文肩膀上，看他写信。

    于是沈定文就上挂着个骆红眉地走了卧室，指了指桌前的一张椅，面无表：“坐上去。”

    颜桐一怔，“什么？”

    沈定文是他从青州的一个镇里捡回来的，跟了他两年——那时正是开季节，骆红眉运气不好，撞上了一场大雨，只好随便找了个屋檐避雨。

    他一血没压住，当场了来，尽数溅在了沈定文前襟上！

    颜桐心里一惊，立运气要挣断手腕上的发带，岂料真气一动，腹之间立刻一阵撕裂般的锐痛——

    这正是颜桐预料之中的答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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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定文，”颜桐笑着抗议：“我明天还得跟李秀才他们吵一架，你轻儿，不然我怕明天吵架吵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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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定文这封信写了足有半个时辰，是给他家里的，信里絮絮叨叨了一堆废话。

    他就这么鬼迷了心窍，把沈定文忽悠回了棋盘寨，忽悠到了自己床上，忽悠得在那六百多个夜晚里，只有被书生的望填满才能安然睡。

    屋檐后面是个很小很小的铺，卖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