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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潆“咦”了一声，瞪大睛低看，被她抓住右手的六殿唐玳不好意思地笑笑，乎乎的指尖兀自地攥住彩斑斓的泥叫叫。唐玳尚未束冠，扎了个小辫，脑袋圆乎乎，睛圆乎乎，耳朵也圆乎乎，笑起来睛眯成，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唐潆猜测，唐玳活泼好动，坐不住，又苦于无乐趣可寻，便松手由他拿了泥叫叫。

    泥叫叫的哨声响彻严谨肃穆的谨殿，“蚍蜉”撼树不得反栽了个大跟，左手还被“中山狼”唐玳罪证泥叫叫。皇帝上前一步抱住唐潆，素来温良亲和的面容俨然掀起山雨来风满楼之势——他四岁登基，双肩上担着万里河山，并非不知辛苦，儿时却从未懈怠习政，律人律己，教养孩尤甚。

    哭闹是万不得已的策，前世经验告诉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人不会喜小孩的嚎啕大哭，也不会为之动容心，只会冠以“熊孩”的称。那就只有——

    天一怒浮尸千里，虎毒不的理孩晓得，可前这位毕竟不是亲父。唐玳方才响泥叫叫，便看见屏风后面绕只祥云龙纹的锦靴，心着慌，想也未想便将泥叫叫就近给唐潆。皇帝脸不好看，唐玳心虚，少不更事，脸发白起来。唐琰恭谨行礼，心中揣着几个文华殿习学时的问题寻机发问，面无异。

    皇帝抱着唐潆，唐潆着泥叫叫的手心里布满薄汗。前世未被领养前，福利院生活困难，孩们互帮互助着一起成，久而久之，她便生颗友之心，抢泥叫叫不让唐玳闯祸的行为近乎于本能，她哪里知会被反咬一。唐潆不确定皇帝是否亲看见始作俑者，只好最坏的打算，左右她刚满周岁，闯祸闹事有可原。

    唐潆成熟的心智早已脱离了戏耍玩的年龄，若不玩，她本不像寻常孩童一般哭闹，又恐遭人疑心灵异，只好伸小爪在怀里摸索——竟摸一只五指短涡陷的手！

    唐潆盯着屏风上的朱砂印戳看，印戳作篆，两字人名她只勉认一个“颜”字，另一字无论如何也辨不了，但想来应该是元皇后颜祁。

    屏风遮不蔽音，唐琰与唐潆皆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沉稳缓慢像极了皇帝。唐琰向唐玳看了一，轻轻拧眉，犹豫少顷还是决心置之不顾。唐潆则在听见脚步声的刹那间便意识地伸小手，试图制止唐玳，小个小短小胳膊小力气……想也知，犹如蚍蜉撼树。

    泥叫叫的表面五颜六，尖喙鸟状，尾各自镂空圆孔，向尾末端气则响，声音清亮。这是民间常有的玩，唐潆在姑苏时，母亲端王妃给她买了一只，比唐玳手里这只工艺稍差些。唐玳果真孩心，拿着泥叫叫看了又看，乐得笑两排低矮的牙，张嘴要。

    卖萌了。

    皇帝的目光不动

    临川郡王唐琰坐在唐潆的另一侧，眉清目秀隐有少年英姿，双手置于膝上，脊背直，规规矩矩地坐着，嘴角平整，八风不动。

    屏风为应景的时令屏风，铺画了漫山遍野的梅林，腊梅迎风绽放，两三朵簌簌飘落，赋诗“冬至”一首于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