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恨相逢(1/2)

    早上起来，自是不必说腰酸痛，但一件新鲜的是，听尔在洗手间里骂人。“哥，咱们也是想让您快活快活呗！哪想到您走得那么早，我们喝糊了也忘了这茬……次您回养州，我们好好给您赔罪……”尔不悦地挂掉电话，确实是药，他却疑错了人。也怪他一时心，同意走之前参加单位一伙人给他准备的送行宴，也幸亏是到这里走了一趟，不然等到了飞机上，可就真的求救无门了！尔关门来，见净植窝在被里偷笑，狠狠了她的脸，“趁火打劫的可是你……”净植在这些事上向来不在意，心里只记挂着案的事：“今天，还是要走？”尔叹了气又了眉心，他遇上烦心事时就意识这样，控制不住。净植爬过去趴在他膝，“我知这样很过分，但是，我确实想求你多留一阵……这是真话。”“嗯，我喜听真话。”尔轻轻笑了一，“我已经告诉玉京那边，我不适，这理由最多撑到节后。至于留不留……到时候，再议吧。”“那你这十几天在养州，打算忙什么？外又冷，又空……”“想赶我走？”“当然不是！”净植摇得像拨浪鼓，“尔尔，留在这里，陪我看案，好不好？”这也是真心话，她一个人过了很多年节，一次和令人喜的人待在一，远离玉京……好得不能再好的一年。“不错的理由，我同意。”尔吻了吻她的脸，走到门，却又折返回来。“怎么了？”净植问。“开始了就回不了了，那是我想的。”尔说，“你呢？你怎么想？”净植眯了眯，尔呀尔，你为什么偏偏这么认真，这么乖巧，这么……让人心碎。净植没说话，用力咬住嘴，还是尔凑过来轻轻舐去她上血痕。“我有个秘密，很快就会告诉你……到时候再议，好不好？”尔，净植又是一阵心颤。辈，她会还的……连同云峙和尔的，一齐加倍还上。她和尔本铁了心一对闭门不的鸳侣，在小小的、四方的世界里封王称后，但天不遂人愿。许是知她快两个礼拜不门的消息，又时值团圆节，这天玉无袖的电话便到了，她正着手洗衣服，于是开了外放。一番应付间，正好被买吃回来的尔听得清清楚楚。当天晚上，两迭被褥堆在一起，有如法上双方席位。枕竖起，权当法官。尔也敛起笑容，冷得净植忍不住打了个嚏，他连忙把她裹被，“别着凉了。”净植说：“我想完再和你说……”“不。”尔拒绝，“直接说吧。”净植看了他一会儿，从八岁时父母抛她又带走弟弟开始说起。十八岁前六叔叔如何亲力亲为照顾她，十八岁那年她同意与他发生关系，从此每年如同禁，毒杀过、刺杀过……这糜烂的桩桩件件，奇怪得很，仍在她脑海里如此鲜活地浮现。尔听到最后终于一气，净植问怎么了，尔伸手过来抱着她，语调沉重：“从我的专业角度……即使不受现行法律保护，你仍然是非常、非常完的受害人了。”他把她抱得更，“阿植，从今往后别再提起这些了，我怕你痛，但我更怕你习以为常……不需要完再说的，好吗？”净植愣了一，慢慢反应过来尔不愿她以此逃避，自我眠。“……所以你那天指的便是这个。”尔低轻轻吻她的耳朵，“那都是过去了，我想问的是，你将来，如何打算呢？”将来？好遥远的词汇。净植摇摇，“我还真没想过……”“如果我不问，你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尔问，“我是指结婚那，或者，没有也不要……”“尔，”净植笑了，你看她，是不是伤透了的人才最懂得如何剜人心？“你千万别对我认真，你还年轻……”不愧是老成持重的太女。尔抿着一言不发，净植继续说，“我本想着多快乐几天，山中无日月啊……但你要问，我便认真答你：”“不会。”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他熨的衣服，专心致志地给他围上，“这桩案……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也并不是说，必须要靠这个，我才能成事。我不会许我完成不了的承诺，尔。”尔就这般木木地被她打扮整齐，一路送到门，屋外寒风趔趄，冻得他久在温里的脸都有些生疼。“尔，这几天，我好开心。”净植真心实意地说，扬起的脸还在笑，同那日别无二致的生气……令他一就忘不了，忘不了啊……“尔，此至玉京，天寒路远，多保重。”她说。尔终于动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最终只给她留一句：“快去，外冷……”尔走了。这是他的为人，也是必然的、净植所愿的结果。她又翻那夜尔写满的那张纸，躺在床上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睛酸痛，泪滴耳朵，她咬住被，把哀号声用力咽去，也咽一生里酿造的所有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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