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三界(1/1)
京兆王忆起初见乙弗夫人的景,彼时她刚嫁贵盛之家,既有飞上枝的扬眉吐气,又有飘零数载、终遇良人的喜悦。造化难测,仅过了十余年,乙弗夫妇便惨死,还是死在他曾施恩的“柔弱”女——冯氏手上,而彼等的独女,今日亦险遭大难,且同系一人所为。细观前的小女郎,如刚捕来的小兽,虽孤稚无援,却神志骄傲。大约,此也是其阿孃当年令许多豪贵弟心动的缘故吧,血缘一半贵、一半低微,寒劣之境,却不临履薄、讨好跪一人,反有公主之风,如何能不激起一众男的拯救与征服?“天不早,我该走了,清信女应知自惜。”他轻。夜了,李奕在与冯氏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之后,依然毫无倦意,闻同榻之人均匀的呼,他知她已熟睡,遂起批衣,于蝉鸣中往万寿而去。银晃晃的月光,卧着烧不醒的多伽罗,双颊绯红,显病态的艳绝。她眉峰的走势、突的颧骨,与稚而充满胶原白的面庞、丰的双,生一相互矛盾、又相得益彰的。此时的她,无有上次的戒备、机警,只有惹人怜的柔弱。他的目光从她褐的发丝到莹白的手指,从整齐的领到涸的,恣意连、晦暗不明。自己本是怀愧悔而来的,可等真的见了她,良心的力量却不敌望。面对前沉睡的少女,他居然得不能已已,恨不得立刻就将伸去,占有她、摧残她大。男坐到她傍,俯嗅嗅——是香与佛殿沉香混合的味。
“渴。。。”她于梦中吐一字。他从充满的恍惚中惊醒,四张望,找到后,兀自饮了几,继而着,轻启她燥的,将徐徐渡过去。被沉眠如海藻般缠住的她,不住眨动,双目却睁不开,只以为是袒的弥勒菩萨到了跟前。其实,容貌英俊、膛宽阔的北天竺佛像梦,已不是第一次,从前,多伽罗都是匆忙许愿,求他使阿爷、阿孃过度恶世后,生生尊贵、世世侍佛。可今夜,那半闭的秀,竟了奇异的暧昧,令她莫名地心悸,又莫名地熟悉。冰凉沁人的吻,似夏日中到的大秦金币。对了,赠与她金币的人何在?他说过会去寻她,可她等了好久,都未等到他。“度易侯郎君,我好想去青海,哪怕只看一。”梦中,菩萨的面孔又化为度易侯的,正对她微笑。在平行的叁界里,或许,阿爷是青海乙弗的大人,与阿孃好好地活着,而她,则是无忧无虑的君之女,正等着嫁给吐谷浑的王。“唉,也不知烧得如何了,再不好的话,还得去寻医。”老人的自语和脚步声传来。李奕忙蹑足而走,此不只她一人,若一亲芳泽,还需从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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