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洗冤笔记4（chu书版） 第1(2/3)

了多年夫妻，一直不得儿女，直到宋巩四十来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宋慈一天天大，年年岁岁安然无恙，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如今宋巩京通过了有着“闱”之称的省试，只剩最后一殿试，可谓又是一大喜。大宋殿试原本是要黜落士人的，然而在仁宗朝时，有个叫张元的士人，因多次殿试落第，愤而投奔西夏，替西夏谋划策，接连大败宋军，致使大宋朝廷震动，君臣不安，于是仁宗皇帝诏“士殿试，皆不黜落”。自那以后，只要京通过省试，便可成为士，殿试只列名次，参加殿试后皆可官，如此一来，对每个士人而言，通过省试便成了天大的喜事。宋巩为此特意在殿试之前，将他们母二人接来临安，共享这份喜悦。禹秋兰自然是欣喜的，她见过丈夫寒窗读书十余载的苦，见过丈夫多次科考落第的难，尤为明白丈夫达成所愿的不易。宋巩特意选择了锦绣客舍落脚，一来这家客舍颇规模，又以净整洁名，房钱还比其他同等大小的客栈便宜，妻儿难得来一次临安，他想让妻儿住得舒适些；二来这里邻太学，他早年在蓝田书院求学时的同窗好友欧严语，如今是太学的学案胥佐，正好方便与其往来叙旧。对于年幼的宋慈而言，临安的一切都是新鲜的。白天里，他随父母前往西湖游玩，夜后，又一起逛了城中的夜市。西湖天造地设般的景，年幼的他还不懂欣赏，但夜市就不一样了。各好吃的好玩的，诸如香糖果、晶角儿、行灯画烛、时文书集等，可谓琳琅满目，这般夜市是家乡建小城从没有过的。他吃了很多，玩了很久，又见父亲挑细选了一支银簪，亲手在母亲的上，母亲为此脸颊发红，看得他嘻嘻发笑。他又听父亲说，临安本地人在夜市上吃饱喝足后，大都会去勾栏瓦舍，那里百戏杂陈，雅俗共赏，尤其近来有一位声名鹊起的大幻师林遇仙，每晚都在中瓦街的百戏棚表演，其幻术奇异绝如神仙妙法，无数人争相前去观看。只是这一天游玩得实在太累，父亲打算第二天晚上再带他和母亲去观看幻术，还说之后再挑个天气晴好的日，一起去城北的浙西运河，听说运河对岸有一片桃林，三月里开正好，正是赏的好时节。宋慈为此满怀憧憬，非常兴奋，过了好久才睡着。翌日天明，早市开张。宋慈早早醒来，随父母一起上街吃早饭。他吃着气腾腾的七宝粥，心里却惦记着林遇仙的幻术，只盼白天快些过去，夜晚赶到来。就在一碗粥快吃尽时，他忽然听见边传来瓷碗摔碎的声音，接着一个孩童以尖锐的声音叫：“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叫七宝粥？我家狗吃的都比这好！”宋慈随声转，只见洒了一地的七宝粥前，站着一个服饰华的孩童。那孩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摔了碗就要走人，边跟着一个矮壮汉，瞧起来像是其人。粥铺摊主忙：“小公，这粥钱……”说着，粥铺摊主想上前拦那孩童。那矮壮汉突然左手一抬，一把掐住粥铺摊主的颌。粥铺摊主被迫仰起了脖，连连摆手讨饶。那矮壮汉松开了手。粥铺摊主捂着，又惊又怕，再不敢阻拦，至于粥钱和摔碎的瓷碗，那是半句也不敢再提。那孩童朝地上的七宝粥啐了一唾沫，一脚将地上的瓷碗碎片踢飞老远，这才掉离开。那矮壮汉的右手一直拢在袖中，左手摸几枚铜钱，丢在洒满一地的七宝粥里，随那孩童而去。那孩童便是韩侂胄的养韩，彼时方才十岁。韩本是韩侂胄故人之，是由韩侂胄的妻吴氏主，将其收为了养。虽说是养，可吴氏一直不能生育，于是将韩视如己，对其甚是溺。吴氏乃太皇太后的侄女，韩侂胄能成为外戚勋贵，官至知閤门事，都是仰仗太皇太后之力，因此对吴氏溺的这个养，他从来不敢过多教，以至于韩小小年纪，便养成了顽劣霸的。今日一早，韩离家外，想着来早市上找些好吃的，再四寻些乐，哪知吴氏得知他离家，立刻派了虫达跟来。虫达孔武有力，手了得，说是人却又不是人，更像是韩家私养的门客。韩侂胄和吴氏不有何差遣，虫达都能办得妥妥当当，所以韩每次离家外时，吴氏怕韩事，都会差遣虫达跟随，以便随时随地保护韩，只是虫达为人冷言寡语，不似其他人那样百般讨好韩，因此很不得韩的喜。韩每次离家，都会想各法甩掉虫达，可虫达总能如影随形地现在他边。今早虫达又跟来了，他大为扫兴，吃什么都没胃，还被七宝粥了嘴，气得他当场摔碗走人。韩刚一离开粥铺，虫达的脚步声便随而至，令他大为烦闷。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人，挑着笼，步履匆匆，与韩错而过的瞬间，笼稍稍蹭到了韩的衣服。韩嘴一歪，一把将那老人拽住。那老人得知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韩，连忙赔不是，想要离开。韩却不让那老人走，朝左右笼各瞧一，见是六只，羽齐整鲜亮，：“你这哪来的？”那老人答：“这些是小老儿自家养的……”“你家养的？”韩哼了一声，“这分明是我家的！”“小公莫要说笑，这些是小老儿一天天喂大的，今早刚从窝里抓来，赶着来早市上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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