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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听得来,却无一人责难诘问。皇帝仁君贤弟风范尽显,只静静聆听,颜逊自斟自饮清闲惬意,萧慎手里把玩青瓷酒盏,不动声地将印转到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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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问她是否住得惯,前提是她已住未央才有住得惯与否之说。无论古今,都是路,唐潆渐渐明白,原来自己彻彻尾被当作炮灰。颜氏兄妹有谋害储君的嫌疑,皇帝寻不得证据又不甘再受荼毒,萧慎便损招,将沦为庶民的端王之

    皇帝的中显为难。自宗室里择选储君,储君若继位便是皇帝,此前的亲生父母沦为臣,为防变向来是远隔千里两相难见。寿王与宣城郡王封藩之地去燕京甚远,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为弱质女,关隘便不大。皇帝言,与萧慎、颜逊商量,末了,才向静默无声的皇后问:“皇后以为如何?”

    两位贵人,一位是寿王妃,一位是宣城郡王妃。依循旧例,她们本不该来,颜逊举杯眯,饶有兴味地候着一好戏。

    唐潆努力回想,筵席中众人的反应与态度——首先,演技堪比科班的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应是受左相萧慎指使,皇帝恩允轻巧,想来知;其次,夺嫡竞争力最小的她由皇后抚养,舅舅颜逊有成足自在得意地饮酒;最后,她五兄临川郡王与六兄唐玳今日方抵京,她却于半月前便住未央

    酒过三巡,将撤席时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果然双双发难。两人分别攥着自己儿的手心,声泪俱地哭诉离愁别绪,话里行间满是不舍骨,无不言说儿如何离不得自己,如何孱弱需人照料,如何不谙世事恐遭不测——这句话便是显而易见冲着皇后说的。

    戏目唱罢,撤席还家,皇帝趁酒意颁圣旨:寿王第七琰,序齿行五,赐封临川郡王并与寿王妃择甘泉暂居。宣城郡王嫡玳,序齿行六,年纪弱小暂不赐封,与宣城郡王妃择暂居。端王复宗籍降王爵为靖远郡王,嫡女潆,序齿行七,年纪弱小暂不赐封,与皇后居未央

    众人见状,皆心照不宣地将适才皇帝的询问作答为“住得惯”。

    皇后仿若对皇帝的冷待司空见惯,眸里无波无澜,颔首:“陛之意,臣妾奉为圭臬。”

    回未央的路上,唐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于储位之争的意义何在?论,她爹有造反前科,养虎为患;论年纪,皇帝日薄西山的架势,为防权臣暗挟幼帝,十岁的临川郡王无疑适宜之选;论别,虽说本朝曾有女帝,可只一位,足以证明女帝的土壤贫瘠荒芜,急需开拓。

    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犯上僭越的冷嘲讽,哥哥颜逊与夫君皇帝的视之不见,乃至民间百姓的非议诽谤,皇后不发一言地承受。如果搁在唐潆前世,皇后妥妥的就是斗言剧里受苦受难等待男主拯救洗清冤屈渣升级坐拥后的女主角。唐潆潜意识里认为皇后的段位应该比之稍——不,不少,皇后给她的觉,更像是大隐隐于市厚积薄发的隐士智者。

    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渐渐止住哭泣,以袖拭泪,异同声:“恳请陛恩允,暂许臣妾留京,教养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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