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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惴不安，因忧无妄之灾，一揖到地，再献一计，且拖延时机再说。岂料，并无意料中的然大怒，唐潆只低声：“朕知了，再有一事问你……”

    “太后这次失明，几时会好？”她缓缓松开拳，声音与影俱是落寞，初破云端的日投来一束光过她的肩，在朱红的墙上落一方单薄清瘦的剪影，仿佛风一，便会不见。

    连她的人，都会一起不见。

    服侍太后起榻洗漱，忍冬又外传朝，叮嘱膳房味清淡朗些。

    再绕回乐殿时，却见徐九九端着个木盘殿，木盘上正搁着一枚憨态可掬的玉制酒胡。酒胡常见于酒席上，忍冬不免奇怪，疾步上前，拦住他问：“你取这作甚？便是有人来访，莫是不知殿需静养，还想行酒令么？”

    徐九九哂笑一声：“只一会儿的功夫，谁来探病？里外的，消息哪能传这般快——这东西，殿命我取来，我便取了。”

    徐九九说完，便往前走，将忍冬落在后面呆若木。

    殿？

    这酒胡是个鼻目大帽髯须的胡人，生得矮胖敦实，作弯弓日状。上轻沉，扳倒后即时便能立起来，东倒西歪地晃上几圈，待它箭镞指向何，其上若有宾客，便需作酒令再饮酒。

    类似不倒翁，却是古代行酒令时常用的助兴酒。

    酒以白的小坛装，其香芬芳，其清似，其味淡如，是先楚王的酒庄所贡酒。酒不烈不辛不醉人，恰适宜京中女眷丽人。

    朝已用过，人近前来收拾，又吩咐传几酒菜。

    忽闻脚铃声，由远及近，且十分急促，太后知是谁，心安一笑，正开，来人却先急：“您要喝酒？莫是人传错了话？”她急切得很，两三步便迈上前来。

    太后面前置有案，对面与左右皆有席位。唐潆说完，只顺手拿了一侧的坐垫，挨在她旁坐，两人共用一个面，倒显得案略有些窄了。

    唐潆扫了案上的酒胡与酒坛，再看酒菜已上来一，这阵仗却哪是传错了话？她鼻间嗅着酒香，已大觉不安，一边使个与池再，一边自个儿取了酒盏，酾酒着说：“您倘要喝，一人却是无趣，我陪您吧。”

    她动作幅度奇大，得杯盏砰砰作响，实是半分风仪都无。趁这间隙，池再不动声地接过她递来的酒坛，正移接木，太后淡淡笑：“小七，我听得见。”即便不听不看，只需用心，也能知你想什么。

    唐潆闻言，懊悔自己巧成拙，略有些气地耸肩来。适才，她在殿外与太医谈，末了，她旋回殿里，路上便听闻太后命人取酒。酒，少饮于有益，但她担忧太后才醒来，格虚弱，禁不住烈酒。

    池再见状，只得将酒坛原封不动地置回案上，又十分狗地酾了两杯酒。待酒菜上齐后，殿中人纷纷退，只留二人在殿中。

    “阿娘……”唐潆斟酌了片刻，已先使上惯用的撒一计。抱着太后的胳膊，将脑袋轻轻抵在她肩上，小猫似的蹭了蹭，再劝说。

    这般低垂着，又刻意使的鼻音，声音嗡嗡弱弱，仿若婴孩，该叫人心化了才是。太后却不为所动，只是浅笑，眉间自有一山间清风云中亏月的疏冷淡薄，她声：“不叫我‘阿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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