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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屹起初便是这般思量,穆宗年间,他与颜氏诸人政见不合,龃龉日,哪怕如今祸害颜逊已除,他仍不敢懈怠,生怕稍有不慎这江山就会改姓了颜。偏生,皇帝不如他所想,半分独揽皇权的心思都无,藩国臣属贡了甚稀世珍宝,哪怕独有一份,她必会与太后同享。

    人手持羊角灯引灯前行,街被映照得几如白昼。池再与青黛尚留在日坛,宣室殿的女玉竹缀在唐潆后半步,将这几日未央的见闻说与她听:“……殿的寝作息一如往日,卯时起榻,午后歇晌,亥时就寝。近日虽是昼夜忽冷忽,殿却未曾染恙,胃亦佳。”

    诸般繁琐的礼节规程依次遵循来,待散时,已然近夜,更兼风雨,愈难行路。趁夜赶路,且不说年老迈的朝臣吃不吃得消,即便健之人被这般折腾了大半日,纵是夜间的天气晴朗些,也定然不急于连夜回家。

    唐潆及笄后,便该亲政理事,太后却迟迟未有还政之意,甚至钦天监观测所得的黄吉日近在前,她亦是视而不见,更不曾传召礼官员商讨亲政大典的相关事宜——即便礼官员亟请觐见,言语间曲折迂回,总是绕开症结所在,避重就轻。

    故而众人就此先住翌日再返京。

    唐潆一人一,轻车简行,无侍从缀后,她只率了数十鸾仪卫,快驰骋。月悬中天时恰好勒门前,便有左右喝令戍卫门的兵士打开门。其时已过禁,但皇帝想要回家,哪有敢横加阻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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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官颂词,跪叩,八佾舞肃然起步,礼乐庄重而兴。

    一山不容二虎,九州又岂可共存二主?况且不知太后究竟心思几何,照这般发展,天迟早会生,人心动

    日坛初建之时便预置殿宇屋舍,祭日典礼前亦由有司清扫整洁,足以供人暂住。

    祭日前三日,她便居于日坛,斋戒静心。京中大小事务照旧经由太后过目,然后施行,这样的安排若在以往只是寻常,若在当却平白使人惶惶不安。

    如此,也就罢了。皇帝年幼,太后垂帘听政,而意篡权血亲相残的例自古俯拾皆是,但难于成事,着皇室血脉的幼帝只需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后不乏忠肝义胆明能之士,岂会受制于人,又何愁大权旁落?

    是以,她在宣室殿换了净衣裳,直往未央而去。

    风和煦,夜里的风却裹挟着些微冷意。

    白昼奔波劳累,睡后,人人皆安眠好梦,岂料与此同时,皇帝竟悄无声息地从京郊的日坛星夜兼程地赶回了都城。

    分日,皇帝照例亲率诸卿大夫乘车驾赴京郊的日坛祭日。

    玉竹不如青黛谨小慎微,话间便不自觉地带自己的疑惑。太后的寝作息极是规律,并无好说,何以皇帝必要每样亲耳听过,方肯罢休?说是纯孝,但未免关切过甚

    如是,乃礼毕。

    供案置猪羊三牲,太牢之礼。焚香沐浴后,天衣冕服,文武百官亦衣祭服分献、陪祀,于金乌西沉日主赤之时,上奉玉璧、玉璋、玉琥、玉琮、玉圭、玉璜——六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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