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猫儿(1/2)
清晨的山林里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咕咕声,掩藏在山里的小山村升起袅袅炊烟。
这个小山村自古以来就叫苗家沟,地华国北方山里,个村到最近的镇上去都要步行个六小时。
全村拢共才一百人家,大分村民都姓苗,还有少许姓李的人家,苗家沟祖祖辈辈都是靠山吃山,自家地里菜,山里采菌菇,也养养猪,偶尔还能去山里打几只野野兔什么的加加餐。
这会儿苗家沟大分人家里都在早饭,小小的山村里弥漫着厚的烟火气,但唯独有人家,一屋人愁云满面。
低矮的泥瓦房里,堂屋里摆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个瘦骨伶仃的男孩儿,男孩儿闭着睛,也不知是死还是活着。
屋里一个上了年纪的白胡老吧嗒吧嗒了几旱烟,朝一旁的中年汉说:“猫儿看着是活不成了,你们准备准备吧。”
中年汉使劲抹了把脸,闷着不说话。
发丝凌的妇女扑倒那男孩儿边凄厉地哭喊:“猫儿啊——!娘的猫儿啊——!”
屋里还有一屋大的小的孩,全都跟着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猫儿是苗谦的小名,那中年汉是他爹,叫苗贵,中年女人是他娘,叫李金,白胡老是村里的村,小辈儿的都叫他五老叔,另外还有几个男人女人,都是苗谦家的亲戚,几个孩是苗谦的弟弟妹妹们。
响应国家号召,人多力量大,如今家家都卯着劲儿生孩,除非是不能生的,就没有哪家的孩是少于三个的。
苗谦是家里的老大,今年刚满17岁,底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苗谦的成绩也是好的,在苗家沟那是了名的,都说他们这穷山沟里要一个大学生了,镇上一中的老师也说了,苗谦这成绩,肯定能考上首都的大学。
可惜就可惜在,苗谦不好。
这看就要考了,他撑不住倒了。
以前曾经有个路过的算命瞎说苗谦天生命格属,活不。
他爹娘给他取了个猫儿的小名,就是为着好养活,不是都说猫有九条命吗?
但苗谦依然从小就病恹恹的,吃多少都不,瘦得活像个饿死鬼。
去镇里检查了,又检查不什么病来,就是贫血,说是多补补就成。
屋里女人们都哀哀哭了起来,多好的一个孩啊,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去了。
苗贵沉着脸站起来,说:“猫儿还有一气,你们瞎哭个啥!”
一屋男男女女被他这一吼,镇住了。
苗贵又说:“算命的说猫儿气重,我寻思着,让猫儿去后边那庙里养着,庙里气重!说不定养养就能好了!”
他明知这法多半不能成了,可是依然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
一把屎一把拉扯大的儿,养了十七年!
哪里是说放就能放的!
苗谦他娘胡了把脸上的泪,连连说:“对!对!咱们猫儿还没死!咱们把他送庙里去!”
五老叔又叹了气,也知这法怕是这夫妻俩最后一儿盼了,人都快死了,就遂了他们的意吧。
苗谦这名字,还是五老叔给取的,当年他把在地摊上买的那本破旧《新华字典》翻了又翻,最终取了个“谦”字,意味着谦谦君。
看着这孩这模样,他也不忍心呐。
半晌,五老叔闭着睛了。
得了肯定,屋里几个力气大的男人抬起那地上的门板,另几个男人跟着后面护着等着换手,苗谦娘爬起来跟上,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匆匆地从米缸里掏了一袋大米,小孩们则全都留在了家里。
山上那庙名字普通的,叫西山寺,庙里就两个人,一个主持老和尚,法号仁觉,还有一个小和尚,是仁觉的徒弟,叫成安。
苗家沟离着西山寺走山路要三个小时,这还是因为山里人熟悉地形,习惯走山路,要是换了别的人来,爬六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到。
等到大家把苗谦送庙里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西山寺也不知多少年没修了,外表破破烂烂,总共就三间屋,一座主殿,殿里只供了个风化了的左胳膊还缺了一块的观音像,一个偏殿是仁觉的住,还有个连着厨房的小厢房,住着成安。
苗谦娘把那袋大米给了仁觉,好话说了一箩筐,老和尚才答应让苗谦住,就住在成安那小厢房的厨房里,但是要是人死了他们可不负责收敛。
“大师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苗谦娘千恩万谢,摸了摸苗谦稀疏的发,一步三回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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